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九章 另类的取证
几日之后,正处冬季的深都突受寒流侵袭,显得有些湿冷。令人不由地眷恋着软床暧被,恨不得一睡眠去不起。
一夜,凌晨两点多,气候甚冷,风吹得呼呼作响,更吹得树木摇摆不止。
深都西郊,距杀手名门沙氏的宅院——朝槿园五百米开外,突现支武装、武警部队,待机行动。
车队中,一辆黑色的骑士十五世内,陆堂锦正稳若磐石而坐,双眸平静地凝视着一身夜行束衣装扮、此时正在做准备最后准备的陆崇宇,突然问:“所有交代你的,都记住了吗?”
“嗯”
陆崇宇很利落地将一把带鞘匕首扣到后腰,才抬起头,对视着陆堂锦应道。
“一切小心为上,全身而退为底线”陆堂锦很含蓄地做最后的叮嘱;他看着平静如止水的表面下,只他最清楚,此时他的心有多不安与担心;更害怕着这会是最后一面。
他和陆崇宇虽不是真正的父子,却胜是父子,感情极深。在他心里,陆崇宇虽然不是他最大的弟子,却是最为出众不凡、最令他得意的门生;是将继承他的衣钵的最佳人选。
陆崇宇现年21岁,看上去较年纪稍显成熟,却很清秀俊朗,剑眉入鬓,星目生威,很具攻击性。他自小生性好动,好奇心盛又不服输,五岁起随陆堂锦习武,骨格精奇又天赋异凛,很受赏识器重,历经严格锻炼之后,一直是陆家情服部里最年轻、最实力的中流砥柱。
就算陆崇宇如实力不凡,陆堂锦依旧有所顾虑、害怕,是因为即将面对的敌人是以沙门楀首的杀手名门——沙氏。论目无法度、杀人技艺、无所惧畏的程度,沙氏是非常令人寒而生忌的。也是因为如此,陆家才果断决与武装、武警部队联手行动,对付沙氏众杀手,要将他们全部缉拿归案。
至于陆家决意对付沙氏的原因,则是制造谋杀陆堂正的车祸,是沙氏的杀手暗中制造的。也是因为如此,陆堂锦就想先抓住杀手,再指证陆堂赫,进而让他再无翻身的可能。
而今,在正式行动之前,为了避免行动中出现不必要、过多的伤亡,双方经商讨后,决定让陆崇宇和金石为首的几人小队先暗中闯放朝槿园,做前期攻战。
“明白”陆崇宇检查着麻醉枪,认真地应着。而车内一直静坐不语的陆熹宇则一直凝着他。
陆熹宇因在中东受的伤还没好,所以只是随车而来,并没有按排至行动中;此时,他脸上的伤势虽已经好得差不多,但骨折的右手上的绷带却还没解,还悬挂在脖子上。
“笃笃笃”一阵轻敲车窗声,突然响起。
陆崇宇响声随手打开车门,看到敲窗地正是先遣小队的队长金石。
金石朝着车内的陆堂锦、陆熹宇微微欠一下身、点一下头,以示打招呼,并没有开说什么;就算他和陆熹宇曾同驻部队、是战友,此时他也不开口和陆熹宇说什么。而是直接望着陆崇宇轻声地问:“好了吗?”
陆崇宇做了一个‘OK’的手势后,就立即移身下车。
“崇宇,小心点……”陆熹宇突然开口嘱咐,他说完‘小心点’还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把话咽回去不语。
“知道了,不会有事,都放心吧!”
陆崇宇下了车,回过头来看着陆熹宇、陆堂锦,微笑着说。说完没等回答,就转头随金石离去。
金石带领的小队,很快就轻步到达朝槿园后方院外的一偏角处。然后要翻铁栏而进。
金石带的几名队员,准备互助翻铁栏时,陆崇宇扯一下双手上的胶质手套,突然从距院栏几米外起跑,快近院栏时猛地蹬跃而起,双手一触到铁樯尖锋间隙,立即整个身子翻腾而起,犹如金龙摆尾,翻跃入院,再如灵猫着地,极其矫健地着地。整组动作一气呵成,灵巧无比;犹如猴子一般矫健灵巧,引得其他人都惊讶不已。
金石惊讶看着陆崇宇以轻盈的动作着地后,就往回走几步,然后以相似的动作,翻跃入院;只是动作显得有些勉强,并不是很矫健。
金石也入院后,并没有要等其他部下的意思,而是随着陆崇宇压低身子,立即穿过花丛,朝主宅挺进。
两人很快到达了主宅的墙脚处,贴墙疾行几步转过一个墙角时,就碰在一个巡夜的保镖,在房檐下走动。陆崇宇深呼吸一口气做预准备动作后,突然以一个快如容闪电的动作闪冲到巡夜保镖身后,随即,一支瞬间致人麻醉的麻醉针剂插入其颈侧。
那保镖瞬间迷晕过去后,陆崇宇立即将他放到地上,然后对金石做出指向入宅门口的手势,意在让他从门口进宅,分开行动。
陆崇宇做暗示完后,立即转身轻跃上一个大型花盆,再以个腾跃动作抓住一窗檐,随后爬上窗檐,然后再腾跃抓住二楼的阳台,最后翻过栏杆轻跃入阳台。
金石目测了一下阳台的高度,大概五米多高,心中就不禁的叹道:这小子是猴子吗?
就在这时,金石的几名部下,才赶着到来。他什么也不说,以手势做了一下指挥后,就贴身向门板,然后慢慢拧开门,开始闯宅行动。
二楼宽大的露天阳台上,陆崇宇快速地穿过很多花木后,就到入宅内的玻璃门前,然后快速地撬门锁,轻身入宅。而楼下,金石等人刚进入室内,进入偏厅制服两名保镖。
也就这时,朝槿园的警报突然响起,防护瞬间系统启动,所有入宅的门窗皆自动锁上,并铺加一层红外线网,庭院的防护系统倾刻全开,自动机枪、弹药设备已进入备战准态,随时可以令硬闯者血肉模糊。可是。这些对他们来说,意味着行动已被发现,不能再暗中行动,只能白刃相见、近身血斗。
不过,他们已能闯到宅内,才被发现,而处于被‘关门打狗’的状态;不过,他们这样已经算是成功了大半;因为闯到这一步,至少让形势处在了平等的状态,不致于那么被动或出现未进到宅内就已毙命的情况。
面对突发情况,楼下,金石快速的下达指令后,小队就以两人为一组,分开行动作战。楼上,陆崇宇瞬间全身进入警惕、作战状态后,一边快速地掏出麻醉枪,一边快速地穿过雅厅,火速朝沙门楀的房间奔去。
“啾……”
陆崇宇刚快速地拧开房门,闯身直入,就有子弹朝他心来。所幸他的速度极快,再加快闪,就与子弹擦肩而过。随后瞬速地旋身朝站在卧室门口的沙门楀开一枪。
沙门楀闪身躲回卧室,避过了子弹。但很快,卧室内就突然飞进一枚催泪瓦斯弹;倾刻,他反应迅速地捂着口鼻,想着进退、对策;而片刻后,还无措未决时,已带着口罩的陆崇宇已冲到他面前,趁他惊愕之时,一支麻醉剂直接插入他颈侧。
一切都快如闪电,风卷残云,瞬间即成。
“啾……”
沙门楀晕去瞬间,突然又有子弹从陆崇宇左侧飞来。
陆崇宇因听到扣板机的声音,提前闪移了身子,再加上对方已中了些毒气,是晕去之前开的枪,所以子弹没有打重他,只是从身后飞过打到墙上。他转头望去,见晕去的是名中年女子,猜想,那应是沙门楀的妻子。
整个先遣行动很快就结束,宅内的枪声、打斗也很快平息下来;整个先遣小队中,出现一名伤亡、两名重伤外,其他人都受不同程度的轻、擦伤,只有陆崇宇连点皮都没被擦破。
不过,这样的损伤情况,也是已经比想像中的好很多了。在他们的预测中,对付沙氏这些目无法度、毫无原则的狂徒,想要避免出现伤亡是断然不可能的,能不出现惨重的伤亡,已实属幸运。
朝槿园宅内战斗平息后,金石立即对沙氏一名杀手进行逼问,问出解除防备系统的开关所在和方式后,就亲自去解除防系统,将行动大部队迎进来。
此次缉捕行动的大部队,在对伤员进行抢救并对朝槿园进行各项事务处理、各类罪证地搜寻、取证时,沙门楀很快就醒来。当他双手双脚被铐着坐要椅子上醒来时,看到陆堂锦正端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沙发的右这扶手上倚坐着陆崇宇,陆熹宇则坐在一独坐沙发里。
沙门楀扫视了遍三人,最后把视线驻留在陆崇宇脸上,他直视着眼前能将他瞬间制服又令他毫无还手之力的人,心里感受颇为复杂。心想:虽然对方不是直接赤拳交手,而是各类武器齐用,但是对方的速度与实力却不容小觑,而且,绝不在自己之下;况且,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造诣,绝对不简单。
沙门楀脑中想这些,突然想起了顾暻,一个曾经将他挫败得更惨、更令他失意、无奈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沙门楀紧蹙着双眉,阴沉地盯着陆崇宇,带着怒意问。
“仇人”陆崇宇极其淡然的说道。
沙门楀听到‘仇人’二字,心里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他知道他们沙氏一族作为“杀人工具”过活,绝对免不了有怨结、立仇家,但是他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一般恩怨都不记在他们头上,也鲜少有人上门来找他们麻烦。找麻烦的反倒是一些同行,就像他们去找顾家的茬一样。可那样的情况,也不会自诩为仇家。
他心想着:自称为仇家,又有此实力,到底是何方神圣?
见沙门楀脸色变幻不定,又沉默不言,陆堂锦就很直接地问:“半个月前,华富路的那场交通事故,是你们做的吧?”
沙门楀一听到提问,就震惊地想起半月前华富路那场死亡惨重的交通事故;事故之惨重、社会反响之大,他怎么可能不记得?片刻之后,他瞬间想到:有能力集合各方力量,倾刻间挫败他们,并结有仇怨的,不超过五个家族;而与那场事故有重大关系并做事如此仁慈的,就只有陆家。于是,他故作平静地问:“你们是陆家?”
可实际上,他也不是很肯定,因为他一直以为陆家只是正经商人世家,不涉足江湖、黑暗地带,实在想不出会有如陆崇宇这等能人。
“没错”陆堂锦很郑重清冷地应着,顿了片刻,又说:“既然做了,又不敢认吗?”
听到陆堂锦阴沉地斥问,沙门楀立即应道:“确实是我们做的,不过我们只是拿人钱财,替人做事而已”
他心里非常清楚知道:自己以及家族已处在什么境地了;而这种境地,从某种意上说,是灭亡,之后是很难再复兴了。所以,从所未有的危机意识下,他不由自主地就做了自我辩护。而辨护之后,他瞬间就想起了顾暻曾说过的话:身为杀具,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本不具仇怨。此刻他才明白,现在的自己和当时的顾暻是那样一的相似,唯一不同的是,自己一点理也不占,可以说是情无可原,理无可恕。
“受何人指使?”陆堂锦严肃地问。
“陆堂赫”沙门楀认真、坦然地说。
“车祸,你们是怎么做到的?”陆堂锦看似漫不经心地问。
其实,陆堂锦的问题是事出有因的;在陆家,在安全方面的意识是非常强的,族人所用的车子,一般都是会严格定检、保养、维护的;尤其是陆拓宇因人为而导致车祸后,这方面就更加严苛。因此,因车子故障而造成车祸的可能性非常低,几乎不太可能。再加上,陆堂正所备配的保镖,论各方面实力、能力、警觉意识,在陆家的规格是最高的,外人、心存不轨的人一般是很难接近他周遭的;更不用说,在他所用的车子动手脚了。而沙氏的杀手却做到了,并且完成了谋杀。这个实力,确实不一般且很令人好奇。
沙门楀看着陆堂锦,迟疑了许久,才说:“以人皮面具乔装成你们家主的一名保镖,然后找机会接近他所坐的车子,再在车头处放置了极易升华的无味迷药,可致司机、副驾上的人快速昏厥,剩下的不用我说,你们也明白”
“陆堂赫出多少价格?”
“一亿”
“如果,让你出庭指证他的罪行,你肯吗?”
“……”听到陆堂锦的提问,沙门楀沉着并不回答。他心里犹豫着一些原则、信誉的问题。
许久后,也没听到回答,陆堂锦就沉默着直接站起身,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陆熹宇也跟随出去后,几名武警立即进来,将沙门楀押解出去。
“你叫什么名字?”沙门楀走到门口时,突然转过头来,看着从沙发扶手上慢慢站直身子的陆崇宇。
“陆崇宇”陆崇宇慢条斯理地理着的手套,淡淡地说。
沙门楀听到陆崇宇慢条斯理的回答,与之前作战时的状态完全天壤之别,就无奈地笑了一下,直接走出去,不再说什么。
事实上,陆家之所以会在战后,做一个看似无关紧要的问话,只是因为,陆家想从沙门楀这里拿到陆堂赫作案确凿证据。而最好的办法,是让沙门楀亲自己说出口,事关谋杀的交易。而就在刚才,陆堂锦无形当中用了心理战术,套出了沙门楀的话,并录制了下来,完全可以做呈堂证供。而这些情况,却是受惊之后的沙门楀没来得及顾及的。
寒风冷冷地刮过朝槿园,更像是刮过沙氏一族,令它寒而瑟抖。
陆家众人先行离开朝槿园后,金石等所带队的警务人员还继续连夜工作;直到第二天上午9点多,才全部撤离现场,也才让朝槿园的一切归于平静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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