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回忆太多
苏潇恍然大悟：“就是五年前上新闻那次？”
瞿建东点头：“是。”
“自此以后，贝儿被我安排在维也纳的一家戒毒机构治疗，我也在很长一段时间歇影，直到很久后才再次回来。”
苏潇听得认真，脸色悄悄放松，问：“那么贝儿现在好了？”
瞿建东摇头：“因为没有戒毒的决心，一直都在反复。”
苏潇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你……”
话没有说出来，瞿建东却知道她想说什么，脸庞上露出苦笑：“你想问我为什么没有继续陪她吧？”
苏潇不说话算是默认。
瞿建东拿手轻轻揉了揉苏潇头顶：“她并不一定乐见我陪在她身边，有些人，希望把自己完美的一面留给别人，贝儿就是。”
说到这里瞿建东露出个微笑，轻轻俯身，柔软的唇落在苏潇微凉的额头，仿佛羽毛拂过心间，轻轻痒痒。
“可如果不是这样，我也就不会遇到你了，小晏。”
苏潇听得心头发软，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然而她知道，她和瞿建东的渊源来得更远，始于雪山崩塌时的惊鸿一瞥。
两人还要说什么，门外传来敲门声，不等两人回应，门把手转动，伸进来个脑袋。
见到两人动作亲昵，瞿伶俐这才发觉自己冒失，干笑着挠头：“额，秀姐说睡不着，要我请你们俩过去。”
说完转身准备走，却又想到什么，回头对苏潇道：“哥哥应该已经跟你说了，但我也要表达下自己的看法。”
这话说得突然，苏潇有些奇怪，诧异看她：“什么？”
瞿伶俐撇撇嘴：“别和林蜜儿那个女儿多接触，她满肚子坏心眼。”
苏潇笑了：“嗯，我知道了，伶俐，你在担心我呀？”
瞿伶俐有些不好意思，微微红了脸：“当然喽，你是我嫂子啊，不对你好对谁好啊！”
说完赶紧走，话虽然说得别扭，苏潇却忍不住笑了，眉眼弯弯正巧对上瞿建东，一时间两人都笑了。
瞿建东将苏潇扶起来，轻手轻脚给她捋顺头发，拿过衣裳给她披上，两人这才往秀姐那头去了。
秀姐白天淋了雨，这会儿精神头不好，蔫蔫儿的，苏潇伸手摸她额头，发烧了，瞿建东差了瞿伶俐给秀姐煮姜汤，想了想又道：“多煮点吧，大家白天都淋了雨，喝点预防感冒。”
瞿伶俐脖子一缩：“煮归煮，但是你们喝吧，我喝不好这玩意儿，太辣了。”
秀姐倒是笑了，声音虚虚：“小东也不为难她了，等会儿洗个热水澡好好睡一觉也是一样的。”
秀姐都这样说了，几人也就没再就这事儿继续，瞿伶俐一走，秀姐脸上的笑意慢慢退却现出疲惫：“叫你们来是想跟你们商量个事儿。”
苏潇看她神色不好，给她掖了被角让她睡好：“您说就是了。”
秀姐沉默好半晌，轻轻偏头，看窗外，窗户打开条小缝透气，白纱帘飘飘扬扬。外头天色暗下来，纱帘影影绰绰，晃晃荡荡，下一刻像是要从里头走出个人。
秀姐不说话，苏潇和瞿建东也不催，安安静静坐在房里。
好一会儿，秀姐总算呵口气，声音发颤，眸光酽酽：“这房子我就不要了。”
苏潇发愣，虽然是上海市郊，但周边既有湖景，树林也幽静，房子还是独栋带院落的老别墅洋房，这样的房子在上海怎么算都价值不菲，秀姐却说不要。
瞿建东先问：“房子不好吗？”
秀姐摇头：“里头有太多回忆，我一个人在这儿，触景伤情，时时都得伤心。”
这话别人说瞿建东不信，只当是抛出来谈交易，可秀姐不同，他年幼就和秀姐打交道，秀姐什么品性他再清楚不过，她说是怕伤心就一定是了。
没等两人回话，秀姐又说：“今天实实在在看浓烧成骨灰，心都要裂开，回来又总觉得浓还没走，恍恍惚惚老像是能看到她。可清醒过来又明白，她真的已经不在了。”
苏潇心酸，知道这话说出来不容易，伸手握住秀姐的手，秀姐的手触感干燥，能感觉到起皮了，纹理纵横交错，这是惯常劳作的人才有的手。
苏潇将手掌紧了紧：“秀姐，既然是老太太留给你的，你就接受吧，否则老太太心里该多失落。”
秀姐说：“知道不接受她会难过，所以现在才和你们说这些。”
这是老早打算好了，瞿建东沉吟片刻，苏潇看不清他在想什么，但也知道他想的法子必然不会亏待秀姐，果然，瞿建东走一步靠秀姐近些，目光诚恳：“如果你已经想好了，那就这样。”
秀姐道：“我有积蓄，这房子不要我一样能过得很好，你不用为我担心。”
瞿建东笑了，道：“是和你打商量，这房子老太太既然给你，那就是你产业，你不愿意住这，那我跟你换。”
秀姐摆手，正要说什么，被瞿建东拦住：“你不要这房子，那这房子怎么处理？我知道的，你是最不愿见到这房子被卖出去的人。”
秀姐沉默片刻：“我想转送给你。”
瞿建东不肯了，摇头：“我不能白白接受，我在外滩有两套房产，两户离得近，一套我和小晏现在在住，另一套就拿来和你交换，你看行不行。”
秀姐还有迟疑，不肯答应。
瞿建东又道：“秀姐，你是觉得我的房子比不上这儿的市价？”
秀姐不开心了：“你这说的什么话。”
瞿建东笑：“那就答应吧，不然僵持着是块心病。”
秀姐不做声，沉默着不说话。
苏潇劝：“秀姐，你要是住在外滩，咱们可就能时常见面了，我可喜欢你的柠檬红茶了，你得教我。”
沉思良久，秀姐抬头却幽幽叹了口气：“好吧，就听你们的。”
苏潇笑：“我回去了就给你收拾出来，什么时候准备搬过去了，直接就能住。”
秀姐点头：“好。”
苏潇和瞿建东这才松口气，秀姐却又看向苏潇：“小晏，还有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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