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3章 询问
“二姑娘怎样？”一进门，傅沉烟就问起来。
杏花摇摇头，又点点头，想了又想，才答道，“二姑娘倒是还好，刚送走的时候，哭哭啼啼的还发了通脾气，奴婢走的时候，在春颜坐着，不言不语不理人。”
好在今日之贺闻蓁早已不是当年冲动任性的小姑娘，胡闹过后冷静下来，又自己想明白了，大夫人素来疼爱她，今天连自己和周妈妈都堵在门外，却给傅沉烟单独开了一扇门。
她不知道母亲对傅沉烟的态度意味着什么，但没有疑心，已经难得。
“那还有什么事？大奶奶被责备了？”
赵氏今天晚上明显不对劲，也不知道是藏着好事还是坏事。
杏花仍是摇头，皱着眉头犹豫了好一会，才压低声音道，“四奶奶，奴婢看见拙心园有个男人。”
傅沉烟愕然，男人？
“是真的！”杏花一脸严肃，“奴婢回来的时候，亲眼看见的！”
“你细说说。”傅沉烟眼前闪过自己看到的一个模糊影子，似乎一点点清晰起来。
杏花道，“奴婢回来路上走得急，不小心扭了脚，正好在岔道口附近，就在树后找了个石墩坐了会，这时恰好大奶奶从后面过去，也是从九榆堂回去的，大概是奴婢身后的大树和石头挡着，灯光晦暗，大奶奶没看见奴婢，径直就走了。”
傅沉烟屏息静听，心中隐隐不安。
只听杏花继续说道，“奴婢本来想打招呼来着，但是大奶奶走得非常快，甚至是提着裙子跑，奴婢就没作声了，大奶奶快到拙心园门口时，突然院门就自己开了，里面出来个人，是个男人！”
“你看仔细了？”
“看仔细了！奴婢看得真切，就是个男人！”杏花语气笃定，接着满面尴尬，动了好几次唇都没说出话来，自个犹豫了好一会，才鼓起勇气又道，“四奶奶，奴婢看到那个男人……抱了大奶奶，两人很亲密的样子。”
傅沉烟耳边嗡嗡的，脑子在艰难的转动，看来自己没有看花眼，拙心园是真的有个男人，可是，那个男人是谁？大少爷回来了？还是另有其人？
如果是大少爷回京，为什么要这么藏首匿尾，连大夫人和贺景梧都不知情？
如果另有其人，怎么这个时辰了还留在拙心园？敢对赵氏动手动脚？
“四奶奶……”见傅沉烟出神半晌，杏花忐忑的问，“四奶奶，您说这个事，要不要告诉将军和大夫人？”
傅沉烟摇头，“别说出去，只是远远见了一眼，并没有切实的证据，或许……有别的隐情，别与人说。”
“可是……”
傅沉烟坚决的摆手，“女子贞洁，非同小可，万一失言误会，对大奶奶来说，却是致命的。”
杏花低头不语。
傅沉烟见她疑虑态度，加重了警告，“把这事烂在肚子里，就当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听见了。”
说完后，傅沉烟自己也心浮气躁起来，在屋里转了两圈，仍难平静，满脑子都是那半颗看不真切的男人脑袋，还有变化惊人的赵氏，暗暗期盼自己和杏花都得了夜盲症，一切都不是真的。
傅沉烟难以平静，只好又去承凤的屋里看看，这时承凤已经朦胧入睡，小脸小胳膊比承麒小了一圈。
傅沉烟怕自己声音重惊醒他，连大气也不敢喘，抿着笑看了两眼又转去承麒屋里。
承麒竟然醒着，江乳娘和薛妈妈都在，一左一右的围在摇床边，一边说着话，一边逗承麒，承麒左侧身躺着，饶有兴趣地望着不远处花枝灯台上的一只烛光，小嘴巴一动一动的像是在自言自语，但没声音，偶尔发出“哦”、“嗯”的单个音，像是自己把自己逗乐了，会骄傲的抿嘴笑一下。
傅沉烟进门时，不早不晚正听到薛妈妈叹了口气，说什么“……我在这府里几十年了，从未听说过有鬼，只怕还是人呢……”不禁一愣，鬼？
两人闻声来看，见是傅沉烟，忙打住话题，起身相迎，承麒望着她笑，黑得透亮的眼中闪着烛光的影子。
“这孩子，居然还没睡。”傅沉烟笑着走过去，与他挥起来的小手握了握，一下子就被抓住中指。
“四奶奶这是从大夫人那回来了？大夫人病得如何？”薛妈妈问。
当着江乳娘的面，薛妈妈随口一问，傅沉烟就随口一答，“昨夜里受了些寒气，今天精神倦怠，食欲不振，刚才吃了些，看起来好多了。”
薛妈妈就没多问了。
傅沉烟逗着承麒玩了会，问了问情况，一切都在向着快速痊愈的方向，不拉不吐，痘痕又轻了不少，舒了口气，心情平静不少。
恰好梅巧进来给江乳娘送宵夜，傅沉烟和薛妈妈就离开了。
师乳娘离开后，剩下的江乳娘和杜乳娘每人带一个孩子，白天夜里都得喂奶，入睡前会额外加一顿催奶餐，保证夜奶奶量。
“我刚进去时，听到薛妈妈在说什么……鬼？”傅沉烟随意一问。
薛妈妈尴尬，“这事是我不对，这些话本不该说，以免惑乱人心。”
傅沉烟反而诧了下，笑笑，“我倒没想这么多，当时师乳娘走之前，神神道道的说见了鬼，我也没当相信是鬼，她若仅仅是看到鬼了害怕，我不会赶她。”
薛妈妈表情十分复杂，欲言又止。
“后来，我让大家别再议论，确实是担心以讹传讹，没鬼也说出个鬼来。”傅沉烟顿了顿，放轻声音，“薛妈妈还记得二房接二连三的鬼话？”
薛妈妈变色，怎么不记得呢？光是锦时园就闹了两次鬼，闹得人心惶惶的，素春园倒是没闹鬼，但是鬼就钻进二奶奶肚子理变成婴儿了，后来孩子到底没保住，风言风语可想而知。
“四奶奶思虑周全，师乳娘已走，过往确实不该再提，是我糊涂了……”
“不不，薛妈妈误会了。”傅沉烟笑了下，又端正起来，“人言难禁，倒也不必要刻意回避，太刻意法尔适得其反，薛妈妈年纪大、见识广，什么没听说过？江乳娘想起师乳娘，又难免感同身受，你与她私下里说说，我也不介意，而且……”
“而且，我还正想问问薛妈妈，关于师乳娘说的见鬼，还有没有别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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