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抓螃蟹
秋时先给大家伙儿开了个小会,说钓鱼时要注意安静,而鱼钩只有一个,所以用不着所有人都跟着到蓄水池钓鱼,只需要两三个人即可。她把鱼竿递向月怀棋,笑得真诚,柔和笑道:“怀棋,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你可愿意接受?”
月怀棋有些惊讶,想不到秋时会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与自己办,他一时有些无措。
“可是不会?”
“会。”月怀棋的语气依旧淡淡的,但是夹有跃跃欲试的兴奋,虽然有些浅,但敏锐的秋时还是感觉出来了。
“那就好。”秋时拉过他的手,把鱼竿放进他手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你不会让大家失望的,对不?你可是大家伙儿的大哥呢。”
月怀棋听着‘大哥’二字,猛然抬头,对上秋时双眼,他看到了鼓励与信任。他觉得自己的心猛然被敲了一下,浑身一震,他重重点头,像是庄重的许下了承诺。
秋时让月怀棋叫上另外两个男孩子一起去了蓄水池,目光落在他瘦弱却挺立的身姿上,一抹笑意在明媚水光中绽放。
“阿时姐姐,那我们做什么?”月怀南拉拉秋时的衣袖。
“我们往下游走,抓螃蟹。”
“抓螃蟹做什么?”
“自然是用来吃。”
“螃蟹也可以吃的吗?”一个小男孩惊奇道,其他孩子也跟着问。
“你们没吃过?”这下倒是轮到秋时好奇了,难道自己成了这个时代吃螃蟹的第一人?
孩子们知道螃蟹也能吃之后都迫不及待的脱了鞋卷起裤脚下了水,开始搬起石块来,遇到一人不能挪动的,一旁就有孩子过来帮忙,而年纪小的以及女孩子们都在岸上拿着篓子等着,目光都落在在水里摸索的男孩子们,带着期待与羡慕。
秋时看着这一和谐画面,心里宽慰了不少。她也脱了鞋卷起裤脚下了水,并为他们讲解最容易发现螃蟹的是什么地方,发现了螃蟹要怎么抓才不会被夹到,可即使她反复叮嘱了几遍,还是有人被夹到了,这人是月怀南。
月怀南被一只比他拳头还大几分的螃蟹夹住了右手中指,他吓得不轻,觉得自己的手指都快要被夹断了,他哇的一声就哭了出来,声音响亮刺耳。他拼命的甩手,想要把螃蟹甩开去,可是越是用力甩,那螃蟹越是夹得紧。
见状的秋时几步快步向月怀南跑去,连忙抓住他右手按进水里,螃蟹立即松了口逃窜,她迅速扣住螃蟹的背将其抓起来。
月怀南看着秋时手中张牙舞爪的螃蟹向后退了几步,一个没站稳脚下一滑就向后摔倒在水里,溅起一阵水花。他一动不动的躺在水里,抽着鼻子,眼泪在眼眶里打着转,也不说话,万分委屈的样子。
“扑哧!”秋时见他这副模样,忍不住就笑出了声。
月怀南见秋时笑他,更觉得委屈,泪水顺着脸颊就往外滑,混进水里。
秋时蹲下身,空着的手握起他右手,把被夹伤的中指伸进嘴里吮吸几下,再拿出来时已经止了血。再看,月怀南已经涨红了脸,那是害羞的,而秋时半分都没有察觉到自己这是在调戏小美男。
“还赖着不起?不怕螃蟹夹你屁股?”
月怀南听着,一个激灵打遍全身,随后猛的爬起来,哪知道脚正好踩在一个尖尖的小石块上,一吃痛,收脚,身子失去了平衡,直直向秋时扑了过去,刚好让秋时做了垫背的。
秋时一手环着月怀南,一手还抓着只螃蟹,这姿势要有多滑稽就多滑稽。月怀南麻利的从秋时身上爬下来,像是做错了事站在一旁红着脸不说,低着头,整张脸都埋了下去。
“阿时姐姐,你没事吧?”一旁的孩子们见着都上来扶她,个个都比自己摔倒了还要紧张。
“没事没事。”秋时忍着疼,笑道。刚才那一摔,背上被石头抵到了,钻心的疼,但愿没有出血,要不这大夏天的准是会浸出来。
她伸手揉揉月怀南湿湿的头发,带着开玩笑的语气:“怎么,内疚了?内疚了就多抓几只螃蟹去。”
月怀南头也不抬,只是闷闷的点了点头,再闷闷的去搬石头,一句话也不说。
秋时有些尴尬的收回手,看着月怀南的背影,有些不解,这小孩子的心思她还真有些猜不透了。
此后就再也没有出过状况,一切顺利,而且他们收获不少。月怀棋钓到七八条鱼,还有三条有成人巴掌大小,而秋时他们竟是抓到了十几只螃蟹。
他们会合的时候,个个都笑得脸红通通的,有的孩子还在原地跳着打转,嘴里哼着不成调的歌。
秋时拍着月怀棋的肩膀,整张脸因为夕阳的绚烂而明艳了几分,她笑得开怀,细碎的头发在脸颊上左右扫着:“怀棋,你真厉害!”
月怀棋第一次对秋时投以笑容,露出洁白的牙齿。
回家的路上,秋时教孩子们唱《泼水歌》,十二岁少女的声音清脆空灵,荡开在空气中。
“昨天我打从你门前过,你提着水桶就往外泼,泼在我的皮鞋上,路边的行人笑呀笑呵呵,你什么话也没有对我说,你只是眯着眼睛看着我……”
夕阳已经落下了山,天已经开始暗沉的时候,月枫眠回来了,托着疲惫的身子,在进门的时候他挺了挺腰,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有精神一些。他一进院子就感觉到不对,孩子们都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带着神秘。
“你们为何这般看着我笑?”月枫眠弯腰看着他们,问道。
“老师,你快来。”月怀安拉着月枫眠的手往草棚拽,月枫眠见他们不答就往站在草棚外的秋时看去,用目光询问。
秋时笑看着他,从容道:“没什么啊,我们只是等着你回来一起吃晚饭。”
一家十五口到齐,月怀南揭开锅盖,一股香味就窜出来,她给月枫眠盛了一碗粥,递给他,一双眸子笑得狡黠:“老师,你先尝尝。”
月枫眠看着碗里除了米粒野菜还有些白色的碎末,他闻了闻,只觉得香气诱人,可是却未能分辨出是什么。这些碎末其实是螃蟹肉,秋时剖了三只大螃蟹,把肚子里的钳子里的,甚至是那几只小腿里的肉都掏了出来,然后切成碎末,和着大米野菜熬成了粥。
“老师,你绝对吃不出这是什么。”一个小男孩有些小得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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