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0章 主意
贺景梧瞧着她已经不知所措的小模样,苦笑一声,主动垂下帘子,“你再睡会吧。”
傅沉烟飞快地再次把帘子拉开,“那你呢?”
“要是我在这坐着,你睡不着,我就去书房坐会。”
傅沉烟想也没想,伸手就拉住他衣袖,迟疑道,“天快亮了,我也睡不着了,我给你擦擦头发吧,这么湿着,将来要头痛的。”
贺景梧受宠若惊,笑得一张黑脸都能开出花来,忙捧了帕子来,乖乖坐到床沿。
傅沉烟抿着嘴,盯着他已经湿透的睡袍,薄薄的棉纱贴着坚挺的后背,怎么看怎么让人联想浮翩,还不如……
“将军衣裳湿了,穿着会着凉,先换一件吧。”
贺景梧“哦”了句,接着一句“没关……”没说完,又意识到什么,迅速脱下,露出肌理紧致的后背,黑发柔软的趴在上面,水光淋漓,还不如不脱呢!
傅沉烟扭过脸,心里啐自己一句“羞什么!又不是第一次看!”,红着脸用帕子兜起他头发慢慢搓揉,庆幸他是背对自己。
她低着头,看也不看,心不在焉的擦着,脑子里早不知胡思乱想些什么,一会把他臭骂一顿,一会又怜惜他整夜未眠,一不小心手就贴着他肌肤蹭过,脸上火辣辣的一片。
“沉烟——”
“嗯,啊?”傅沉烟习惯性的答应着,转瞬回过神来,抬头一看,只见贺景梧已经转过身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
他的头发已经干得差不多了,三分凌乱,乌黑透凉,就那么散在肩头,睡袍垂在腰间,初醒的晨光朦胧幽醾,从他后背裹过来,染晕那一片胸膛,卸甲、褪衣的将军收敛杀气,微微前倾,脉脉含情,别有一种风流。
傅沉烟望着他,像是受到蛊惑,一动不能动。
贺景梧慢慢贴近,把她拉进自己怀里,紧紧圈住,柔声道,“不生气了好吗?”
傅沉烟不知如何作答,她没想明白,贺景梧说的“生气”,是指哪一件,到后来,精疲力尽,恍惚入睡时,她已经觉得,不管哪一件,都无所谓了,只是,忍不住还是要郁闷一下。
既郁闷贺景梧太过奸诈,居然学会了用美色和甜言蜜语来诱惑自己;又郁闷自己意志不够坚定,这么轻而易举就被攻陷了。
傅沉烟醒来时,枕边又是空的。
不生气了?
傅沉烟咬咬牙,觉得自己有必要反悔。
杏花轻手轻脚的进来,本来是想把晾干的衣裳放下就走,意外发现傅沉烟醒来,笑着凑过去,“四奶奶醒了呀?汤已经炖好了,起来喝吧。”
“什么汤?”傅沉烟困惑,是送去九榆堂的长寿汤?
杏花嘻笑,“将军吩咐的呀,说四奶奶又气虚体弱了,要补补。”
“……”傅沉烟脸上腾起一簇火,咬牙切齿的问,“将军呢?”
“将军说,他去赵府了,如果早呢,巳时当回,若是脱不开身,就要晚上戌时才能回。”杏花笑得别有意味,“将军还说,
四奶奶要是饿了呢,就自己先吃晚膳,要是不饿,就等等他一起吃。”
傅沉烟看看天色,估计着一个时辰后,太子和太子妃就要来了,贺景梧万一赶不回来,怎么解释?
杏花主动为他辩解,“可不是将军非要出门的,是赵府出事了,又来找事,将军才去的。”
“又出什么事?”傅沉烟皱眉,人都已经死了,还能有什么事。
“奴婢不知道,奴婢等伺候了四奶奶喝完汤,就去打听。”杏花做贼似的觑一眼傅沉烟,看她的态度。
傅沉烟朝她似笑非笑瞟一眼,“我知道你有本事,要去就现在去,我还用你喂吗?”
杏花傻了眼,听这话分明点破更多了,但……又不像动怒,她谨慎的笑了笑,扭头就跑出去了,傅沉烟从后面正好看到她通红的耳垂。
杏花自己跑了,也没撒手不管,交待了梅巧过来。
傅沉烟一边惦记贺景梧,一边预想着贺闻蓁,胡乱吃了几口清粥,又去孩子屋里转一圈,逗了逗,就带着梅巧和葵花往九榆棠去。
运气不太好,出门没多远就听到后面有人喊“四弟妹”,头都不用回,就知道是曾氏。
“四弟妹,真巧,你是去大伯母那的吧?咱俩正好做个伴,一起过去。”曾氏笑眯眯的,一脸桃花似的脸遮在油纸伞下,与伞面桃花相映争艳,漂亮是真漂亮,只是那双眼睛,怎么看都闪着毒光。
傅沉烟淡淡笑着,继续不紧不慢往前走,“二嫂找母亲有事?”
曾氏笑容深深,“今天太子殿下和太子妃回门,可不巧的是,大伯母和大嫂都身体欠佳,少不得我早点过去准备准备,怎么,四弟妹也是去帮忙的?”
傅沉烟心中一阵恶寒,轻轻一笑,目光若有若无的扫过她的手,“二嫂可真是热心,我听说二嫂也受了伤,还劳烦你娘家弟弟特意过来接你回去娘家养伤,想来,伤还没好利索吧?母亲心疼侄儿媳妇,怎么会舍得让你费心,二嫂,你说呢?”
曾氏倏的变了色,弹灰似的抖了抖衣袖,不着痕迹的把半露的手背遮住,饶是如此,傅沉烟还是早就看见了右手背上有一片极浅红的痕迹。
“多谢四弟妹关心了,时辰不早,我们别在这饶舌了,还是赶紧过去吧。”曾氏被敲打了一下,立即转了心思,不再与傅沉烟冷嘲热讽。
但傅沉烟压根没打算和她同行,她看着往前一步,只是不动,“二嫂先行一步,我一会就到。”
“四弟妹忘了东西?”看起来,曾氏是打定主意要和她一道,宁愿等着了。
“不,没忘东西。”傅沉烟突然笑起来,笑得阳光灿烂,“我先去祖父那,二嫂要和我一起去吗?”
曾氏表情僵直,眼神却刀子一样的冷,在傅沉烟脸上横七竖八的划,“四弟妹去吧,代我向祖父问安,等回头我和你二哥一起去。”
曾氏在娘家也好,在夫家也罢,都是个投机善谋的强势人物,把丈夫压制得死死的,连婆母的主都做得,这样厉害的人物,独独害怕老太爷,不知是不是老太爷曾收拾过她,反正,直到现在,要是没有贺景醇陪着,她也没胆子靠近闲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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