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牺牲品
第45章牺牲品
进来的妇人，正是明烈的二夫人柳素素，妆容华贵，举止端庄贵气，一袭金丝裹边的紫衣华服，衬得她高贵不可攀附。
只是此时的柳素素，却毫不留情地拧着明钺的耳朵，面露愠色，平添了几分人间气。
明钺小心地踮起脚尖顺着柳素素的力道靠过去，稍稍缓解了耳朵的疼痛，苦着脸求饶，“娘，我错了我错了，你就放手吧。”
明钺在外不论如何嚣张，到了柳素素面前，就只能做那乖巧软顺的兔子。
柳素素也不心软，拧着明钺的耳朵直接到了铁笼前，待见着浑身是血的秋时，眉梢一皱，手下不由又加重了几分力道。
“展青，把笼子打开，人放出来。”柳素素冷声命道。
展青领命，将秋时放出来，谁知那柳素素随即一脚就把明钺给踹了进去，紧接着啪地一声将铁笼子给关上了。
明钺哪里知道自家娘亲这般狠心，一个不查，这被一踹，一扑，就直接扑倒在黑风尸体上，腥臭的血渍糊了他一脸。
一旁的秋时看得一愣一愣，这二夫人的举动简直能惊掉她的下巴。早已听丹朱说过，柳素素是丞相府家的小姐出生，心想该是端庄贵气知书达理的，可此时见着，反倒是有江湖儿女的豪爽不羁。
明钺见自己一身狼狈，委屈得紧，冲柳素素控诉，“有你这样对待亲儿子的吗？”
“你不是我儿子。”柳素素冷眼一盯，明钺便乖乖闭嘴。
柳素素让身边的丫头把秋时送出去，随即就在茶桌边坐下，看了看桌上那原本给明钺准备的茶水点心，顺手端起一叠瓜子就朝明钺泼了过去。
可怜明钺满脸满身的血，这瓜子洒过来，全粘上了。
明钺抹掉脸上的瓜子，可怜巴巴地抓着铁笼，看着柳素素，“娘，其实我只是吓吓她，没有真的想让黑风咬她的，谁知道她自己吓疯了，非要跟黑风拼命。”
明钺倒是没有说假话，虽然这两年来，他经常带着不听话的下人来跟黑风相处，但也的确从没放黑风咬过谁。
“娘，看在那丫头没事，黑风英勇牺牲的份上，你就饶了我吧。”明钺陪着笑，讨好柳素素，“我给你捶背好不好？”
柳素素还能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她轻叹一声，眉目间微有些疲惫，“钺儿，就不论那丫头是梅园的人，就算是自己的奴婢，也不该如此作贱，终归是条命。唉，你以前如何我不管，但从今往后，再这般胡闹我决不轻饶你。”
明钺倒是听出些不对，便问，“娘，你怎么了？”
“今日我去见了你外祖父。”柳素素顿了顿，再看明钺的眸光中，多了几分心疼和怜悯，“你和湘儿也快长大了。”
这没头没脑的两句话，明钺听得是懵懵懂懂，倒是一旁的展青明白了。公子小姐快长大了，也就快娶妻嫁人了，身在这朝廷炼狱之中，免不了成了政治的牺牲品。
现在看来，明烈把明贞撇清在外，让他在梅园自生自灭，又何尝不是一种保护。而明钺明湘，身为大将军与丞相府小姐的子女，自然有更高的政治价值。
柳素素见明钺一副心思单纯的模样，又想起父亲说的话，心中越发难过。她不忍再看，便让展青带明钺下去梳洗，自己则回了院子。
而这边，秋时被送至西苑的门口，就见着九姑清冷的身影。
“走吧。”九姑淡漠地在前领着路，并不愿意多看秋时一眼。
一路回了梅园，就有大夫给秋时包扎伤口，虽说秋时用衣服裹了手臂，但锋利的狼牙，还是给她胳膊上留下了几个洞，即使上了药减轻了疼痛，但这几日都别想再用左手了。
好在明贞安排了丹朱来照顾她，否则那一身狼血都不知该如何清理。
丹朱见被疼痛折磨得满头大汗的秋时，很是同情她，“这样，值得吗？”
“值得的。”秋时笑了，只是颇有些苦涩与无奈。
那些孩子们已经有了家人了，月怀南也已经上了书院读书了，不是吗？
秋时在丹朱的帮助下清洗了身子换了衣裳，这才去明贞跟前谢罪。
作为一个奴婢，要做的是伺候主子，为主子分忧解难，而不是给主子带来麻烦，而秋时，已经让明贞三次出手救助了。
所以，秋时本以为此次会受到明贞的冷待，谁知明贞却丝毫不提及此事，反是让她不用伺候，让她自己去书架找书看。
白战在旁见秋时愣着，笑道：“公子让你去，你就去。”
“是。”秋时领命退到一旁找书去了。
原本一直盯着账册看的明贞，在秋时转身之后，便抬眼看了过去，见着秋时那打了绷带的左臂，眸光一冷。
“既然他那么喜欢狼，就给他送几只过去。”
白战一听，面上一乐，“我这就吩咐下去。”
白战出了书房，明贞也没了心思看账册，便闭目养神起来。
这段时日，随着茶楼布庄的生意转好，相关的合作和交接事务也都繁杂起来，其间生出的矛盾也不少，他着实也没少烦心。
此时他平静下来闭目养神，耳边听着不远处秋时轻微的翻书声，鼻间闻着宁神香的清香，几乎就要慢慢睡过去。
只是白战不合时宜地进来，将一个长条的盒子递给他，“公子，雁回楼送来的。”
明贞眉梢一动，缓缓睁开眼来，看着盒子上的大雁标记，“小师叔。”
他托付小师叔查秋时，时隔一个多月，终于来信了。
盒子里装了一副画卷和一封信。明贞先打开了画卷，画卷上的人，正是秋时。
只是画上的秋时，比此时的她要小上一两岁，穿着一袭温暖的鹅黄色衣裙，有着一头黑亮的长发。
画上的秋时，面上还有些婴儿肥，笑容妍妍，明艳可爱。她跟所有的世家小姐一样，不染凡尘，眼神干净明亮。
白战也愣了片刻，他何曾见过秋时这副模样，现今的秋时，笑容少见不说，就算笑了也是小心翼翼的，未必真心。
收起画卷，明贞又展开书信，只看了片刻便眸光一怔，随即苦笑，暗骂自家老爹是个混账，连身份都不查清就把人送了过来，当真糊涂。
若是被旁人知道，正于边疆抵抗祖兵的明烈将军，府中竟藏着一个祖国人，这下可就热闹了。
二月在此打滚求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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