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圣女花
这一行人都觉得不太对劲,却又想不起来哪里不对,只能跟在大当家身后,一路回了大当家房间,谁都没怀疑过半分,这个二当家会胆子到对他们用毒。
芜娘躺在床上,腹部疼得她呼吸都得小心翼翼的,刚刚解决大当家对自己的质疑,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她背叛原来哪位当家人,扶持如今这位上位,对这位大当家可以说算得上了解,可这又如何,就算有当初扶持的情分在,一遇上事情,他照样想把事情推到自己身上。
谁都不是圣人,遇到危险只会顾及自己,这次得罪了南境的大军,若他们真的决定起兵剿匪,凭她们几个山寨机养尊处优得人,根本不可能应付得过来。
更何况这次行动,已经损失了几十个弟兄了,这种伤害情况下,如何抵挡南境大军。
刚刚那大当家也不过说的好听,他拿什么来跟南境大军斗?
她一个小小的土匪头子,在南境大军眼里,弄起他只怕跟碾死一只蚂蚁一般简单,他也就敢在自己弟兄面前逞凶斗狠罢了。
看来,她得早点为自己做打算了,那芜娘双手护在腹部,疼痛让她整个人都更清醒了许多,此刻更是无比清楚自己的处境,这山寨怕是待不下去了。
再继续留下来,照目前大当家对她的质疑和不信任程度,等他反应过来,很快就会除掉自己,到时候只怕还没等到南境剿匪的大军来,她就已经丧命在这儿了。
更何况,如今她身受重伤,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想到这里,那芜娘就更觉得憋屈得不行。
她芜娘这大半辈子什么人没见过,什么样的人没接近过,自栩男人堆里挣扎长大的女人,却被一个女扮男装的女人打伤了,这若是传出去,且不是坏了她的名声。
那芜娘浑浑噩噩的想着,也不知具体做的什么打算,却是在心底把如今山寨的银钱盘算了一番,心底有个想法很快生根发芽。
而那大当家忙着整集弟兄们,更是言语上试图激发弟兄们的热情一起抗拒南境的大军,根本没想到他身后,很快就会被芜娘捅了一刀。
另一边,白容华只感觉自己似乎在梦中一般,她睁不开眼睛,周围全是黑暗的一片,看不到任何光明,头顶的天空都是低沉黑暗的,压抑得她喘不过气来。
浑身一点都动弹不得,她甚至觉得自己已经死了,这里莫非就是传说中的地狱?可为何除了她感觉不到别的生物的存在?
浑身依旧疼得厉害,不是说死了就感受不到活着的时候的任何疼痛了吗?白容华不甘心自己就这般死了。
她挣扎着想动一动自己的身体,却感觉全身像被人狠狠压制住了一般,分毫动弹不得,还扯动伤口疼得厉害。
听不到人说话的声音,也没有办法说出话来,白容华只觉得浑身不自在,全身都被自己逼迫出一身冷汗出来。
那些人见她满脸都是汗水,有个近身伺候的人很快取了白色的锦帕擦干净,这才拘谨地回头看着刚刚试图施法的大司命。
穆青看着躺在床上不断喘息的女人,额头上刚刚擦干净的冷汗又冒了出来,一颗一颗珍珠一般点缀在她光洁的额头上,很快顺着她的鼻梁和脸颊一路滑落下来。
她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奇怪的现象,当即不解地问了出来,“司命大人,她似乎对你的靠近,十分抗拒,这是为何?”
那个被她称为司命的女人脸色同样苍白一片,不比躺在床上的白容华好分毫,别说穆青不明白,就是她自己,也觉得十分诧异。
她成为尧族大司命这十年来,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明明是一个受伤很重的女人,她却没有办法对她使用催眠术,探查她的身份。
这一切都太奇怪了,这个被带回来的女人,到底是他们的尧族的福泽,还是祸端,她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
而那个被她们当做奇怪外来入侵者的的白容华,却觉得自己仿佛刚刚摆脱了恶魔,又遇到了凶徒一般。
她躺在床上,不安分地左右摇晃起来,拼命想动自己的身体,挣扎着想逃脱这种束缚,眼皮一直在不停地反复煽动,却一点没醒过来的迹象。
穆青压住她的手臂,不让她乱动扯到伤口,却没想到那人力气太大,没有防备,她整个人都被甩开,一屁股坐在地上,“啊……”
穆青始料未及,这个陌生女人,还这是不断给他们带来惊喜,那个大司命见情况不对,搬开白容华的嘴唇,强硬塞了一颗药丸进去。
白容华一点点冷静下来,不断喘息着,她只觉得刚刚胸腔那种被大火灼烧的疼痛减轻了,身体里面像是有一股清流在不停流动一般,她却不觉得讨厌,反而呼吸渐渐归于平稳。
屋内的两人这才松了一口气,那被她甩在地上的穆青站了起来,揉了揉自己的屁股。疼得厉害,“司命大人,她力气好大。”
大司命脸色难看的点了点头,这点她看出来,穆青是村子里力气比较大的女孩子了,刚刚分明是用了全力压制她,却被她不过一个回合就甩开了。
这个女人,到底什么来历?大司命越发好奇,却不敢轻易再对她动手了,她现在右手手臂都还抖得厉害,刚刚催眠术不过进行了一半,就被她身体里一股奇怪的力量强行弹开。
若不是她发现不对,撤的及时,只怕此刻已经伤了元神,这个陌生女人初来时,伤得那么重,如今神智也尚且不清醒,可这自我保护的意识,却太强烈了。
白容华对这一切丝毫没有察觉,她只觉得难受,沉浸在这似梦似幻的场景里,她想开口说话,想睁开眼睛,想动一动身体,都成了枉然。
她惊慌失措,却不知所措,一切都失去了她的控制,动不得说不清,除了心底的不安和惶恐不断累积,她别无他法。
大司命盯着白容华看了许久,冷清的情声音这才响起,“穆青,你去宗庙一趟,请婆婆过来。”
穆青闻言,神色一瞬间凝重了起来,婆婆已经封山十年,十年来大司命接受司命一职,从未请她出面过,如今这情况看来是快失去控制了。
穆青哪里还敢耽搁,躬身行了礼,很快退了下去,“是。”
外面等候的人见着司命身边的丫鬟出来了,却不见任何的解释和笑容,谁都不敢发问,见那穆青径直朝着宗庙方向而去,更是惊得众人全都沉默了起来。
穆青很快到了宗庙,远远就听到里面,一道苍老的声音念着她听不懂的咒文,她习以为常,站在门口扣门。
里面的声音停顿了一下,年前的门已经应声开了,门后却一个人都没有,穆青像以往一般低垂着头,不敢越矩分毫。
等到目光触及到明黄色的蒲团,她才停住了步子,声音恭恭敬敬的,“婆婆,司命大人有事,城请婆婆过去一趟。”
那人摇晃着手中的铃铛,原本是闭着眼睛念着咒文跳跃着,闻言却一下子停了所有的动作,“村里来客人了?”
穆青神色一楞,想起如今还躺在司命房间的女人,如果那算得上客人的话,她不敢再迟疑,点点头,“是位女客人,受伤了还没醒呢。”
被称为婆婆的那个人转过身来,是为上了年纪的年迈的老婆婆了,沧桑的脸上全是皱纹,一双眼睛却黑亮得惊人,仿佛能够看穿人心一般,在这尧族部落里,至今没人敢跟她对视。
她轻轻将手中的铃铛放在堆满祭祀物品的桌子上,声音轻而幽远,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穆青听不懂,也不敢放肆,只低垂这脑袋,安安静静地等着,没多久前面的人就迈开了步子,走到穆青身边随意扫了她一眼,“走吧,我老婆子就过去一趟。”
穆青松了一口气,不敢耽搁,很快跟在老婆婆身后,婆婆年纪虽大,身子骨却是硬朗,穆青跟在身后,还得走快些才能跟上。
司命房间外面等着人,见穆青果然是去请了婆婆过来,神色瞬间都变得恭敬起来,不管男女老少都躬身低垂着头,恭敬地唤了一声婆婆。
屋内的大司命听到动静,亲自起身去将人迎了进来,走到床边,大司命才引着她看了过去,“婆婆请看,就是这位姑娘,司命不才,拿捏不准她的身份,她很是奇怪。”
那婆婆本事风轻云淡的脸,见了床上白容华的容貌,却是一瞬间瞪大了眼睛,神色都变得极其古怪了起来。
大司命疑惑,正想开口,却听婆婆问了一句,“这人是如何来到部落的?”
大司命愣了一下,很快答复,“是巡夜的人,从路边捡回来的,是对对面山头滚下来的,全身都是伤,命都快没了。”
那老婆婆神色更古怪了,将白容华的手臂拿过来把了把脉,却没说话,当着司命和穆青的面,翻看了白容华后颈的衣服。
哪里一朵火红色的花妖艳无比地绽放着,花瓣正一片一片地缓慢召开,似乎有些灼热难耐,白容华才不停地挣扎着想动弹,那花朵分明是他们尧族部落的圣物——圣女花。
除了老婆婆,屋内穆青和大司命的脸色都变得凝重了起来,面色也是敬重了几分,穆青更觉得奇怪,明明昨晚她替这人换衣服上药时候,都没有这个图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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