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自以为是
肖曼离开餐厅后,就直接上楼回房间。双手环抱疾走着,一副专注沉思、谋划什么的样子。
她一回到房间,就直转书房。书房里,陆寥宇正端坐在办公桌后面,用笔记本处理公务。
陆寥宇见肖曼一进书房,就有办公桌前走来走去,不知在思考什么,又不说话,就隐着厌烦,阴沉地说:“有事说事,没事到外面去晃”
陆寥宇一发声,肖曼就立即停来走动的动作,转过来问道:“这陆家主宅,是不是只有家主及家眷才能住?”
“从传统上来说,确实是这样”一听肖曼那么问,陆寥宇直接漫不经心的回答。
“那我们是不是得很快就得搬出去?住到别的宅院?”肖曼试探性地问。
听到肖曼那么一问,陆寥宇就突然意识到:事情决不是她所问的表面那简单。转而直接问:“你到底想说什么,直接说。”
听到陆寥宇很直接地问话,肖曼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说:“我不想搬出去,也不想回北京了,我要留下来,做这主宅的女主人,家主夫人”
听到肖曼没有头没脑地说出她赤裸的想法,陆寥宇甚感无奈地冷言道:“无知,愚蠢”
陆寥宇简单的四个字,倒也扼要地概括出了肖曼的实质;正所谓无知者无畏,应就是用来形容她这种情况的。她不知道家主夫人,不是她想当就能当的,那得有一个前提,那就是他的丈夫得是家主,这点她本人倒是有意识到,可是她没意识到的是陆氏一族的家主,可不是谁都能当或有资格当的。陆寥宇虽为私生子,却有嫡出之名,又是上一任家主之子,隐在的条件或优势,他倒是都占一些,但是家主之位可不是全仗世袭;论才智、能力,在整个家族里,他只能算是中等偏上,绝算不得上是一流。而且还有德行、修养、气度等这些内在的考量。况且,他并没有能像其他几位才贤出众的兄长那样,能留守深都委以重任,授予重企重业撑理。他从一开始就被按排驻外,是属分支末节;虽然财利丰厚,却属重权之外。当然,这些隐性的、微妙的事实,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意识到的,包括,陆寥宇本人,也未觉察到这其中的微妙。而陆堂正从一开始就安排他为驻外经理,就已经隐性地证明:他各方面的考量有失格之处或对他有忌惮而不予栽培。
而陆寥宇要想有成为家主的资格,首先要做的,就必须先调回深都任职,呈上自己所有才华与德行,接受考核。而按排职务这种事,一般都是家主深思考量,以才德而定;鲜少有人主动去提要职位,这是潜意识的家规。除非实在情非得以又才华特殊,而去主动请缨,否则,极少出现特例。
没能认清这些事实,是肖曼无知,可陆寥宇本人又何偿不是?有很多事情,是他根本没能认识到或意识的。世事往往是:因无知,所以自以为是。
而他口中的‘愚蠢’则是另一个深意。在他心底,就算他真的当上了陆氏家主,可不保证家主夫人就一定是她肖曼。虽然陆氏一族离婚休妻的极少,且很忌讳,但是并不是绝没有。她肖曼凭什么来要求他、向他索取?由她来做这个家主夫人?就凭是他两个孩子的妈?一个越活越没有自知之明的女人,一个不知轻重、不知自我修养、不知上进的女人,一个不识大体、不知付出、只知索取、贫得无厌的女人,一个只知用脂粉、奢品加身却上不了台面的女人,一个连相夫教子都失格的女人,到底有什么资格来向他索这索那?而他又为什么非得满足她不可?真是愚蠢至极!
肖曼听到陆寥宇那么说她,她心中虽有些气恼,但为了能劝陆寥宇留下来而达成共识,她就只好忍着发,当作不发为意。而是继续说道:“难道你就不想留下来吗?之前就是因为你离家在外,什么事都才轮不到你,陆拓宇为什么能成为家主,那还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抢了先机;论能力,难道你会比他差吗?当然不会,那为什么会是他当家主而不是别人?”,肖曼说到这儿,像是要吊人胃口一般,突然停下,很期待地凝视着陆寥宇。
而陆寥宇只是双手环抱于胸前,倚躺在椅子里,一副冷眼纯看热闹的样子,并不搭话或回答。
没听到接话,肖曼又继续说道:“我听晓靖说了,要不是爸擅用职权、为他铺路拱桥,根本轮得到他。”
听到肖曼那么说,陆寥宇突然觉得很可笑,心里不禁念道:真是头发长见识短!要不是他在家族会议上,知道陆拓宇成为家主的原委,他就真的会把肖曼所说的话当真了。当时,他听到陆启懿说的那番话,不知令他有多震惊、有多心寒。由陆拓宇接任家主件事上,也许他们的父亲陆堂正真的为陆拓宇做了什么,而最终把陆拓宇扶上位;但是,这都只能说明的一个事实,父亲眼里只有陆拓宇,只认可陆拓宇;事事为陆拓宇顾之周全。虽然他不想承认,可是这些全是事实;从一开始就是,从小就是。或许在父亲眼中,他永远是一种耻辱,是一个永远上不不台面的私生子,仅此而已,并无他情。
陆寥宇脑中想着种种自以为是的事实,牙关不自主地越咬越紧,双拳越握越紧,眼瞳里越来越阴暗。
“现在,兆丰执行总裁一职不是空着吗?你要是趁这个机会,提出要职位,兴许能要到,这样一来,我们不就能留下来了吗?接下来,家主之位,也就是时间的问题了。”见陆寥宇不说,肖曼就进一步提醒道。
听到肖曼那么说,一直沉默不语的陆寥宇突然想到了陆堂赫,一个心机、城府算尽,争斗了大半辈子、都不能如愿的人,陆堂赫也是算是才智卓著,尚是如此。别人难道就能轻易撬得动?他越想越烦后,实在忍无可忍,就直接说道:“你真以为,事情能那么简单?你当别人都像你那么白痴吗?如果家族里的体制、运转能那么简单,全凭一个人意愿就能左右,无规无则,你以为能存在几百年吗?那天下不到处都是名门望族了?就连你肖家,不都可以一下子成豪族了?”
听着陆寥宇一脸不屑地说出的话,肖曼很是气恼,可是却无言以对,无法反驳。心里很窝火,可又觉得他说的是事实,最后她只能无奈地选择沉默。
见肖曼无言沉默着,陆寥宇也不想再多说什么,反正也不能和她做什么商议;他要怎么走,用不着她来指手划脚,教他怎么做。在他看来:他要做的,岂是她能理解的?和她述说,只是浪费时间、唇舌而已。于是,就直接说道:“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出去吧!”
肖曼见不但劝不动,反而被数落一通,也就不想再多说什么。她看到陆寥宇又回到了之前的工作状态,就知道自己已经不能再说什么了。她站在原地凝视着陆寥宇,实在弄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感他好遥远;虽然距离感从一开始就存在,可是她还是第一次感到如此遥可不及、触碰不到。他永远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人能走得进去;他坚守着心里的安全区域,从不对外示人。他一直的寻求着什么,从不懈怠。可是她却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两个人就越离越远了。
想到这儿,肖曼才突然意识到:是她一直呆在原地,没跟上他的步伐,所以才越距越远……越距越远,才变成如今这样,难以望其项背……
肖曼站在原地,回想了许多、深思了许多;但她却没什么悔意或反省之意。而是危机意识下,她突然明白:她绝不能让陆寥宇有抛弃她的借口,虽然是她不思进取,导致了两个人差异悬殊,如云泥之别,但绝不是被抛下的理由。他不能消费完她的青春,就弃她如敝履。她不允许,绝不允许。
肖曼静站原沉思了许久,见陆寥宇只自顾着工作不再理会她,就觉得有些自讨没趣;又突然感到饿意袭来,她就沉默地慢慢转身离开,去吃已不知算是早餐还是午餐的饭食。
看小说就用200669.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