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骗局
第130章骗局
楼泽风一甩衣袖，弹走衣袍上的泥灰，他神情算不得好，“何需问，想要取我性命的人不少，但能请到江湖高手闫行一的，怕也只有那个人了。”
既然楼泽风用那个人来代替，显然就是没想着多说，燕九自然也就不会多问。
闫行一，秋时听着耳生。这些年来，她没少听白战提及江湖高手的事，这个闫行一她倒是没有听白战提及过。
春风亭的守卫听着声音赶过来，看着地上的尸体，脸色一凌，却并没有立即质问一二，谨慎而有礼貌地询问他们发生了何事。
这种事当然是燕九出面最好，他三言两语就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倒是省去了一些麻烦。
秋时感慨，一条人命，倒真的不过是几句话的事了。
下了山，楼泽风便没再同行，而是自行离去。所以回天香楼的途中，就只有燕九和秋时。两人相熟，话题自然多些。
“你往日找枫眠，都会提前约好，今日却这般突然，可是有什么急事？”燕九问，“倘若是，我倒是可以给你带个话。”
秋时微微蹙眉，“我只是觉得最近京城不太平，平日里老师又经常外出，所以想提醒他多注意些。”
燕九难得没有为自己打抱不平，笑了，“他倒是没有白收你这个学生，时时为他着想。”
秋时笑着垂眸，好似默默接受了燕九的说法，但只有她知道，此时自己心里有多冷。
燕九，九公子，笑起来的时候能迷倒众生，尤其是那一双眼睛，看似懒散邪魅，但实则锐利得能看透人心，也就是这么一个人，她以前没能完全信任，现在她是不敢信任了。
月枫眠今日偷偷摸摸地从后门进入天香酒楼，就说明他们两人是联手编造了一个骗局，至于这个骗局是为谁而造，于秋时而言，并不是重点所在。
马车一路到了天香酒楼，燕九本想着让秋时到酒楼中用过午膳再走，却被秋时拒绝了。
燕九看着缓缓没入人群中的秋时，面上的笑容逐渐淡去，转身上二楼，楼上的人正站在窗边看着人群，目光所及，正是秋时。
“我到现在都还没想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燕九端了桌上的茶壶，给自己满了一杯，茶水已冷，味道全坏了，可向来挑剔的他却眉头也没有皱一下，一饮而尽。
“他是棋子还是障碍，我得弄明白。”那人收回目光，看着自己的指尖，那指头上有着长年累月抚琴留下的厚茧。
“棋子又如何？障碍又如何？”燕九笑了笑，眼底幽暗难明，“难道你还舍得杀了她？就算在这件事上她没用处，可在那事上，却是极为好用的，不是么？”
“也对，我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的杀手锏，自然要好好利用。”男子眸光一黯，眼底的愤恨与阴狠交杂在一起，让他看起来如同恶魔一样，让人不敢接近。
“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燕九问。
“我已经等不及了。”男子再次看向窗外，看向皇城的方向，“风既然已经起了，那就让它快速地刮过去吧。”
秋时离开天香酒楼之后并没有走远，她在另一道街口处转弯，绕回了天香酒楼的后门，见着那停放在角落的马车不在，守门的人也不在，她就知道，月枫眠此时应该已经不在酒楼了。
她有些挫败地靠墙坐下来，仰头看着湛蓝的天空，第一次感受到了发自内心的疲惫。
她不喜欢阴谋算计，她甚至像个孩子一样，希望这个世界单纯美好，可她比谁都明白，这不可能，可偏偏她又固执地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够如此。
实在太贪心。
坐了片刻，秋时依旧转向去舒月居，要彻底弄明白月枫眠的事，必须得要找到月怀棋。
她决不放弃。
如此又过了两日，月怀棋终于出现了。
月怀棋似乎知道秋时这几日再等他，所以早早地等在她要出现的地方，等秋时一出现，抬眼便看见了一身普通农家小子打扮的他。
秋时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和他一前一后进了一家说书的小茶馆，两人选了一张角落桌子坐下来，抬眼便能看见茶馆全貌。
“你的伤可好些了？”
“嗯，不碍事了。”月怀棋脸色红润，的确没有撒谎。
秋时放了心，便开门见山，“怀棋，你是不是加入了潜堂？”
月怀棋先是一愣，随即笑了，只是这笑容里却好似有几分哭的模样，“果然还是瞒不过阿时姐姐的。是的，当年我离开养父母家来京城找你，半路被潜堂的人相救，就此我就加入了潜堂。”
秋时听着心疼，月怀棋说得越是轻松，她越是难过。
因为有猜想月怀棋是潜堂的人，她特意仔细去了解了一番，得知这潜堂内部培养人才很是残酷。
他们往往都是去收录一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将他们关押在一个封闭的山洞中，打小培养他们杀人，手段狠辣无所不用其极，最后能出师走出山洞的孩子不超过五成。
秋时终于明白，那天给月怀棋包扎伤口时看到的一身伤疤从何而来了。
月怀棋见秋时沉默，反过来安慰她，“我没事的。”
秋时努力挤出一抹笑容来，“嗯，还能见到你，我就很开心了。”
月怀棋又何尝不是如此想呢，当年他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潜堂给了自己一条活路。
是继续弱小受他人保护，还是强大起来保护他人，他选择了后一种，尽管这个过程很艰辛，但他到底还是坚持过来了不是么。
“你跟我说实话，最近京城里死的那几个人，是不是你杀的？”秋时问。
“是。”月怀棋点头，“如果阿时姐姐是来问我雇主是谁，请原谅我也不能告知你，也希望你别生气。”
“我自然不会强人所难，我找你只是想问你关于老师的事。”秋时停顿了片刻，像是在集聚勇气一般，“你之前跟我说的，老师可能已经不是我们的老师了，我想我现在明白其中的意思了。”
月怀棋瞪大双眼，瞧见了秋时双眼中饱含的泪水，“你，你也怀疑……”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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