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换作是你,你信吗?
傍晚时分,兆丰集团总裁办公室里,已到了下班时间,蓝菬薇却还没要下班的意思。
下班前半个小时,她就已把手上的工作做完;闲暇下来后,她就突然回想起前一晚聚会时,那几个女人说的话;她细细地回想一遍后,突然意识到什么,就直接用电脑在网上搜索郭碧云的资料。
当她看到郭碧云的相片时,心情有些复杂,真可谓五味杂存;嘴上却不禁地冷笑道:原来,他喜欢这种类型的女人。
她从郭碧云出道做模特的时间到隐退、结婚的时间以及相关的娱乐八卦消息中理出相关事实;再从陆拓宇做治疗的时间反推出祸的时间;做时间上比对和事件上重合后,聪明敏锐的她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就是:陆拓宇被郭碧云劈腿之后,他还死缠不放,要做最后一搏,最后落个瘫痪的下场,结果还是被郭碧云甩了。后来,郭碧云不仅与劈腿的对象结了婚,还有了孩子,去年离了婚,现在找一个四十多岁的富商男友。活得还算快活。
知道这个狗血的事实后,蓝菬薇突然觉得很可笑。可笑自己接手的竟是别人当垃圾抛弃的;这其中,到底是别人不识货还是自己无知?别人弃如蔽履,自己该当如何?
她脑中想着这些,心底却有种莫名的屈辱泛起……
就在这时,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她转头看了一下手机屏幕,见是陆拓宇打来的,就没有要接的意思。她左手托着脸颊、食指点着眉,静看了许久,见它自动挂断又打来,重复三次后,她才拿起来接听。
一接通,电话里就传来陆拓宇的声音:“忙完了吗?我现在在楼下,一起去吃晚饭,好吗?”,语气听起来,与平常无异,但是,却只是听起来好像很平静,实际上透着一丝颤抖与急切。
蓝菬薇知道,他一定是有话要说,才如此;可是她现在却不想见他。
“还不方便吗?”迟迟听不到回答,陆拓定又问。
蓝菬薇也很清楚,回避并不是办法,她又想了一会儿,才淡淡地说:“再等十几分钟”
“好”陆拓宇高兴地应道。
蓝菬薇没再说什么,直接挂断电话后,就慢慢地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然后下楼。
她下楼,上了陆拓宇的车子后,就吩咐保镖下班。
“你有没有特别想吃了?”
车子开出一段路程后,陆拓宇才温和地问。
“万华路的彭记粤菜馆”蓝菬薇懒懒地倚靠座背上,右手肘支在车窗上,抵着下颌,望着窗外,淡淡地说。
“好”
陆拓宇轻应着,就安静地开车。他知道她心里有结打不开,现在他说什么也没用,越说反而令她既烦又反感;所以沉默反而更好一些。
到了彭记粤菜馆后,二人找了一处靠窗地位置子坐下。
蓝菬薇两、三个菜和甜食后,就将菜单递给陆拓宇,什么也不说。好像是多说一个字都觉得累的感觉。
陆拓宇点完菜后,就开始烫洗餐具,倒茶。看着蓝菬薇托着脸颊望向窗外,却不知从何开口。
二人就那么沉默地等着上菜,然后沉默着用完餐。陆拓宇觉得蓝菬薇的沉默不语比和他大吵一架,更令他心痛窒息。
用完餐后,陆拓宇点了两份咖啡和甜食。他搅动着眼前的咖啡,凝望着蓝菬薇一会儿,才主动开口说:“昨晚的聚会上,你是不是听到了什么?”
“嗯”
蓝菬薇搅动着咖啡,漫不经心地应道。
“是关于郭碧云的吗?”陆拓宇试探性地问。
“嗯”蓝菬薇语气依旧。
听到这儿,陆拓宇知道已经没什么好隐瞒的了,越隐瞒反而令事情更严重。
“你想知道吗?”陆拓宇弱弱地问。
“无所谓”蓝菬薇淡淡地说。
听到这三个字,陆拓宇心怔了一下,他实在不明白这三个字代表的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无所谓?是对他的事情、过往无所谓吗?还是他说与不说都无所谓?可是她早上不是问白恪了吗?应该是很想知道的吧?可为什么现在又说无所谓了呢?还是她已经知道了所有事情?
陆拓宇突然心一横,以视死如归地态度说道:“我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那些方面,知道了什么程度,但我还是亲口告诉你所有一切,免得你产生什么误会”
“若不想说,你可以不说,我没有刨根问底的癖好”蓝菬薇抬起头,轻品一下咖啡,极其平静地望着陆拓宇,淡淡地说。
“不,我想全告诉你”
陆拓宇看着蓝菬薇的那种平静,心底就有中莫名的不安与恐慌,感觉若不处理好眼前的问题,他们之间将会形同陌路一般。间隙将会越来越大,信任将不复存在。
陆拓宇做了个长长的深呼吸,让自己归于平静后,才认真地说:“郭碧云是郭守鹤的女儿,因父亲和郭守鹤是高中同学,以前关系很好,很融洽,两家的关系也是如此,所以我和郭碧云自她出生就认识,我比她大一岁,从小一起长大,一起玩耍、过家家,彼此的存在渐渐地成为习惯后,自然而然地在一起,她十六岁那年,我们确立了男女关系,交往两年后,她同时喜欢上了别人,她十九岁生日那天,我才知道,当时就觉得,一直习惯于在身边的某样东西丢了或被抢走了一样,实在气不过,就大吵了一架,她说她喜欢我,但也喜欢另外一个人,她说她也不知道该怎么选,三人吵到激烈处,她就说赛车吧,谁嬴她就跟谁。那种骑虎难下的情况下,赛车就发生了,至于后果,你已经知道的,我的车子出了故障,最后出了车祸,确定我再站不起来后,她就再没出现过”
陆拓宇像是在述说别人的故事一样,平静地娓娓道来;只是说道最后,他还是不禁的想起自己的不堪过往:当自己从抢救中醒来,虚弱无比地躺在病床上,无法动弹,绝望至极、又极需要人安抚的时候,自己曾无助至极地伸手向郭碧云哀求道:‘过来’,而她却只是远远地看着他,像看一个陌生人,当他再次哀求:‘抱我一下,好吗?’,她还是无动于衷的摇着头拒绝;随即转身离开。那就是最后的见面。最后,就连提分手,也只是在电话里说,那时,自己早就明白,正不正式提出分手,已经没什么意义,正式提,也就加个句号而已。电话的最后,自己竟然还很可笑地说:‘说到底,你所谓的爱,也就这种程度而已’。
可笑的是,从一开始,爱就从来没存在过,最多也就是喜欢而已,她没有,自己何尝又有?从一开始,就是出于习惯而已,因为习惯,所以难以割舍,又因为难以割舍,所以失去时会觉得伤心。直到遇上眼前这个人,自己才明白,真正的爱情,会令人克制、会令人冲动,会令人有形无形中,想要去改变,让自己变得更优秀、更完美、更强大。爱人的喜忧即自己的喜忧,有时自己的喜怒哀乐全系在所爱之人身上;却是无尽地幸福……
直到陆拓宇把整个事情经过讲完,蓝菬薇还一直低着头,没抬起来。她一直微低着头,看着咖啡,右手一直轻轻地搅拌着,她像是在理顺自己的心绪一般,静静地……,静静地……,静得令陆拓宇感到恐慌不安……
蓝菬薇右手悠然地拿起咖啡轻抿一口,才徐徐地抬起眼睑看向陆拓宇,脸上没一丝表情,无法猜到她此刻的心情。
平静得近乎冰冷,这是结婚相处以来,陆拓宇第一次见这样的她,这让他不由地感到更惊恐、不安起来……
蓝菬薇放下咖啡后,右手的拇指抚着杯柄,突然平静地问道:“她现在不是离婚了吗?你现在也康复了,她要是回来找你复合,你愿意吗?”
听到蓝菬薇突然开口,竟问如此惊人的问题,但他来不及多想,立即回答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你觉得我会是那么犯贱的人吗?”
“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曾经失去的,永远想着失而复得;人性常情,很正常”
蓝菬薇的语气是那样淡定自若,言语又那样的轻描淡写;不知是事不关己的无所谓,还是毫无在乎的淡然。她知道:得不到的,永远在想念,尤其是初恋;出于理性不会复合,但并不意味着,心中不想、不念。
陆拓宇是个睿智之人,他自然知道,这是怒极而反的淡定,越是平静的表面,内心越是波涛汹涌。但他却不能做出过激的举动,只好故作平静的表态,说道:“可有时,失去是为了更好的得到,最好的已在我面前,我无心他顾”
听到陆拓宇的言语,蓝菬薇并不太领情,反而有些温怒,直问道:“那我问你,你心中对她是否还有挂碍?”
“没有”
陆拓宇毫无犹豫直接简明、肯定、坚决的回答。
“你口口声说,你爱我,你的感情,难道就不会因对她有思念,而对我有所保留吗?”
蓝菬薇的态度并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有点激动。
“没有,我对你的心意是掏心掏肺、无所保留的,难道你体会不到吗?现在的我只容下你一个人,我全部的心意都在你这儿,毫无保留”
陆拓定也因对方没能理解,有些激动起来,更重要的话,蓝菬薇的吃醋让他有些高兴的同时,却让他心寒于她提出的疑问与冰冷态度。
“青梅竹马,十几年交往,最后可以为她豁出自己的生命你现在说对她毫无挂碍,换作是你,你信吗?”
蓝菬薇眼神幽怨地望陆拓宇,言语中,有些讥讽的意味,虽然她已经在刻意的隐藏,却还是不由侧露而出。
陆拓宇第一次看到蓝菬薇如此幽怨哀切的眼神,令他心如刀绞,他急解释:“如果你非要理解成,我曾恳为她而死的话,我也不想再解释什么”陆拓宇直直的盯着蓝菬薇,语气非常坚决,“但现在,我可以非常肯定的告诉你,当初只不过是年少冲动,不知何以为爱,一切都只是出于习惯逐渐变成理所当然而已。而现在的我,只愿为你好好的活着”陆拓宇伸手去握着蓝菬薇的手,极其诚恳地说道:“真心的”
是啊,人生最难的,不是我可以为你而死,而是我要为你而活。
看着陆拓宇的坦诚的表情,蓝菬薇知道他的语言功力深厚,这令她难以确定那句是真的,那句只是是在诱哄她,但她知道自己需要静静地理顺心结;她知道每个人都会有过去;过去的,必须去面对、接受,可她还是有些不舒服啊!这是一个令她心生痛意的坎,但她只能自己抚平……
蓝菬薇猛地抽离自己的手,然后站起身,“让我一个人静静”拿起包就转身,“今晚回我哥哥那边”
陆拓宇也急忙站起来,知道她心意已决,不会悔改。只好担心地说道:“我送你过去”
“不必了”
蓝菬薇冷冷地甩下话后,就急匆匆地离去。
陆拓宇急忙去付账再追出去时,蓝菬薇已搭上的士离开。
站在盛秋炎夜里,陆拓宇的心却正处寒冬融雪中。他虽明白,这不是他故意为之的过错,但却是他不堪的过去所埋下的苦果,这都是因它,而付出的代价;可他还是心怀憎恨啊!更憎恨自己,为什么这代价要反噬到他最心爱之人身上?为什么不能让他独自承担所有的一切?为什么要如此伤及自己的爱人?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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