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答案
第86章答案
燕九倒也觉得秋时这个提议甚好，便点头应了。
马车里的氛围因为这个小插曲而变得缓和起来，两人不由得多了些话，聊起了秋时的手艺。
“你可知，那佛跳墙已经成了天香酒楼的招牌菜品了？”燕九慵懒地靠着马车，眉眼与语气中都有着浓浓的闲散不羁。
秋时点头，“知道。丁掌厨厨艺精湛，自然受人喜欢。”
燕九见秋时丝毫不提自己的功劳，便笑着摇了摇头，“丁掌厨厨艺是好的，却也无法拿出像佛跳墙一样菜谱来。所以，我有心再向你买上几个菜式，不知秋姑娘可愿意？”
“九公子客气，你是老师的朋友，我自然愿意奉上几样菜谱，只是能否入九公子的眼，我却不敢妄言。至于银钱，便不用了。”
说起来，秋时还是很感激燕九的，若不是他，恐怕此生都无法见着月枫眠也不是不可能。如此看来，给上几个菜谱，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呢。
月枫眠的院子在城南，距离天香酒楼有些远，远离了闹区，很是僻静。想来也是月枫眠喜静，所以才故意选了这么个地方。
院子不大，房间只得五六个，但好在种了一片小竹林，于是一个普通的院落顿时生出了几分幽静雅致来。
秋时和燕九到的时候，月枫眠正在小竹林中亭子中看书。他半倚着亭子的石柱，微微垂首，那墨黑的长发便顺着肩头滑下，遮了他半边清俊的脸庞。
今日有风，不大，却能吹起月枫眠的长发和宽大的素色衣袍，衬得他如同下凡谪仙一般，俊雅出尘。
秋时不免被这副景象吸了注意力，初见月枫眠时，他因着生活贫困艰难，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肤色苍白缺乏红润，眼窝和脸颊凹陷，若不是他眼神清明，恐怕同那瘾君子无异。
可如今，月枫眠有了正常的饮食生活，人也不似以往那般黯淡无光，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让人赏心悦目的气质。
秋时不自禁地笑了，鼻头有些泛酸。
能见着老师，真好。
“枫眠。”燕九提着食盒走上前，“你看谁来了。”
月枫眠抬眼看来，目光径直落在院门站着的秋时身上，他笑了笑，满是温柔，“阿时。”
秋时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飞了起来，脚下都有些虚浮。她掐了掐自己的掌心，迎上去，“老师。”
燕九一共带来了五菜一汤，不过全是素菜，他一边布菜一边道，“早知道会遇上秋姑娘，我便让丁掌厨做几个荤菜了，可怜了她要跟你一起吃素。”
他口中的你，自然指的是月枫眠。
“我也喜欢食素的。”秋时连忙道。
燕九好整以暇地瞥了秋时一眼，“你倒是挺能护着他。”
月枫眠有几分哭笑不得，“我看是你自己想食荤。不过，我也不是一点不吃荤，下次你带些便是了。”
“哪儿还有下次！给你找的厨子下午就到了，届时你要吃什么找厨子做去，我可不带了。”燕九敲了敲桌子，“再好的美食从酒楼送过来味道都会差了三分，暴殄天物。”
秋时在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里暖暖的。
她想着，老师的生活本该是这样的吧。他作为天下闻名的琴圣，就该住着清幽雅致的院子，平日抚琴读诗，与三两好友喝酒谈天，也不知当初是因为什么才会去那战乱的北关，做了穷苦的教书先生。
不过，管他呢，若不是如此，她又岂会遇上老师。
吃过饭后不久，燕九便借故走了，大抵是不想打扰师生两人说话，不过临走前，他跟秋时约好了，说让秋时下午去酒楼教丁掌厨几样新菜。
秋时笑着应了，不过一顿饭时间，秋时便对这燕九多了几分好感。
月枫眠让丫鬟端了茶水到竹林亭中，又命人拿了琴来，随手拨弄了几下，便听得一串悦耳如泉水的琴声。
“可要听琴？”月枫眠问。
“要的，要的。”秋时坐在旁边，双手撑着下巴等着，就像等着大人发糖吃的孩子。
月枫眠见她如此孩子气的模样，失笑，“本以为你随着年纪大了性子稳了，却不想还有如此孩童模样。”
秋时有些尴尬，“我才十四，也不算年纪大吧。”
刚出口秋时就有些后悔，十四这个年纪搁在二十一世纪是还小，可在这里，便是可以成亲嫁人的年纪了。
月枫眠摇了摇头，也没有跟她争论。他修长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悠扬的琴声如泉水淙淙，慢慢地荡开来，往远处散开去。
秋时听着听着，心也跟着安宁下来，可一想着今日来的目的，眉头又不由得微微蹙起。
“你今日找我可是有事？”月枫眠见她这副模样，问。
“嗯。”秋时坐直了身，将昨日明贞要她做选择的事同月枫眠说了，“他那日水下救我，绝不是出于算计，所以我断定他这样做不过是想要测试我的忠心。”
秋时顿了顿，“老师，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借着这个坡直接离开将军府，非常非常想。”
那日回绝月枫眠，她已经失去了一个机会，可当这个机会再次摆在面前时，依旧散发着无限的魔力，甚至比第一次还要让人难以招架。
“可你今日来了这里，便代表着你心里过意不去。阿时，其实你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了。”月枫眠将秋时的心思看得透透的。
“这就好比抓阄，原计划是抓住那条路就走那条路，可你抓到第一张纸条打开一看，纸条上的答案让你纠结了，甚至想要再重新抓一次，那么另一张纸条上的答案就是你心里想要的答案。阿时，离开将军府，就是你抓到的第一张纸条。
秋时愣愣地看着月枫眠，鼻头酸涩，眼睛酸涩，“可是……”
月枫眠伸手拂去秋时眼角的眼泪，笑容里带着让秋时安定的力量，“我在这里。怀南也在这里。”
秋时破涕为笑，她重重地点头，“嗯。”
得到了月枫眠的支持，秋时心里顿时豁然开朗，只觉得之前的纠结与不安都烟消云散了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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