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兄弟你走好
两军交战,羌芜军之首的领军大将冲在最前头。
只见,那是一个身形魁梧的大汉,虎背熊腰身披铠甲,坐下一匹黑色骏马,宛如猛虎出疆,一路冲来,凶猛张开一张虎口。
而秦墨新一身金鳞铠甲,头戴甲胄一身轻装,冷峻的面庞,那一双如鹰般的墨眸让人不敢直视!
坐下的汗血宝马,如它的主人那般,傲然的长嘶一声。
羌芜两万兵马霎时化作一只猛虎,想要囚住北朝这只雄鹰。
雄鹰翱翔于空,乃是空中的霸王,岂是陆地之兽能够擒住?
对方指挥军阵的手法游刃有余,秦墨新不禁皱眉,虽然对方不能把他生擒,却是活活把北朝军队困在虎口之中!
羌芜军不能一口吞下,他们也强攻不下。
听闻拓跋袁弘最出名的便是困阵,如今他算是见识到了——好一个猛虎囚鹰阵!
如此下去,势必会把他们生生困住拖垮,等待援军的到来。
秦墨新脸色一沉,一把梨花枪稳稳刺穿羌芜小将的眉心,利落收手,直逼对方主将!
现下,只有最快的速度杀死主将,方能结束战斗。
战场之中,前方步兵出现一个奇怪的景象。
只见一北朝小兵,身旁一米之内皆是无人敢靠近,小兵脸上有着一块狰狞的胎记,鲜红宛如地狱修罗。
成思楠游刃有余游走在小兵的杀伐之中,余光却是瞟见骑兵那边,张有福被挑下马背,猛然陷入重重包围之中。
她心头一骇,眼见张有福就要招架不住。
她竟然一股脑脱离自己的阵列,疯一般朝张有福冲去,千万不要有事!!!
张有福一落入地面,四周的骑兵毫不犹豫,长枪齐齐向他攻来。双手难敌四拳,他最终避无可避,六把长枪已直直朝他的身躯逼近。
只差那么几步,就要到达的成思楠心头一骇,见到这一幕失神低吼了一声:“胖福!”
只差那么一点点,真的就差那么一丝!!!
她就可以……救下他!
张有福手死死握住刺入身体的长枪,整个人笔直站在哪里,双目瞪圆誓死不屈,眼中尽是不甘与惊慌。
他没想到自己会这般离开这般死去……
他还从未见过他那刚出生的孩儿……一眼,哪怕是一眼……他都不曾见过……
他强拉着枪身不让它们抽离,奢望的希望能在这个世上多留那么一小会。
因为……
因为他看见成司南正朝他奔来,最后一次,他死前最后一个愿望!
他用尽了全身最后一丝力气,拼命的朝成思楠大吼。
嘈杂哀吼的战场,让成思楠听不太清,但是那嘴型她看的一清二楚,顿时心头既是酸楚又是痛得难以呼吸。
他再说——帮我看看我妻儿!
那一刹那,她几乎感同身受。
那种不甘……那种绝望……
就像小时候的她……再也见不到爸爸妈妈……见不到这生最重要的人!
她龇牙瞠目,一刀撩开张有福身边的长刀,把那人托在手中,可手中的人生命气息,已经全然消散,那一双瞪大的眸子,不甘的瞪圆。
成思楠就这般凝滞片刻,直到身子被一人捞起,她回聚了焦距。
韩安骑着战马一手,把她捞起,吼道:“司南,失神是死的!”
被带上马背成思楠眼眶一红,在韩安惊惧的目光下,竟然一刀把一人挑下战马,稳稳跃上那匹战马。
她通红的眸子,带着前所未有的怒意,愤然一吼!“杀我族之人、必将其诛之!”
说罢,那一手长刀,像是灌注了千斤之力,开始收刮身边的敌军生命。
她不会轻功,但是她觉得此时此刻,自己身上的力量可以把人徒手撕成两半!
以一挡百,也不为过!
韩安这一伙乃是司徒原的部下,自己部下的发生了何事,他自然清楚。
只是,没想到成思楠会从马前卒的位置,跑到骑兵营这边,这分明是不听号令,就算立功那也不是小事!
只不过,那丫头雄风的如烈火凤凰。
抛开相貌不提,此时此刻的成思楠,像是在他心中烙下了一个烙印。
勇猛、不可击败!
司徒原心中一荡,自己一个七尺男儿怎能被一个女子比下去,当即率着兵马强攻那一片被成思楠打的溃散的羌芜军。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这边的阵势,立马影响了整个局势,巨大的困阵宛若被人生生扯开了一个缺口。
秦墨新眼眸一厉,发现阵局一变,立马挥动手中的梨花枪。
梨花枪朝天一指,只见孤山的半山不断有东西炸下来,轰隆隆把那小小的缺口,生生撕开,巨虎的虎口顿时鲜血淋漓,溃不成兵!
秦墨新舞动墨家枪,给地方主将最后一击,当场击毙。
羌芜军旗一倒,羌芜军再也兀反抗之力,秦墨新冲进营塞,只见一小队人马,正狼狈的丢盔弃甲,逃窜而去。
秦墨新看清,被护在中间之人,正是——拓跋袁弘无疑!
人已走远,想要追上也不易,几人在茫茫的大漠之中,若不是极其了解这人的性子,怕是很难把人揪出来。
上次成思楠逃营,也亏他看过几眼沙图,预测出最好的藏匿之地。
没想到,真找到对了那小子的路线!
此时,鸣金收兵铜锣声已响。
羌芜军大败,军士们冲进尹塞,脸上带着胜利的喜悦,但也有不少一脸痛苦。
成思楠一脸僵硬,身上沾满了鲜血,当然大部分都是羌芜军的,她冷漠的眼眸,激不起任何波澜。
她缓缓朝张有福的尸首走去。
刚才她已经尽力护住他的尸首,可就是如此,也不甚被战马践踏的肢骨粉碎。
她就这般抄起一旁零落的头盔,一点点挖开地上结实的冻土。
收兵回营的韩安、袁飞与林天武瞧见,默默走来,同她一起开始挖坑。
至少,要把你的尸骨掩埋,好不让这漠北的草原狼叼走,不让天上的雄鹰啃食。
林天武这个五大三粗的汉子,叹息一声,默默撒上一把沙土,低声道:“以地为棺、以天为碑,兄弟你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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