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往事如昨
如果是别人，苏钰误会也就误会了，可是她知道现如今大哥夫妻恩爱，还有了孩子，她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别人的怀疑打乱他的生活的。
“那天……我都看到了，是，我知道我不够君子，我忍不住看到你们说话，看到你们拥抱，看到你哭了，挽挽，你不知道我当时心里是什么滋味，我恨不得冲上去揍他一顿，恨不得抱着你的人是我。可是，你一句话也没有跟我说。”即使是现在，回想起当时的一幕，苏钰还是把手捏紧了，他还不如楚穆，可以随心所欲把看不顺眼的人打一顿，他现在有点后悔了，当时他就不应该答应周泽恒和挽挽单独说话。
“你是不是还想说，你看到了他腰间的玉佩，想起了我们初见时的场景？”许悠挽替他说完。只有如此一来，他才会脑补那么多风花雪月。
“不仅如此，元宵那夜我还见到你还了他玉佩却独自站在窗外望着他时的模样，法华寺姻缘树下你虔诚的抛出那块写有他名字的木牌……挽挽，我不知道当年你们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可是如今众人皆知，敬宁侯府周世子与夫人夫妻恩爱，儿子也活泼可爱。他们之间是再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你难道想就这样守着他一辈子吗？还是你想做……”妾字他最终没能说出口。
许悠挽明白了，在他看来，她与周泽恒便是爱而不得的故事，是被人拆散的怨侣，她是被人抛弃的棋子。
简直是让人哭笑不得。
可是她又不得不解释。
“苏钰，你大概不知道我与敬宁侯府之间有过什么样的渊源吧？”当年对于两家来说是天大的事，对于这京城里的其它贵族不过是宴会中的一小段插曲。周泽宇这个人本来存在感就不强，平日里在府上的时候居多，能够记住他的人不多，所以他的去世对于这些人来说，生活并没有改变。
守安县主刚刚回到京城的时候倒时让众人议论了一阵，到落水之时已离回京有大半年时间了，当年的她也是一个本来就没有用心去融入当时的社交圈子的圈外人，也渐渐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所以对于敬宁侯府来说，他们是失去了一个疼爱的孩子，对于定北将军府来说，是守安县主闯了大祸，可对于其它人来说，就像一颗小石子投入水中，起了一圈圈涟漪，然后越来越淡，越来越浅，直到消失于湖面，水面再度恢复平静。就如同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就是生活。
如果有一天，她若离开了，亦会如此。
苏钰的确是不知道，他想到他们初识时她不过才十三岁，那时周泽恒已经成亲，这么算起来一定是周泽恒诱骗了她，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懂什么，更何况她童年可是在漠城长大的，回京不过两年时间。这中间发生了什么，他想听她说，可是她偏偏什么都不愿意跟他说。
“承华十六年，深秋，在镇国公府，我与敬宁侯府的七少爷周泽宇一同掉入了湖中，三日后，我大难不死醒了过来，而七少爷……不幸离世。当日我与七少爷在湖边发生了争执，事实上是我先落水，而七少爷是在拉扯中被我带入湖中。七少爷与周世子是同胞兄弟，亦是周世子最疼爱的弟弟。”
第一次以许悠挽的身份来重视这段往事，于她而言却好像讲着别人的故事。
“这……就是我与周世子唯一的交集之处。从那以后定北将军府与敬宁侯府之间像是为了刻意回避这些不好的事，两家从未有交任何交集。虽然那件事仅仅是个意外，可是我还是不敢见到他。我在漠城的时候有个哥哥，后来他失去了消息……那种感受我懂，我是知道的。虽然不敢见到他，却时不时关注他，所以才会在元宵那日见到被小贼偷去玉佩，才会发生后来的事。”
“你没有看到的木牌的那一面，写的是世子妃的闺名及莫不静好。”
“那天是马场的的确确是一场偶遇，周世子告诉我说，他已经不怪我了，让我不要自责，我一时情绪不稳才会哭出来，而他也仅仅因为安慰我才抱了我……”
“我不想跟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不想回想起那件事，每每想起便会觉得很压抑，虽非我愿，七少爷却是真的因我而亡，你……能明白这种感受吗？”
她看着他，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了他，只是将自己的感受合理化，也没有将李赣牵扯进来，已经够乱了，她不想再做更多的解释。
潜意识里，她也不想让苏钰知道李赣疯狂的本质。
“那你……为什么接连几天都不见我？”苏钰直视着她的眼睛，直觉告诉他，她说的都是真的，特别是当初的那件事，只要有心打听是肯定能够打听的到的。
可是他却觉得她没有说出事情的全部。
她还太小，不太懂得如何掩饰内心的想法，特别是之前两次他看到她时，她并不知道身后有人，那个时候她眼神里流露出来的，绝对不仅仅是愧疚与自责。
那是一种依恋，一种对最信任的人的依恋。
莫非正如她所说，她在漠城失踪的哥哥……周世子让她想到了她的哥哥？
看来，有些事他还是要去查查看才行。
“一开始的时候，我并非不想见你，只是心绪有点乱，想一个人待着。况且原本我们也不是每日都会见面的。后来反而想了一些事……苏钰，你难道就没有什么隐瞒我的吗？”被人咄咄逼问的感觉并不好，悠挽反击道。
她原本也没有想过这些事会与周泽恒扯上什么关系。怪只怪，刚好那一天晚上李赣就出现了，告诉了她那些她不想面对却又不得不面对的事。
被悠挽反问的苏钰一下子愣住了，他瞒过她什么？他有什么好瞒她的？
见到他此时还在她面前装模作样，许悠挽冷笑了一声，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刚刚说周世子不能给我的，你又能真的给我吗？”
这么说什么意思，他有什么不给他的，还有，他想起她见他时说的第一句话是他们之间没有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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