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章 宴席3
美妙清脆的琴音从苏湘莲指间传出，一会儿如颗颗珍珠洒在玉盘上一样清脆，一会儿如河水击打岸边石一般沉重，一会儿如黄莺啼叫般婉转悦耳，一会儿如潺潺水流般轻快悠扬。像是对清新自然的赞唱，又像是对金玉生活的向往追求。
曲调时高时低但过渡得流畅，节奏时急时缓但不突兀。这让苏水霓这个不懂音律的人都想拍案叫绝，更别说见多识广的老夫人了。
苏水霓料到老夫人不会注意到自己，毕竟她从前可不怎么见到过这个曾孙女，而房内女眷又多，肯定是没空搭理。她也不恼，自顾自找到合适的位置，便和那些女眷一般，安静地坐了下来。
一曲终了，余音绕梁。
“这、这是……”老夫人的眼中含泪，像是被苏湘莲的琴音深深触动。
“这是老祖宗从前最爱的《青衿》，我可是练习了整整一年呢！”苏湘莲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老夫人喜欢吧？”
这曲《青衿》，是老夫人年轻时最喜爱的名家所做，曲风清新淡雅，十分悦耳。
“莲丫头有心了。”老夫人拭了眼角的泪，“来老身身边坐坐。”
虽没到吃饭的时辰，但为了庆祝，上午的节目也非常多，吟诗作画、欣赏歌舞、喝茶赏花、曲水流觞之类，一样不少。
宴席办的铺张，宴请宾客的坐席上除了侍女刚泡的香茗，还有各种新鲜的水果和小点心。柑橘、苹果、鲜枣、山楂、石榴……让人眼花缭乱。
点心也是数不胜收，其中苏水霓最感兴趣的，是一盘梅花形状的绯红色糕点——桂花定胜糕，她上一世也曾听说过这类小点心，就是吃的不多。以上好的糯米制成，轻咬下去，渗出浓浓的桂花香和淡淡的米香，甜而不腻，口感软糯。
“大家随意些，不要太过拘谨。”老夫人道，众人笑着应和。
苏水霓观察到，周围出了成年女子，也有不少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少爷小姐，衣着华贵。凑成一块儿谈笑玩耍，使得整个大堂的气氛欢快轻松，但并不嘈杂讨人厌。
从打扮可以看出，这些孩子都是名门子弟，且又相互认识自然是玩得不亦乐乎。而苏水霓坐的位置较偏，她本人也不爱闹腾，自然会被孤零零地晾在一边。
倒是苏湘莲，坐在老夫人身边，朝苏水霓使眼色，示意她坐在这边。苏水霓都笑着摇了摇头。
人太多，她不习惯。
老夫人的寿宴是请了人来跳舞助唱的，几名衣着红杉的舞女从屏风后翩翩走出，向众人行了礼，伴随着乐声云袖轻摆，身姿娉婷，身段曼妙，如柳般婀娜多姿，如蝴蝶般美艳卓绝，十分赏心悦目。
舞者收袖，人们都连连称赞。
“是宫廷的乐队和舞师吗？”有人问道。
“雅宣阁。”老夫人道。
那人惊异，怪不得有这般舞技，那里面可是卧虎藏龙。
“老夫人的百花园内是我们的人在创作花鸟图，诸位若是不嫌弃可以去看看。”为首一名舞女道。
“诸位去欣赏吧，老身腿脚不便，恕不能奉陪。午时到杏园雅居用食，可不能缺席啊。”老夫人也道。
众人忙称是，陆陆续续地随舞者引领，出了同昌堂。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啊！”老夫人看着大堂变得空旷，有些惆怅地感叹，“咦，你是与谁一起来的，怎么不去赏花？”
她的目光终于落在了角落的苏水霓身上。
咽下了口中的糕点，苏水霓才回道：“和苏湘莲一同来的。”
和苏湘莲一同？那就是苏宸的女儿了，而且看年龄和长相，不像是苏雨娇，“是老三吗？”
“嗯。”苏水霓点点头，朝老夫人笑了一下，“曾祖母还有这种糕点吗？”
早上吃得那点东西早消化完了。
“你这丫头！一会儿还得吃中饭呢。”老夫人目光变得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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