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1章 打听
把这事暂且搁下，中午两人就着几样清爽可口的小菜，喝了点百合莲子冰粥，贺景梧就拉着她小憩。
傅沉烟不肯睡，虽然亲事还没拍板敲定，但在她看来，无论如何也会想办法促成好事，不过就是时间问题，也就认认真真的准备起来，列采购清单，一样样置办，总不能委屈了杏花。
“这个事你也要操心？交给薛妈妈和张妈妈就是，这种事，两人在行，再说了，薛妈妈是砚之的姑母，她亲自操办侄子的婚事，还能不上心？”
傅沉烟笑，“在行确实比我在行，上心也比我上心，不过，未必比我更合适，薛妈妈正因是砚之的亲姑母，她才多有顾及，唯恐多花一文钱，叫人说她中饱私囊，借机照顾侄子，这样以来，倒是不得不委屈杏花了。”
贺景梧微怔不语，他在乎的不是薛砚之和杏花，而是从这句话中想到傅沉烟，自己与她的亲事，虽说表面看起来绝对是高嫁低娶，但要真是摆上算盘算起帐，未必如此，除了皇帝赐婚的名头以及自己当时不顾一切收罗珍宝做聘礼的风光，傅沉烟再没得到什么值得炫耀的东西，就是那些名贵得令人咋舌的聘礼，傅家也没有眼红的吞下，又随着丰厚的嫁妆回到了贺家，嫁过来后已有一年半，她从未动用过自己的钱财，连送礼给贺景昭都小心回避，至于被恶意中伤、被污蔑、被……更是数不胜数。
一时间，贺景梧回忆起许许多多的往事，只觉得傅沉烟跟着自己实在委屈，如果换个人……泽宁？贺景梧第一次主动把冯泽宁拿出来，认认真真的比较，最后把自己比下去了，如果沉烟当初嫁的是泽宁，毕竟比现在幸福许多，三哥说得对，自己是个粗人，配不上她这个温柔雅致的千金小姐，只有温润如玉的泽宁能与她琴瑟和鸣，且大舅母那么喜欢她，她们若是婆媳，定会情同母女吧？
贺景梧越想越自卑，越想越对不起妻子，越想越酸涩，可眼下除了抱住她不撒手，也想不出好的主意，偏偏手臂环着她，连用力都不敢，她的腰上还青青紫紫的一大片伤痕呢，闷闷的又为妻子抹了遍药。
奈何傅沉烟心思都在杏花身上，没有注意到他复杂的情绪，继续往下说道，“再说张妈妈管着厨房，哪有工夫操办这事？也算我有私心，不想交给张妈妈，将军你想，凤哥儿和麒哥儿刚生下来那一个多月里，都出了多少污七八糟的事情，有多少都是因为厨房太乱？自从张妈妈和梅巧管理厨房以来，凡事吃食就再没出过差错，朴景园上上下下都安心。”
句句在理，贺景梧竟无话可说，又愧疚又服气，揣着自己的小心思蔫头逃了，他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
傅沉烟觉得奇怪，也没多想，叮嘱了他早些回来，拿起书慢慢看着打发时间，刚翻开书页，周妈妈来了，还带来了一只小箱子，看镶嵌工艺，也是宫中之物。
“大夫人刚从宫中回来，这是给四奶奶您的。”
傅沉烟愕然，疑心自己听错了，打手势示意周妈妈请坐，侧头拢了拢耳边的头发，“宫中？”
周妈妈笑着打开箱子，从里面捧出个精巧玲珑的大肚白瓷罐子，又捧出一个，边往外拿边介绍，这是什么、那是什么，尽是治跌打瘀痛的名贵药材，这些东西昨天皇后和太后都有送来，不同的是，昨天送的都是整根药材，眼下这一小罐小罐的，不用说，也知道是精制的药粉。
“宫中。”周妈妈看定傅沉烟怀疑的目光，肯定的点头，含笑道，“四奶奶，大夫人得知您在宫中被人欺负了，特意进宫了一趟。”
“……”傅沉烟顿时震惊得合不拢嘴，大夫人对皇宫内廷的排斥，她再清楚不过，一个冷傲、偏执、对皇帝恨之入骨恨不得万世不入宫的人居然会因为这点小事主动入宫？
傅沉烟不敢置信，却也没必要再三确认，苦笑，“多谢母亲，感激不尽。”
周妈妈何等精明之人，一看就知道傅沉烟不信，只是一句表面客气的话，并不怪她不识抬举，实在是以往大夫人对这位四奶奶的态度过分冷厉漠视，任谁也不敢突然相信会突然“受宠”。
她轻叹，“大夫人出宫时正好在宫门前遇上了安平公主。”
傅沉烟不由惊讶，这才相信周妈妈说的失真，算时间，确实不差上下。
周妈妈知道说得差不多了准备离开，傅沉烟又拉住，略略一想，打听起杏花说的旧事来，“……不知道是不是真有这事？”
周妈妈沉默片刻，才喟叹道，“确有此事，这个规矩说来也有很多年了，不过，很少有人提及。”
“这是为什么？”傅沉烟困惑。
“也不为什么。”周妈妈看她一眼，无可奈何的解释，“因为涉事的都离开了，公开的也并非这个名目。
傅沉烟明白了，又问原因。
周妈妈却不肯说了。
傅沉烟心里惦记杏花和薛砚之的事，不肯放弃，追着询问缘故，周妈妈只好简单的解释，“因为曾经有个丫鬟配了人之后，就府里府外的两头跑，不经意间把主子的隐私泄露出去，险些酿成大祸，所以，从那之后，府里就有了规矩，下人配了人就得走。”
傅沉烟沉默着琢磨这事，即使周妈妈说得含糊，她也能猜出来，那个嘴漏的丫头一定是大夫人身边的，她所泄露的主子隐私，恐怕正是大夫人苦苦隐藏的耻辱与仇恨。
至于那个丫头，想也不必想，肯定下场很惨。
无论如何，傅沉烟找到了原因，就没有再继续往下说，既然涉及大夫人的旧事，她也做不了主，还是得亲自和大夫人说一次。
与此同时，周妈妈也在心里琢磨，是否反问傅沉烟询问的原因。
恰好，外面传来声音，一个小丫头说是大夫人让周妈妈回去。
“大夫人说什么了？”周妈妈打听。
小丫头哪里知道？只是把头摇得拨浪鼓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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