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杀人
说到这儿,他像被蛰了一下似的清醒了过来,恢复了平时的状态,警告般的瞪了白容华一眼。
白容华假装不知,继续说道:“我不想死,并非是怕死,而是因为答应了我的家人,我一定活着回去见他们。”
黑暗中,连青容看到她的双目闪烁着熠熠光辉。
“放心罢,你不会死的。”
良久,连青容才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两人一时无言,默默的走了一会儿,快到军营哨岗处时,连青容停下脚步,拉着白容华,低声令道:“弯腰。”
白容华无声照做,两人躲在了一处半人高的杂草里。
远方有守着篝火站岗的哨兵,还有一个四人的巡逻小队远远的朝他们走来。
那四人正是白天想要调戏连青容的几个老兵油子,为首的正是被连青容卸下胳膊的那人,他后来找来军医把脱臼的胳膊接了回去,此时在昏暗的火光照映下,远远的也能看到他的脸色极臭。
四人越走越近,传来了他们骂骂咧咧的声音。
“操他大爷的小白脸,下手真狠!”
白容华偷偷侧脸瞄连青容,看他脸色,知道那人嘴里不干不净骂个不停的正是身边这人。
“你到底要干嘛?”
她压低了嗓子,忍不住低声问。
连青容抬起食指,嘘了一声,看着四人从他们藏身的杂草从前走过,渐渐走远了,才起身道:“跟上。”
白容华不解其意,看连青容脚步轻的像猫,不远不近的缀在四人背后,对方毫无察觉,也只能跟上。
等那四人巡逻到了一处背离篝火、光线黑暗的地段时,连青容忽然加快了速度,灵巧敏捷的往前一窜,就窜到了最后一个人的身后,弯刀扬起,一眨眼的功夫,那人连哼一声的功夫都没有,喉管就被连青容割断,魂归西天。
连青容将他的尸首放在地上,如法炮制,又窜到第三个人的背后,左手锁住他喉咙的同时,右手抓着弯刀干脆的割断了喉管,同样悄无声息被他扔在地上,和第一个死去的作伴。
他如法炮制,又将第二个人杀死,三具尸体扔作一堆,最前面为首那人嘴里还在嘟囔着咒骂,结果后知后觉发现怎么骂都没有人回答附和他,他才觉得有些奇怪的停下脚步往后看去,刚转过身,连青容阴着脸,手起刀落,直直插入了他的喉管中。
那人瞳孔放大,长大了嘴巴,想要呼喊救命,然而只听得到被割断的喉管里气泡不断冒出的咕噜声,他徒劳无功的手舞足蹈,两手拼命在空中抓挠,仿佛想要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然而只抓到一团空气。
白容华目瞪口呆的看着连青容杀了三个人,等回神跑过去想要制止他时,连青容已经把弯刀捅进了最后一人的喉咙里。
面对这种情况,她也只能无奈作罢,一是救不了眼前这人了,二是真救活了到时候她也脱不了干系,反倒不如让连青容杀了干脆。
只是……白容华看着连青容的神色,有些不寒而栗。
他是故意要折磨这个人的,前面三人为了不打草惊蛇,他都是一刀毙命。而现在对于他手上的这个猎物,他好像是终于有了空闲,可以好好捉弄一番似的,没有让他立时死去。而是慢慢的,慢慢的,把弯刀往更深的地方插去。
插到了一定程度后,他嘴角勾着一丝笑意,欣赏着眼前这人垂死挣扎的惊慌神色,和他眼睛里的绝望和惶恐,然后手腕一抖,操纵着弯刀在喉咙里转了一圈,再狠狠抽了出来。
喉管里血像瀑布一般疯狂的涌出,猎物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上,两手无力的捂着喉咙,却根本堵不住倾泻而出的鲜血。最后,他扑通一声往前倒去,扑倒在地,四肢抽搐了好一会儿,等身体逐渐失去了温度后变得僵直起来。
“……”
白容华无言的看着眼前这一切,再看连青容,他的神色如常,甚至有一丝隐隐的愉悦,和隐藏在背后的嗜血残忍。这让她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你为什么要杀他们?”
她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连青容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她这个问题问的很不应该一样。
“他们该死。”
他言简意赅的回复后,顺手就把弯刀扔在四具尸首旁边,然后拿出一条黑乎乎的汗巾,细细的揩去手上沾染的血迹,也扔在了尸首旁边。
白容华皱着眉,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作罢。恐怕当日连青容初来军营,被这四个人看上的时候,他就已经决意要杀他们了。
这四个人虽说令人厌恶,就算是她,曾经也对他们起过杀心,但再怎么说也罪不至死。更何况连青容不但是挟私报复,而且还貌似很享受杀人的过程,仿佛能从中得到什么乐趣一般,这一点,在她前世所学的犯罪心理学里,是属于反社会人格的。
这个连青容,非常的危险。白容华在心里给他下了定义,暗自决定以后一定要警惕他。
等等。她突然间想起了什么,蹲下身,拿起那块连青容擦过手的汗巾仔细的察看了一眼后,才诧异的抬头道:“这是……北魏士兵用的东西?”
说到这儿,她心念一动,忙把那把弯刀也捡起来,眯着眼睛就着夜间的光线仔细察看,果然在刀柄处看到一个小小的“魏”字。
白容华顿时心下一片了然。
她把汗巾和弯刀都扔回了原处,低声道:“你为什么要栽赃给北魏人?”
连青容诡异的笑了,正当他准备开口说话时,他俊美的五官突然扭曲起来,抬手捂住嘴巴,无声的咳嗽着。
他咳嗽得非常厉害,白容华几乎可以看到他额头上爆出的青筋,以及剧烈抖动的双肩。即便如此,他依然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大约是怕被其他站岗的哨兵发现吧。
白容华看他咳得这么猛烈,倒有些不忍,走上前去帮他轻轻的拍了拍背。连青容咳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放下手,大口大口的喘气。白容华又忙不迭的给他顺气,看他脸色苍白如纸,似乎很难受的样子,问他:“你怎么了?感染了风寒?”
连青容摇了摇头,颤抖着把手抬起来,送到眼前,白容华眼睛此时已经适应了夜晚的光线,定睛看去,看到他的手掌心里一滩咳出来的鲜血。
她惊讶的问:“怎么回事?”感染风寒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会咳出血来,除非是……“你有肺痨?”
肺痨,在古时候又称之为女儿痨,在古代是死亡率极高的病症之一,和天花、麻风病等,都属于是让人闻之色变的可怕疾病。因为这三种病传播率快,难以医治,医疗条件极为低下的古人对此束手无策,只能一味避让,也就不难理解他们为何视这几种病如猛虎了。
其实这几种病症到了现代,都最多不过是有点麻烦,但觉不算难治的疾病。
连青容听到这句话后,侧头看着白容华,目光冷如寒冰,他的声音轻不可闻:“我若是,你又待如何?”
“不如何,小病而已,能治好的。”
白容华摇摇头,想了想还是有些忧虑的道:“你现在是早期还是晚期?”要是早期的话,传染率还没那么高,她作为一个健康人也不容易染上,要是晚期的话,那她回去后自己也得防护一下了。
连青容却没想到白容华会这样回答他,不由得怔忪看她,眼神复杂难言,默然片刻后才道:“不是肺痨,只是被人下了毒,症状和肺痨类似罢了。你且安心,不会把病气过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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