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红衣
早晨的阳光总是最好的，温温柔柔的一点儿也不刺眼。
趁着这大好的天气，九荔多想睡到自然醒——懒懒的打了个哈欠，翻一个身，看见一张带着怒气的脸。
“hi，早上好。”她跟他打个招呼，又想把眼闭上。
“你给我起来！”
九荔还没来得及把眼合上，就被提着衣领提溜起来。
“咦？”她巴巴地看着扶修脸上愠色越来越浓，好奇的问：“你也有起床气？”
他一松手把她扔到柔软的草垫上，指着自己衣袖上一片**的痕迹，咬牙：“你的口水……”
“少爷！”九荔笑了，她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你搞搞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个乞丐！您那脸都脏的能撕下来两层皮了，还好意思嫌弃我这点儿哈喇子？”
“……”
扶修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给人一种在撒娇的错觉，那低头生闷气的样子倒是像个受了屈的小媳妇儿。
这一通搅和，搅的她睡意全无。
小桃子他们早已经醒来，见她也不打算再睡了，随即一边一个缠上来。
“红杏姐姐醒了？”小桃子挽着她的胳膊：“我正要带他俩出去呢。”
“出去干什么？”九荔摸不着头脑。
“自然是讨饭啦。”
“呸呸呸，猪脑子。”九荔拿食指戳一下她的脑门：“忘了我昨天说了什么？从今以后，不做乞丐。”
“可是，”小桃子犹犹豫豫，看起来压根没把她昨日一番豪言壮语当回事：“我们也就有哭几嗓子的本事，不讨饭还能干什么……”
九荔旋即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连那排小白牙都闪着光：“就等着瞧好吧。”
汤圆看起来稳妥些，一手把他拉过来，低头在他耳边嘀咕了几句。
听罢，汤圆那张稚气的脸上也露出了贼贼的笑，应了一声：“知道了。”
说完就飞奔出破庙。
“他去哪了？”小桃子一脸茫然。
“去办件好事情，”九荔说：“放心，我们挣钱，不偷不抢，也不做苦力。”
坐在那面残破的铜镜前，使唤饺子去打了半盆清水，九荔用半截还算干净的衣袖将脸上的脏污一点点擦去。那张本就美艳的脸容光焕发，用手指一点点捋开纠缠打结的头发，再轻轻打理柔顺，随意挽了一把。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一道高呼从破庙外传来。
“红杏姐姐！”只见汤圆屁颠屁颠的跑进来，到了九荔跟前，献宝似的拿出一个小包袱：“你要的东西。”
“这是什么？”某人凑过来。
“诶？您可离我远点儿。”九荔两只手在胸口比划了个十字，表示拒绝他凑近：“免得溅您老一身口水。”
包裹打开，是一身红色的衣服，虽然布料摸起来粗糙，但是干净整洁。
“哪弄的？”扶修不愿再吃她的瘪，转身问汤圆。
“嘿嘿。”汤圆露出两颗小虎牙，眼里闪着精光：“红杏姐姐要我出去找户人家，照着姐姐教的告诉那家的婆婆，说我姐姐被官府的人侮辱了，现在衣不蔽体，想讨件衣服遮遮羞……”
“……”他无语。
“扶修哥哥，你都不知道那婆婆反应有多强烈，一边儿抹着泪一边儿给我收拾出来她孙女的衣裳，还说那官兵的人都是禽兽不如……”
这边正说着，那边九荔已经把身上的破外衫扒下来，只穿了一件中衣。
扶修也不避嫌，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
切，她唐九荔是谁？二十一世纪思想开放的新青年，怕他看几眼少块肉不成，何况又不是全扒光。
于是回瞪过去，抄起那身红色的裙装往身上套，直到……把自己困成了个麻花。
“这古代的衣服怎么这么难穿……”她嘟嘟囔囔的不满道：“小桃子，你来帮我。”
那被喊到的人脸苦成一团：“红杏姐姐，小桃子自小没穿过好衣裳……也不会……”
“你！”九荔手作砍刀状，在小桃子脖子上比了下。
一双手忽的伸来，她一颤，低头看——修长白皙的手指在她腰腹上翻飞，背后的那人似乎很不满意她这一哆嗦：“别动。”
没有多久，衣服就被扶修整理的平整好看。
这小子，还有这一手？
“哦！！我知道了！！”九荔激动的跳开，拿手指着他。
知道了？扶修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凌厉，转瞬又变得温和淡漠。
“知道了知道了！你一定……”她舔了舔下唇：“是哪家落难的大少爷，家道中落做了乞丐，可是的从前风流成性却没能改的了，净给女子穿衣裳的本事了……”
扶修没说话，别过身走开，眼角眉梢悄悄蔓延开软而妖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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