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尊嚴
皇后剛到承龍殿的時候，就听見了玄墨和小榮的對話：
“皇上，現在叛軍已經在城門口，奴才現在就去通知皇后娘娘，安排娘娘坐轎子離開。”小榮才剛要起步，玄墨又把他叫住了。
“等等！還有淑妃、”玄墨的語氣裡流露出緊張和擔心。
“皇上，如今叛軍攻打城門，恐怕只能夠準備一頂轎子。況且，按位份是皇后娘娘優先，加上現在皇后娘娘身懷龍裔、”小榮聲音聽起來有些顫抖
“朕不管你怎麼處理，總之一定要確保淑妃安全，要不叛軍還未攻進來，朕就要你人頭落地。若真找不到轎子，用朕的。”
“什麼！萬萬不可啊皇上！現在叛軍已經在城門，自從蔣統領離開之後就沒有人填補空缺，如今御林軍像一盤散沙，皇上的轎子是讓皇上逃生的退路，奴才冒死進諫，請皇上趁早離開！”
“朕自有主張，你若是害怕，可以在安排好淑妃安全離開之後就可以走。”他的聲音冷若冰霜，每一句都是他的淑妃。
“奴才願生死追隨皇上！”小榮跪在了地上。
皇后沒有聽完兩人的對話，默默地轉頭走回去，她身邊的采菱很是不解，但注意到她眼神裡的空洞之後，有沒有問出自己的疑惑。皇后一句話也不說，走在前頭，面目無情，卻又像是受了打擊。走回到善華宮的時候，那裡也是一片混亂，大家都光明正大搶奪著她的珠寶首飾，值錢的擺設也一併拿走，轉眼間她善華宮裡一片狼藉。皇后也沒有心思去理會他們，坐在貴妃榻上面目蒼白——
“皇后娘娘——”采菱有些擔憂，開口喚了她一聲。
“采菱，你也走吧。”皇后沒有抬頭看她，眼裡寫著憂傷。
“可是娘娘、您為什麼不走？剛剛皇上不是說了會安排轎子給您——”
“采菱，我不會走的。這裡有些銀兩，你帶著，足夠你回家鄉找個如意郎君當嫁妝。”皇后從袋裡拿出一袋銀兩遞給了采菱，采菱也是錯愕，接過了那袋銀兩不知所措。采菱在那裡站了許久，見皇后並沒有再說什麼，她轉身就離開，眼角落下了淚，這麼多年她跟在皇后身邊，還是有感情的，但有時，人總要面對離別，總要放棄某些人，某些事。
皇后抬眼遙望門口，見采菱消失在眼眸裡才緩緩站了起身走到梳妝桌前，將一支又一支的金釵鳳冠脫下，她將頭髮梳整齊後，走到床榻下拿出一個箱子，她打開箱子，裡頭只放了三尺白綾，她眼神空洞，臉色比那三尺還白。
你能相信嗎？這三尺白綾是皇后母親還未過世之前，給自己女兒唯一的嫁妝：三尺白綾。母親的話歷歷在目，她說：“你即將成為太子妃，是未來母儀天下的皇后娘娘，但伴君如伴虎，能夠給你權利地位的那個人，偏偏是能夠奪走你一切的人，如果有一天要死，也要死得有尊嚴，要死在自己的白綾下，死在自己的尊嚴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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