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交流
关麒麟很快就从会议那边回来,脸色也是白容华从没见过的凝重,想来已经知道了这些事情,这北魏突然多年交战突然想出这种法子来,也不知是何方好人指导。
关麒麟心中还在为这件事情感到诧异,甚至不比白容华少,他跟北魏交手多年,自问对北魏军师和一些谋略清楚不过,却没想到他们也有这种军事人才,不费吹灰之力,逼得我军节节败退。
刚刚秦简开会时候就强调过了,这次无论如何得想出应对之策来,他们从来没有如此憋屈过,这种战役传回京城去,只怕会被人笑死。
秦简也是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这士兵缺乏冲锋陷阵的勇气和决心,他这做统帅的,也是丁点办法没有。
关麒麟想起刚刚会议上秦简说过的话,额头上的皱纹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了,自己不知道想了多久,这才想起白容华来,将刚刚会议上商量的事情告诉她,“刚刚秦将军说了,明日由玄甲十八营去应战。”
白容华早就料到会是这种结果,听到的时候并没觉得多奇怪,她和关麒麟是玄甲十八营的统军级别人物,却在这种时候,没能在玄甲十八营起到任何作用,相必军中其他弟兄们也看不过去。
关麒麟也曾想到这个方面,秦简说的好听,明日让玄甲十八营杀杀北魏的锐气,可照这种局面发展下去,还不知道谁挫谁的威风。
白容华眉目里全是愁云,本来想过一些对付北魏的法子,可没想到北魏会率先进攻,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让人根本来不及理清楚其中的原理。
这种时候,无论如何应对,将士已经失去勇气和进攻的想法,如何争取赢面?“将军,这问题的关键,还是在弟兄们身上,将帅统军之力固然重要,可若士兵不配合,一个再好的将军也不可能以一抵挡地方千军万马。”
关麒麟手指一寸寸在膝盖上来来回回敲击这,这是他纠结不知如何处理事情时候最常用的姿势,副将神色沉了下去,轻声叹息了一下。
关麒麟抬头凛了他一眼,一瞬间带了几分强势和压迫,“船到桥头自然直,这仗还没开打,身为将领,怎么还能先是气馁了?”
副将被他那认真而且丝毫不留情面的冰冷眼神吓得一顿,很快反应过来抽了自己一嘴巴子,“将军教训得是,是属下的错。”
三人最终也没商量出什么来,白容华始终觉得关麒麟有话想说,却始终没说出来,给人的感觉怪怪的,仿佛当着自己的面,有些事情不好跟副将商量一般。
白容华自问一向谨慎,这种暗示,自然关麒麟做过一次,哪怕只是一个细微的眼神,她也完全明白了其中的意思,当下有些哭笑不得。
她一向知道换屏幕不太喜欢自己,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一山不容二虎,更从关麒麟知道她的女子身份后,又撞破呢容青连的告白,更是每次见自己都一副带刺的模样,白容华实在很难理解。
本以为经历呢这次的事情,关麒麟和她好歹算是共患难,没想到这种敌对一般的想孤立,依旧存在。
白容华轻轻拧了眉,借口道,“将军,天色不早了,既然秦将军说了明日由玄甲十八营带队,那属下先下去准备一下。”
她不是那种不识趣的人,既然对方表明了接下来的事情,不想她参与,那么她也不是那种会刨根问底的人,有些事情互相保留一点颜面,会好看得多。
关麒麟诧异白容华如此识趣,不过想起来她一向这本淡然安分,也就释然了,“既然如此,那你就去安排吧,完了记得早点休息,明天指不定是一场恶战。”
打仗的事情,白容华自然不会怠慢,万事都是谨慎又小心,毕竟人活一世,她可只有一条命,这种事情自然不敢用来冒险。
白容华出去后,很快将心中一些奇怪的念头抛开,刚刚说的事情,也不完全是个借口,她离开玄甲有段时间了,明天得应战,就得今晚好好熟悉一下一些事情。
还有弟兄问得心情,或许她应该去找一部分弟兄谈谈,白容华刚从营帐出来,迎面就撞上从另一边训练结束过来的人。
那三人之前白容华做平头兵的时候就认识,平日也说过话,此刻两人见了白容华,神色疲惫地唤了一声,“见过白校尉。”
白容华点点头,就看那三人直起身子,直接准备从她面前走过,从前老是爱吹牛调侃,此刻也这般有气无力的,仿佛失去了万全的精神寄托。
白容华一时间心惊,看来事情远远比副将说的那般严重,她几步上前走到三人身边,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怎么都这种模样?最近弟兄们训练跟辛苦吗?”
那三人在原地停了一下,听到白容华的话,回头去看了白容华一眼,这才想起最近白容华不在军营里,“训练没什么,大家都不是新兵蛋子了,早就习惯了。”
主动说话这人以前白容华还跟他一起吃过饭,两人也比较说的来,白容华主动上前一步,神色平淡地问了一句,“那是怎么了?我刚回来,就见弟兄们都垂头丧气的,不就是输了几次嘛?这回关将军回来了,还不是一个回合就杀回来了。”
白容华其实心中很清楚这次的事情,只是想从士兵们口中听到更真实的,事实真相一向都掩饰在群众中,别人传出来的再多,也不一定最真实有用,她需要的是深入群众,才能了解到一手事情。
那三人听到白容华这也说,脸上焦虑和难过的神情并没有得到缓解,眼睛里面依旧不见任何神采,颓废得不见一点士气。
白容华依旧一副不解的模样,望着三人神态平静地说道,“这到底怎么了?你们就跟我说说呗?只是随便聊聊,我又没用校尉身份找你们谈心,因为防备做什么?太伤我心了吧?”
那三人步伐一致地往后退了一步,急急摆手,“没有没有,校尉多虑了。”
这三人都曾经或多或少受到白容华的提携,又在心中敬佩白容华,自然不是白容华说的那种生疏了的原因。
白容华趁机更近一步说道,“那到底是怎么了?这打仗可是生死攸关的大事,若一直都这般态度,莫非你们是不想回家了不成?”
三人听到这话,神色一瞬间都有些诧异起来,瞪着眼睛盯着白容华,仿佛觉得他说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问题。
白容华眉目一挑,淡定地回视三人,没说话,四个人就这般看着对方,最终还是那三人中最瘦小的那个,双手捂着脸,刚开口声音就有些沙哑,“校尉这话说的,谁出门在外不想回家的,我们出来快三年了,每次给家里人写信,都跟写遗书似的。”
其余两人听到这话,神色也跟着痛苦摔,眼底的挣扎和彷徨,全部展现在白容华面前,她一瞬间都差点有些动容。
何尝不是这样也,往家里写信的日子,每次都尽量往后拖延,不知懂说什么,说多了怕家人担心,说少了害怕下次没机会了,就这样在这消耗两三年,每个人心中都会有挂念个平日说不出口的情怀。
人心都是肉长的,谁不会难过的,都是爹生娘养的,谁还不会有想念的情绪不成,再说嗯体会风华正忙的年纪,只怕家乡的姑娘,也成了羁绊和牵挂。
这场战争持续的时间太长了,有的甚至已经离开故乡六年,六年的战争,日日夜夜的小心勤慎,心累了,将近年关的时节,梦想懂的安慰只有家人和亲近的人了,这些白容华都能理解。
白容华叹息一声,上前轻轻拍了拍那人的肩膀,语气里丝毫不见嘲讽,全是关切,“男子汉,难过就埋在心底,战争总会结束的,不管如何想念,只有平安回去,才能见到想见的人。”
白容华以前听过一句话,一个好的统帅,不是带领士兵杀了多少敌人,而是看他最后,带了多少士兵平安回到家乡。
白容华以前逞凶斗狠,不明白这话中的深意,如今做了校尉,这一路经历下来,早就让她明白了这个道理,活着才是最终的胜利。
那人听到他这么一劝,眼睛里不知道藏了多久的眼泪,一瞬间就掉了下来,顺着手掌一路滑过上面粗糙的脉络,滚烫滚烫的,烫得人心口都涩涩的。
另外两人情绪也跟着有些失控起来,白容华神色一顿,轻声叹息道,“难过可以哭,可难过的时间有限,如今北魏步步逼近,我们此刻难过不进取,莫非得侍女北魏攻入南秦,跟着家人一起吃苦难过吗?那个时候可就一切都迟了。”
那人闻言,哭声一顿,一瞬间仿佛有些不知所措起来,白容华这话,仿佛一语点醒了梦中人一般,那三人都有些惊愕,一瞬间都抬头盯着白容华,眼底的彷徨犹豫还没收拾干净,神色一瞬间有些滑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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