第431章 询问
“四奶奶，二房那边真出大事了。”杏花喘着气道，“大姑奶奶回来了。”
傅沉烟一愣，连葵花都小声道，“大姑奶奶回来算什么大事？今天初二，按规矩她就是该回来的。”
杏花道，“你不知道，大姑奶奶不止自己一个人回来的！”说完又意识道自己跑得太急，连话都说不利索了，吁了口气，缓了缓，才道，“大姑爷也来了。”
傅沉烟困惑，大姑爷陈筠理所应当与妻子一起来啊，这有什么奇怪的？可杏花接下来一句话，真正把她惊住了。
“大姑爷是来休妻的。”
“为何休妻？”傅沉烟紧问。
杏花神神秘秘的回答，“听说，大姑奶奶把陈家都砸了，大姑爷也动手打了大姑奶奶。”
傅沉烟沉吟，“别再打听了，这么大的事捂不住，总会知道的。”想了下，吩咐她，“你去厨房看看，估计燕窝差不多了，要是好了，就送一盅去九榆堂。”
杏花道，“那奴婢先把四奶奶那一盅拿过来，再去大夫人那边吧。”
“我现在没胃口，你先送去，等回来了再给我拿。”傅沉烟心想，刚吃了那么多坚果，哪里还吃得下别的？
杏花就笑，这一去，半晌未回，来的却是紫茉。
傅沉烟一看就暗呼不妙，却又茫然不知究竟哪里出了问题。
紫茉在傅沉烟面前也没拐弯抹角，开口就道，“四奶奶，今儿的燕窝是谁炖的？”
傅沉烟大变脸色，立即让葵花去叫那小丫头，然后才问出了什么事。
“四奶奶，燕窝有问题。”即使屋里已没有第三个人，紫茉还是压低声音，“奴婢没亲眼见着燕窝，只是杏花送进去后，大夫人就把她扣下了，让奴婢立即过来要人。”
傅沉烟吸了一口凉气，心在胸腔里四处乱撞，颤声道，“母亲怎样？喝了没有？”
紫茉摇头，“应该没喝，奴婢没瞧出不对劲，但是……”她声音又低了些，近乎密语，“大夫人对吃食极为敏感，稍有不对劲，看一眼、闻一闻就能知道有没有问题。”
这时，葵花已经拽着那个小丫头进来了，小丫头不知原委，但显然被葵花的举动吓住，小脸都白了，眼睛睁得大大的，差点哭出来。
这小丫头看上去才十二、三岁，瘦瘦小小，惊如小鹿，傅沉烟看了不忍心，安慰道，“你别怕，我只问你几句话，你据实回答。”
小丫头点头如鸡啄米。
“今天的燕窝是你炖的吧？”
小丫头又点头。
“从头到尾，只有你一人经手？”
小丫头仍是点头。
傅沉烟的心脏收缩成一团，真是这个小丫头下了毒？想了想，又道，“你把炖燕窝的事说给我听，你一步一步是怎么做的？”
小丫头紧张得牙齿都打颤，咯咯磨得直响，哆嗦了半天，才磕磕巴巴的说道，“奴婢拿了燕窝，学着梅巧姐姐的样子泡水、换水，然后就放进盅里了。”
“燕窝从哪里拿的？”傅沉烟立即抓住关键点。
“梅巧姐姐昨天晚上就泡上了，放在厨房的壁橱里，奴婢知道，奴婢曾看见梅巧姐姐放的。”
“壁橱落锁了么？”
“落锁的。”小丫头赶紧点头，“钥匙放在姜妈妈那，奴婢跟姜妈妈一说，姜妈妈就回屋去拿了锁来开壁柜了。”
傅沉烟吩咐葵花，“把姜妈妈叫来。”
很快，姜妈妈就来了，身上套着围裙，手里还沾着面粉，一脸茫然。
傅沉烟也没多解释，就问她壁橱的钥匙放在哪里，姜妈妈一听才松口气，笑道，“四奶奶不知道，壁橱的钥匙一向是梅巧管着的，她今天一早出门去给了我，说里头有些四奶奶常吃的药材补品，要是需要就开锁，平时不要乱开，我拿着也不敢乱放啊，放在枕头下压着，一个时辰前，杨花说要给四奶奶炖燕窝，我这才拿出来开门，取出燕窝又锁上了，四奶奶是要钥匙吗？我这就去拿来给四奶奶。”
傅沉烟见她说话镇定大方，快言快语，不像做假，又问，“今儿厨房离人了么？”
姜妈妈想了想，摇头，“没有啊，别人我不知情，但我一直都在呀。”
问到这里，看起来毫无头绪，傅沉烟叹了口气，对旁边观审的紫茉道，“我先问到这里，再要往深里审，时间就长了，别让母亲久等，紫茉，我与你一起带她们过去，当着母亲的面再查。”
紫茉也很为难，没立即答应。
傅沉烟叹道，“如论如何，我脱不了关系，就像上次……，只要东西是从朴景园出去的，都是我的责任，走吧。”她站起来，亲自去拿披风。
这时候，姜妈妈和那个叫杨花的小丫头反应过来，是燕窝出问题了，吓得当时就软了下去，两股颤栗，哭了起来，直喊冤枉。
“事情还没查出来，你们也别喊冤枉，见了大夫人，据实说话，不得撒谎，是非黑白，大夫人自会查清。”
正往外走，却见杏花回来了。
“四奶奶，大夫人说没事了，不用去了。”
“……”
“……”
“怎么回事？”傅沉烟和紫茉面面相觑，同时又问，“大夫人怎么说？”
杏花显然也很糊涂，“大夫人就说没事了，让紫茉姐姐自己回去就行了。”
姜妈妈和杨花劫后余生似的欢天喜地，傅沉烟却陷入沉思，她知道，事情肯定不会这么简单，只是难以理解大夫人骤然改变态度的用意，“紫茉，我与你同去。”
“虽说，大夫人让奴婢一人回去就行，但奴婢也觉得，四奶奶如果能出面一下更好，只是，四奶奶的身体……”紫茉看着傅沉烟的肚子犹豫，最后还是摇头。
傅沉烟笑，“没事，有大家在呢。”
谁知道到了九榆堂，大夫人已经睡下了，周妈妈陪在床前，神色平静，见傅沉烟也来了，一惊之后，面露笑容，起身迎接。
“周妈妈，母亲喝了燕窝？”傅沉烟放轻脚步，道窗前仔细观察大夫人的睡容，不见异样，才把周妈妈拉到一边，低声问道，其实她也知道，自己送燕窝这个事，一送就是小半年，但大夫人从来不吃。
周妈妈点头，认真的道，“大夫人喝了，只是盅还没清洗，四奶奶要是不急用，等大厨房洗净了再给四奶奶还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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