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三章 你别怪我
蓝菬薇和顾暻先后出了德清阁后，就并行着走在人行道上，穿梭在人流里。不过，因他们现在所在位置是古玩步行街，所以即便是周末，人也不是很多。于是，他们就那么轻闲地走着，并不用与人拥挤。
“薇儿，一起去喝下午茶吧”
两人沉默着行走一小段路后，顾暻微低着头，俯视着行走于右手边的蓝菬薇，极其温柔地说。
“哦，不了，我和我哥还有约，他应该快到了”蓝菬薇微笑望着顾暻怀里的顾玉人，随意地回答。
一开始顾玉人是一边把玩着挂在脖子上的玉坠，一边直直地看看蓝菬薇；可是，蓝菬薇一看向他，就像躺猫猫一样，羞怯地将脸趴在顾暻左肩上，过了一会儿，又把脸转过来，然后见蓝菬薇还在望着他，他又羞怯躲回去。一而再三之后，蓝菬薇索性移身走到顾暻身后，望着顾玉人，伸手轻刮一下他的小鼻子后，笑问：“你很怕我吗？”
顾玉人直直地看蓝菬薇一会儿后，摇摇头。显得有些无辜，更有有些呆萌，很是可爱。
“那你为什么躲着我呀？”蓝菬薇很温和地笑着又问。
可是，就算蓝菬薇问得极其地温声细语，顾玉人却还是只是看着她，什么也不说。
面对着顾玉人的不言声，蓝菬薇就在想：如果是他不喜欢她，就不会老是看着她，看着她，却不和她说话，是怕生吗？，于是她就向顾暻疑惑地问道：“你儿子，平时都是这样子，很怕生吗？”
“不是，他只是……”顾暻很肯定地否决后，还想说什么，却突然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蓝菬薇迈步到顾暻身侧并行，非常好奇地问。
听到蓝菬薇的反问，顾暻却只是笑而不言，转而看向儿子，询问：“玉人，是不是想去阿姨那里啊？”
顾玉人听到询问，就歪着小脑袋，闪躲开眼神一会儿，随即，再转过来，就伸开双手，探身向蓝菬薇求抱。
“哈哈哈”见顾玉人举止反常，蓝菬薇就忍不住大笑止，伸将他抱过来后，就望着顾暻疑惑、好奇地问：“他这是在干嘛？为什么会这样？”
“他应该是喜欢你，但是又不敢说”顾暻笑着解释道。
“是这样吗？”蓝菬薇将信将疑地望着顾玉人问着，顿了一下，才问顾玉人，“你多大了？”
听到问话，顾玉人掰弄一下手指，突然回答道：“四岁多了”
“哇，四岁多了，是多多少啊？”蓝菬薇忍着笑，逗弄着问。
“多……多……多三个多月了”顾玉人一边想着，一边犹豫地回答。随后就看着顾暻，很大胆地询问：“对吧？爸爸”
“嗯……”顾暻忍俊不禁的点点头，应道。很快又微笑对顾玉人说道：“玉人，下来自己走吧，阿姨手累了”，随即就伸手过去抱着顾玉人，将他放到地上，然后只是牵着他，让他自己行走。
蓝菬薇并没有拒绝或说什么，只是微笑不语地看着。
事情非常碰巧的是，在人行道的对面的一座茶楼里，三楼的雅间内，陆拓宇正和一些老客户临窗而坐，品茶、闲谈生意。
当他无意中看到蓝菬薇和顾暻突然出现在对面的人行道时，心底瞬间惊愕至极，眼神顷刻阴暗地同时，手上茶杯差一点被捏碎，连牙关都不由自主地紧咬起来。
当他看到蓝菬薇和顾暻有说有笑地走在人行道上，很高兴地逗弄着顾暻怀中的孩子，随后还一脸兴奋地接手抱过那孩子时。就觉得那氛围、那相处，简直是和乐融融的一家三口。他心底瞬间说不出到底是什么滋味儿；有种被背叛的欺辱，瞬间从心底、意识里袭卷涌来，蔓延、侵占他每个细胞、每一根神经、甚至体内的每滴水。理智瞬间失去的同时，愤恨、恼怒与窝火瞬间窜起、激烈燎燃。
他脑中混乱的想到，昨天才契合相遇，今天就在此约会？又或者说，之前一直都是藕断丝连？难道和他的一切都是半真半假的吗？又或者，她从来没把心许给他过，一切都只是例行公式，其实，心里早已做了选择？难道他的一切，对她来说都可以无所谓吗？他哪里做得不好了？为什么会如此？难道她一直念念不忘他曾对她做过的承诺？一直想重新选择吗？
陆拓宇心乱如麻想着事情，紧咬着牙关，眼睛死死地盯着对面的人行道，直到蓝菬薇等人走远再也看不到，他也没转回视线；只是碍于客户在场，脸上只是静如止水，并没有表现得冷若冰霜、面如死灰。但是，只有他自己最清楚：此时，他已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勉强地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与死寂而已。
“拓宇？拓宇？拓宇？”
客户里，一名年近六十的许老先生，突然看着正在发呆地陆拓宇，连连叫唤，声音是越叫越大。
“嗯……？”许老先生大声叫唤到第三声，陆拓宇才回神，轻应。
“刚刚说的，你是什么意见啊？”许老行先后，见陆拓宇回神后，就反问道。
“这个……，我再考虑一下”陆拓宇稳住自己的情绪后，故作无事地说。
茶楼外的道路上，蓝菬薇和顾暻并行走着，一走到岔口处时，她就指左方向说道：“歌剧院，在那边”，随后又指向右方向说：“我走这边”
“哦……”顾暻顺着蓝菬薇所指的左右方向，看了一眼后，就有些失落地轻应。
“你们这是直接去歌剧院吗？还是要先去附近逛逛？好像时间还早呢”蓝菬薇平淡地问。
“先随便逛逛，然后去吃点东西，再过去”顾暻微笑着说。
“哦，那你们去慢慢逛吧，我走这边，去找我哥”蓝菬薇指向右方向说。
“好，拜拜！”
顾暻话音一落，蓝菬薇就俯身近九十度，向顾玉人挥手道：“玉人，拜拜”
“拜拜”顾玉人招起小手挥着，带着些奶音说道。
“真乖！”蓝菬薇抚一下他的头，笑着说。她随后起身，才冲着顾暻说：“拜拜”，然后就转身离开。
顾暻听着她的道别，只微笑着，什么没再说；只是眼神里，却隐隐充斥着无尽的悲伤与哀切。他牵着儿子站在原地，目送着蓝菬薇离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远处人群中，也迟迟不肯移开视线。那呆然的守望，给人感觉，这就是永别一般。
他呆呆地站在原地，任由夕阳打在脸上，任由行人从身边来回走过，也不去理会、也不去知觉。许久之后，他才低头望着儿子，抚着他的头，心里念道：玉人啊，那就是你真正的妈妈，知道吗？只是……，只是……，只是以后你们再不也能再相见了。这，是爸爸愧对你的，你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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