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收买秋时
第68章收买秋时
次日一早，楚回风便带着明钺离开了将军府。
明贞也是去送行了的，还给楚回风包了一袋小鱼干和一坛好酒，说是让他在路上用作干粮吃。
楚回风笑得很是开怀，又拍了拍明贞的肩头，这次他倒是没有用大力，只是丢给明贞珍重二字。
两个字，让说的人和听的人都不免心中怅然。
惜别之后，要走的两人上了马，楚回风头也不回地疾驰而去，倒是明钺回头狠狠瞪了秋时一眼。
秋时假装没看见，推着明贞回梅园。
秋时不用特意去想就知道明钺为何瞪自己，此时她头上插着的，依旧是月枫眠的用树枝打磨而成的便宜木簪，并非是明钺昨日送的紫檀木簪。那只木簪，已经被秋时压了箱底，毕竟她一个奴婢戴如此贵重的木簪不合适，更何况，她已经有了老师的木簪。
想着想着，秋时不自禁地摸了摸头上的木簪，微凉的触感让秋时一阵恍惚，恍惚又看见月枫眠站在简陋的课堂之上，笑看着自己，叫自己的名字。
“秋时，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秋时用力地闭眼，将快要夺眶而出的眼泪压了回去。
回了梅园，明贞递给秋时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的，是两张人皮面具和一本易容秘籍《千面》。
昨日明贞想拐了楚回风教秋时易容，楚回风没有答应，却拿了两张人皮面具和《千面》的副本给明贞，说明贞要把这东西给谁，他不过问。
显然，楚回风并不放心秋时，不过却相信明贞，纠结之下做出了这样的决定。
秋时打开盒子看着里面装的东西，她瞳孔一缩，伸手要触碰的手僵直在半空。
她向白战打听楚回风时，白战也同她说过楚回风擅长易容这件事，也知道易容术是多么高明难得的江湖秘术，所以一开盒子她就知道了明贞的用意。
然而正因为明白了明贞的用意，秋时才惊愕得不知所措。
“公子，这……”秋时有些激动，却并非是喜悦的。
明贞看出了秋时神情之中的惊慌，他淡然一笑，如同初春的轻风一般，“怎么，不愿意学？”
“奴婢只是不明白，公子为何要让奴婢学易容。”
“你与白战都是我身边贴身伺候的人，他武功修为高超，你自然也不能落了后，没个擅长的本事。”明贞随意地翻了翻《千面》，“这易容术虽然比不得武功来得实际，但若是用得巧妙，却也可四两拨千斤。”
秋时张了张嘴，却没能发出声音来。她想问明贞，他是不是已经信了自己，可看着明贞友善的笑容，秋时的心像是被人揪了一下，疼。
和明烈交易，说要她绝对忠诚于明贞，她因此做了奴婢、忠诚明贞，却也不得不承认是因为交易而做的。
现今，明贞交给自己这个盒子，是否就代表着，明贞开始信任自己？
若自己接受了这个盒子，是否又代表要主动去忠诚明贞？
可倘若自己主动忠诚于他，是否又代表着她这个二十一世纪的新青年就主动接受了奴婢这个身份。
要知道，纵使有交易在身，秋时也从未想过一辈子做明贞的奴婢的，她一直都盘算着要如何摆脱明家，开启自己的生活。所以，她也一直都努力不让自己与明家牵扯太多。
可现在……
“多谢公子。”秋时合上盒子，行礼道谢。
没有过多的时间去考虑，只能先接受了盒子，再做打算。
直到秋时退下，白战才出声道：“公子，小秋时虽是接了盒子，却没有答应要学，也没有丝毫欣喜的模样。看来，真是被公子说中了。”
明贞面上笑容冷了下来，“她若是欣喜接受了，反而异常。”
秋时不寻常，明贞老早就知道了，她能常人所不能，想常人所不想，接人待物也非常人之道，所以就算秋时常在身侧，明贞却也觉得她远在天边，伸手不可触及。
起初明贞只是想着秋时在祖国也算是名门出生，看人待物目空一切可以理解，毕竟接触的也不过是一般人家，可是这次去了秋山，秋时不论是面对高官还是皇家人，她的双眸中依旧是空的，没有畏惧没有尊敬，看那些位高权重掌握生杀大权之人，也如同看市井百姓一个样。
众生皆平等。
那时候明贞只想到了一个形容，即是佛家所说的，众生皆平等。
明贞倒不会真以为秋时有了佛家的修为脾性，他只能得出一个结论，即是秋时不在乎，不在乎秋山上的所有人，包括自己。
白战颇有些担心，他犹豫了片刻，才问，“公子，小秋时要真是归还了盒子，你会怎么……处置她？”
虽然不想用‘处置’二字，但白战已经找不到其他更适合的字眼来形容秋时的未来了。
毕竟，秋时的心不在明贞这里，也不在明烈那里，甚至不在将军府，不在京城，不在他们所知道的任何一个地方。
这样一个不知其归属的人，或者说没有归属的人，留在身边是危险的，更不用说秋时是敌国的人。
明贞缓缓闭上眼，似乎在闭目养神。
他沉默着，沉默到白战以为他睡着了，“我也不知道。”
在明贞看来，秋时不属于他，还在敷衍他，这是秋山之行，他得出的结论。可就算是这样的一个人，明贞也不想杀了她，甚至不想失去她，所以他决定把秋时拽进手心里，死死的。
他要收买秋时，所以才有了易容术这一事。
让秋时学易容术，的确是有助于她隐瞒身份，但同时，也是收买秋时的一个突破口。
毕竟相处了两三年，明贞还是知道要收买秋时，得攻心为上。
秋时拿着盒子回了屋，并没有第一时间拿出秘籍学习易容，她只是把盒子同着昨天明钺送的木簪盒子放在了一块，都压在了箱底。
随后，秋时便安静地坐在床上，思考是否要学习这易容术。
坦白了讲，学了易容术，肯定有利于她在这个时代生存下去，可若真如此，便欠了明贞一份情。
这不同于以往，以往明贞救她三次，都是从明钺手里救的，所以秋时只当自己是受害者。而让月怀南去书院学习，秋时也在后来努力帮着明贞做生意作为回报，所以算起来她并没有欠明贞什么情分。
可这次，是明贞信了她，给她江湖秘术，自然就有一份恩情在里面。
恩情这种东西，可不好还。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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