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还债
艾沫沫曾见过这个青光小球，很多年前，她被师父关在房里，又布下了厚重的结界限制她，当时的凌霄就是拿着这个东西帮她打开了结界，然后她就喜滋滋的去了比试大会，然后就被打回了原形。
看着两人的打斗，艾沫沫发现这小球不但能解除法术，还能减少伤害，对于现在的谷腾峰来说，确实非常棘手。
这是归云庄的法宝青芒，饶是经过多少大风大浪的谷腾峰也不禁心急起来，心中一个声音隐隐想起：“把你的身心交给我吧，我能帮你杀死她，就如同碾死一只蚂蚁那样简单。再犹豫，可就有人来了。”
谷腾峰气息不稳起来，停手晃动着头脑，印堂微微发黑。艾沫沫记得，当日瞿江林入魔开始就是这样的征兆。
“不，我不会听从与你的，死也不会！”
随着一声爆呵，谷腾峰双手张开，一股巨大的力量爆发出来，却使他自己受了极度严重的伤，一口黑血吐出。
他这是，在同魔魇做斗争。
孟夕瑶趁机偷袭，谷腾峰用尽余力甩出苍燧剑，孟夕瑶躲不过，拿青芒挡在身前，僵持了不过几秒，巨大的力量将青芒击飞。
孟夕瑶虽最后一刻闪过利剑，整个身体却被重重震飞撞到墙壁上，口中鲜血直流，俨然被震伤了心脉。
却仍旧不死心，向着落到地上的苍燧剑爬去。
眼见着手指就要触到梦寐以求的神剑了，眼前多了一双黑靴，随后苍燧剑被一只手捡了起来。
手指纤细修长，是女人的手。
往上看去，此人一身夜行装，黑纱遮脸，里面透出星星点点的光亮。黑纱后面是用了法器遮住了脸颊，使整个面目都一片氤氲，连未被遮住的眼睛额头都看不清楚。
这样费尽心机的遮掩，让孟夕瑶不由得想起来到枉圣殿上的圣女，她脸上也是这样的打扮。
不过，是用的面纱罢了。
“你是谁？”谷腾峰满怀警惕地问。
如今他与孟夕瑶两败俱伤，玩不能让这个外来之人捡了便宜去。
艾沫沫没有说话，手指轻抚苍燧剑，并没有如别人那样初见苍燧剑，本能的拿在手里探究，倒像是找到了失而复得的东西，细细感受。
“她是异域圣女。”孟夕瑶笃定道。
“异域圣女？”
前些天，苏尘站在门外，跟他提过。
“孟夕瑶，你该识得大体，异族是我们共同的敌人。我们必须一致对外，一直到有人来支援。”
大局面前，他自己的那点秘密有又算得了什么，本来也做好了誓死抗争的打算。
孟夕瑶苍凉一笑：“怕是来不及了。”
心脉俱损，血气供应不足，使孟夕瑶脸色苍白，她现在一点反击的力气都没有了。
孟夕瑶深深感觉，她挣了一世，今日怕是要终结在此了。
若真只是简简单单的异族，她尚且能周旋一二，当场叛变，趁机借她杀死谷腾峰。
但这个人……
“艾沫沫是你么？”孟夕瑶问。
当了半生的对头，孟夕瑶还是有强烈的感觉的。
若非旧识，为何要包的如此严实。即使将自己完全掩盖，那种感觉是替代不了的。
孟夕瑶问出这样无厘头的话来，谷腾峰大吃一惊。艾沫沫，明明已经消失了，魂飞魄散，尸骨无存。
当日的惊险历历在目，任凭她有了通天的本领，都做不出这样暗度陈仓的事来。
孟夕瑶笑，道：“艾沫沫，若真的是你，我孟夕瑶便认了，今日死的不亏，可以瞑目了。”
孟夕瑶视死如归，那她就满足了她的愿望吧。
黑衣女子道：“艾沫沫已经死了，死于十年前那场大战。现在站在你们面前的，是圣女灵均。”
“呵——，果然是你。”
“好、好！”孟夕瑶大笑着，又气血不足喘息了起来，随后一阵猛咳，鲜血顺着捂住嘴的指缝，一直流到皓洁的手腕上。让人不禁生怜。
此人真的是艾沫沫？
谷腾峰仍然不敢相信，却听两人的对话又不得不信。
她是如何死里逃生变成异族圣女的已不再重要，重要的是艾沫沫现在的立场。
孟夕瑶已再无还手之力了，谷腾峰略过她，对艾沫沫道：“苍燧剑原本就是你的，你拿回去吧。”
以为这就能算完了么？
艾沫沫冷冷道：“我与你的账，可不只一个苍燧剑。”
“是啊，”谷腾峰感慨道：“是我间接害了你。”
间接？还真是会避重就轻。
艾沫沫望着这个她曾经当作神一样看待的人，这是第一次这样静心谈话，这是她是曾经梦寐以求的深入交谈。
现在却觉得真是可笑，他惺惺作态的样子，简直让人作呕。
“我问你，你当日是为了得到苍燧剑，才弃苏尘于不顾？”
谷腾峰坦白道：“是。”
“而且，”谷腾峰深吸一口气：“我料定你会去救苏尘，也想趁机除掉你。你终究不会为大家所接受的，到时候苏尘必弃无极而去，我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好，这一句辩的好。你不是故意弃苏尘而不顾，而是为了大义，不得不牺牲我艾沫沫。
“那我再问你，你还记得两百多年前的墨河悬崖上，你亲自逼死了你自己的孩子吗？”
她倒要看看，谷腾峰还能说出什么大义来。
“你——”
谷腾峰立刻脸色大变：“你怎么会知道？”
耳边又响起媚儿临死前对他说的话来：
“不要杀她好不好，就当是为了我们死去的女儿。”
“不，我能感觉的到，她身上有我们女儿的气息，答应我，不要杀她。如，如果有机会……”
如果有机会什么呢，媚儿，你没说完的话究竟是什么呢？
“你、你是我的女儿？”
艾沫沫冷冷道：“我若是那婴儿，可能就不会记得，受人敬重的掌门还做过这样的事情。”
听他俩的谈话，孟夕瑶一脸的疑惑，惊讶的望着谷腾峰。
这目光深深刺痛了谷腾峰。
就像是将人性最阴暗的一面暴露在众人面前，所有费尽心思的遮掩都被撕开，无情的展现出人性的丑陋。
“你究竟是谁？”谷腾峰竭嘶底里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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