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八章 巨大的劫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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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 巨大的劫数

  

    陆拓宇和蓝菬薇的双胞儿子陆凌川、陆凌楚成长至两岁多时,他们又生了一个女儿,取名陆沐晅。

    陆沐晅成长近一岁时,一天晚上八点左右,房间里,蓝菬薇正牵着女儿学走路,两个儿子坐在干净的地板上,正兴奋地玩手上的玩具。

    突然楼下传来一阵车子急刹声,然后是一阵骚动声,声音不是很大,但隐约传来急切对话中,渗着不安与燥动。

    没过多久,白恪突然急火火地、连门也不敲,就闯进来。他一进门,就直接朝陆凌川、陆凌楚疾步走去,然后迅捷地抱起两个孩子,才急切地说:“九少奶奶,请抱上晅小姐,随我来”

    “出什么事?”

    蓝菬薇一边抱起女儿,一边疑惑莫名地问。

    “老爷在回来的路上,出了车祸”

    白恪抱着两个孩子,一边急匆匆地往外走,一边说。

    听到白恪说出突然的事态,蓝菬薇的心猛地咯噔了一下。什么都不再说,什么都不再问,只是疾跟着白恪下楼。然后转进一楼的一条走廊里。

    走廊的深处的一间客房外,站满陆家子孙几十人,都哭丧着脸。

    见此,蓝菬薇就隐约的感觉到,事情比想像中的还要糟糕许多。她沉默着随白恪穿梭过人群,然后进入房间。她一进门,就有一股浓烈的血腥味儿杂着药水扑鼻而来。

    房间里,蓝菬薇再穿过几层人墙,才看到陆堂正的带着氧气罩,虚弱至极的躺在床上。陆拓宇和尹筱华等人蹲趴在床边不语。尹筱华已泣不成声把脸埋在沿上,几近昏迷过去。陆拓宇脸上虽没有泪流,但神情却哀切到极限。

    陆堂正看了看白恪怀里的两个孙子,再看了看蓝菬薇怀中的孙女,就凝望着蓝菬薇,然后慢慢地取下氧气罩,虚弱至极的叫唤道:“小薇……你……过……来……”

    蓝菬薇把女儿转交给身边的陆晓江后,就立即蹲到陆拓宇身边,“爸……”

    陆晓江抱过孩子后,就和白恪转身边出去,其他女眷也搀扶着尹筱华出去。

    房间里,一下子空出了许多,陆堂正慢慢地摘下自己左手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吃力地放到陆拓宇手中的,像是突然回光近照,但还是很虚弱地说:“拓宇,从今……往后,陆家……交给……你,不能……绝不能……毁在……你手……里”

    “嗯……”陆拓宇哽咽地应道。

    “好好……照顾……你妈……”

    “嗯,我会的,你放心吧”

    “小薇……”陆堂正突然摸索着蓝菬薇的手,蓝菬薇主动双手握上去之后,他才吃力地说:“小薇,帮帮……拓宇……请……一定……要……帮……他……”

    “好,好,我会的,我会的”蓝菬薇握着陆堂正的手,连连点头应道。

    得到蓝菬薇的应允后,陆堂正转视线望向陆拓宇,片刻之后,就永远地“睡”去。

    陆拓宇双手紧紧地握着陆堂正的手,抵上在额上;他深低着头的,两行泪不缓缓地流下;他牙关紧咬着,几近于碎掉,却不出一声,轻微地吱语都没有没;他隐忍克制达到令人恐怖程度,就如火山爆发前的宁静,令人窒息。只他自己最清楚,他此刻的内心、五脏痛至几级;可他的恨也随着他的痛上窜着、叫喧着。

    他之所以深隐而不显露任何情绪,那是因为他很理智的知道:自己的父亲的死,不是什么交通意外,而是谋杀。而且谋杀的幕后黑手,不是别人,而是他的亲伯父陆堂赫。

    正是因为如此,他不能示弱;再者,他现在已是陆氏一族的家主,全族安危祸福,都在他肩上,所以他更不能示弱、更不能乱了阵脚。

    蓝菬薇知道他心里难受至极,但什么也不说,只是不住地抚着他的后背,握着他的手臂,忍着泪、忍着心疼,默默地陪着他。

    “你们都出去吧!”

    不久后,陆拓宇突然咬咬唇后,故作平静地说。

    众人都纷纷转身出去时,陆拓宇又突然对蓝菬薇说道:“薇儿,你去爸的房间,拿一套衣服来”

    陆拓宇说得比较简略,但蓝菬薇立即明白的他的意思后,就直接起身说道:“好”,然后疾步走出去,去为陆堂正拿衣服。

    蓝菬薇小跑着上楼去陆堂正房间拿衣服时,是尹筱华含着泪帮她找,然后给一套全新的衣服给她,让她带下楼做寿衣。

    蓝菬薇再回到陆堂正所在房间时,陆拓宇已经在默默地给自己的父亲净洗身子,他细心的处理、擦洗因车祸造成的伤口,此时,血虽已不再流,但还是令桶里洗身的水非常通红。

    她默默地放下手上衣服后,就转身去卫生间,重提一桶水出来放到陆拓宇身边,再换掉之前的那桶,然后再默默地走出房间,在门外静候。

    陆拓定一个人默默地给自己的父亲净身、穿衣、入殓。自始至终,不泪不言。

    一切都做完并搬至祠堂外堂之后,他就同几位同辈兄弟一起守灵。

    他自从在灵柩旁跪坐下后,就一动不动,不声不言;双手叠合于膝上,不断摸转着左手拇指上他父亲留给他的扳指。他让自己进入完全冷静的状态,然后慢慢地、抽丝剥茧地分析事态过程。

    两个月前,陆堂锦突然收到情报称:陆堂赫已起越狱出逃中东。这其中,自然也有其私生子陆宸宇,阿拉伯名:Zuhayr(祖海尔)的参与、协助。

    一个月前,蓝菬薇因带孩子回老家小住一段时间,随后,陆拓宇也前去小住两天并接妻小;回来的那天晚上,七点多左右,他突然被管家叫去书房。他进书房时的,几位哥哥和叔伯都已在书房里,且表情相当阴沉严肃。

    当时,陆堂正一见陆拓宇进书房并坐下后,就直接说:“今天下午,出口往中东的粮食、面粉已全部被劫,而且那边总部的粮食、食材库存,也全数被洗劫一空。这还是算是小事,最大的问题是,熹宇被劫匪劫去做人质;还指名要振宇携款去赎人”

    一听完陆堂正的简述,在场地除了陆堂锦显得很冷静无多大异色,其他人都震惊不已。面面相觑之后,都纷纷望向陆振宇。

    见此,陆振宇震惊之余很快平复后,就直接说道:“准备好赎款,我随时动身”

    听到陆振宇如此爽快的回答,陆堂正直问道:“你知道,将面临的匪徒是什么人吗?”

    “已猜到,一定是那货或他的孽子”陆振宇不是很肯定,但却果断地说。

    “嗯,匪首是一个自称陆宸宇的人,不用我多说,你应该已知道他是什么身份。赎款我已准备好,今晚就送你和随行保镖过去,好让你做一些事前准备;对方要求,明晚七点,到指定的地方,人财交换。我只有一个要求,你们都平安回来,就行”陆堂正望着陆振宇的很认真、诚挚地说。

    “好”

    听完陆堂正的话,陆振宇就立即爽快、干脆地说。

    吩咐完陆振宇要做的事情后,陆堂正又严肃地说道:“我陆氏一族,即将会面临一巨大劫数,而且不是来自外因,不是社会动荡、战乱、纷争,而是族内叛逆贼子,外因,兴许只是导致我族,失财落贫,族人交迫离散,尚不致于人丁凋零,但是内因,兴许就会令我族,从此折戟沉沙,人丁凋尽,永不复兴”

    众人听到陆堂正说着,脸色都铁青不已,但都不言语,最后陆振宇先开口打破沉默,“这事,由我去做吧”,一听到陆振宇说出的言语,众人都纷纷悲伤的望向他,见此,他又说:“这是孽源,若不根除,隐患会一直都在,那货,几次三番作乱,看来是不死不休的,我们次次退让往开一面,那货反倒次次得寸进尺,越发猖狂,现在看来是已到不得不回击的地步了”,他见众人脸色惊异难看异常,就突然缓言道:“我会先去谈谈,若真谈不拢,就由我来做,所有罪孽由我来背进棺材,只要全族平安就行”

    听到陆振宇的表态后,陆堂正哀切不已地揉着鼻梁说:“中东是他的地盘,到那,只怕就算搭上你,也不能动他分毫,以卵击石罢了,对付的事,先缓缓,过后再从长计议,你先去接回熹宇就行”,他说完,就用请求的眼神望着陆振宇。

    陆振宇对视着陆堂正的眼神,沉默了片刻后,才咬咬唇说:“好吧!”

    听到答应后,陆堂正又说:“还有,宏宇会随你一起去,在涉交方面,他比较擅长,等你接回熹宇后,先退居幕后,剩下就由宏宇去和当地政府交涉,动用到黑暗组织也没关系,只要被劫去的食材物品,不留在陆宸宇等人手上就行,如果能趁此挫去他们的锐气、羽翼更好”他顿了一下,又说:“会后,你就去准备一下,会有人送你们去机场”

    听到陆堂正那么一说后,排行第六的陆宏宇和陆振宇立即会意的应道:“好!”

    “善宇,那边股票撤市进行到什么程度了?”陆堂正望向陆善宇认真地问。

    “明天,就可以全部撤清”陆善宇认真的回答。

    “好,撤清后,就全心放在产品地高质、精品生产上,以普世产品为主,尽量摒除外部资金的干扰”陆堂正说着,又望向陆寰宇说:“寰宇那边也是如此”

    “是”陆善宇、陆寰宇异口同声应道。

    “金宇,你那边呢?”陆堂正望向陆金宇问。

    “股票已全部撤清,产品的高低端分级、转型也基本完成并站稳市场”陆金宇很认真的报告道。

    “餐饮那一块,就劳二哥和青宇费心了,接下来要得特别提防王氏那边”

    “嗯”“好”陆堂喜、陆青宇立即受意明白地先后应道。

    “银行那一块,阿勋,从明天起停止借贷业务,尽可能的存储黄金”陆堂正望向陆堂勋说。

    “嗯”陆堂勋点头轻应道。

    “谢、晏两家那边就劳三哥费心了,陆宸宇势必会和谢家有牵扯,那才是重患”陆堂正望向陆堂锦说。

    “明白”陆堂锦以左手指轻敲着桌面,严肃地应道。

    “致于顾家那边,虽说已金盘洗手,但还是有必要去打个招呼,这个我亲自去做”陆堂正摸转着扳指说。“其他的,你们就小心提防,谨慎应对,我相信你们都能做得很好。”陆堂正顿了一下,又说:“我要说的,就那么多,你们还有什么事要提的吗?”陆堂正扫视了一眼众人,等了片刻,没见有人发言,就说道:“好啦,没事就散会吧!”

    众人都纷纷离座要离开时,陆堂正揉着鼻梁、闭着双眸,很疲惫地又说:“拓宇,你留下”

    刚离坐,正要起身的陆拓宇,听到到陆堂正的言语,又沉默地坐回座位。

    待其他人都出去带上门之后,陆堂正就立即起身,朝内室走去,并随口说道:“随我来”

    听到叫唤,陆拓宇就沉默地起身,跟着陆堂正进内室。

    一进到内室,陆堂正就指着东边的床榻说:“坐到那去”

    听到指示,陆拓宇就先是好奇地朝床榻望去,随即走过去,脱鞋盘坐到床榻上,正襟对着床榻上的矮桌棋盘。视线很好奇地落在布满黑白子构所复杂棋阵的棋盘上。

    陆堂正则径直地走向北边的一架子上,然后从一些藏书、藏品中拿起一个小锦盒。然后才走向床榻坐下。但并没有盘腿坐下去,而侧对着陆拓宇而坐。

    “这个,从今往后,由你保管”陆堂正将盒子递给陆拓宇,严肃地说。

    陆拓宇双手接过之后,只是有些疑惑地望着陆堂正,并没有直接打开。

    “打开”陆堂正平静地说,等陆拓宇打开盒子后,又说:“这是信物,同时,也是印章,与我手上扳指为阴阳相对,唯一不同的是,我手上为下达命令,你手上那只为处决指令,至于用法对照盒内的图章落印即可”

    陆堂正说得极其简略,其他都让陆拓宇自己去悟。陆拓宇低头凝视着盒血玉扳指,隐着哀伤问:“为什么突然给我这个?”

    “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陆堂正并不打算说清什么,他说着就直接起身,随后又说:“把这盘棋参透了再回去”,然后就径直地背手走去,不做任何解释。

    陆拓宇安静地盘坐原地,静静地看看那血玉扳指许久后,才拿起来看了一下,然后又放回去,再连盒子放到床榻、膝边。最后才望向棋盘,开始参悟棋盘上的棋阵。一个多小时后,他才明白,整棋阵就是当前陆家所处的格局、局势。

    祠堂外堂里,跪坐在灵柩的陆拓宇思绪再回去当前时,才突然明白:当初父亲为什么给自己血玉扳指,原来,父亲当时就已经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所以,当时就有意将家主之位传给自己,并把陆氏一族交给自己;要自己来守护、承担所有一切……

    理清这些之后,陆拓宇的心情不但没有稍微放缓下来,反而更加沉重;他在心底嘀咕道:爸,你是不是到死也不相信,自己的亲兄弟会真的对自己下毒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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