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应战
城墙上浓浓的烽烟眯了眼睛，白容华心头情绪波动有些大，她和关麒麟的事情就算这样告一段落，她也不是记仇之人，既然关麒麟刚刚算是有意和解，那么两人也就全是冰释前嫌了。
副将安排好了人手，从下面高声呼喊关麒麟，“将军，你需不需要去确认一遍防守的人数和位置？”
关麒麟目光从远处移了回来，望了副将一眼，高昂的声音高声说道，“本将军待会儿会去看，你下去休息会儿，让大家小心警惕着，提防这次北魏突然偷袭。”
副将点头，奇怪地看了白容华和关麒麟一眼，带着身后几个同样茫然的弟兄很快离开。
白容华正准备回去，就听到关麒麟转头问了一句，“你绝对北魏接下来会有什么行动？”
关于北魏接下来可能的行动，昨晚就已经讨论过了，那个时候白容华并没有发表太多的意见，关麒麟这个时候会这么问，也是正常。
白容华轻轻皱眉，“这件事情，我也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显然一直以来，都是南秦压制着北魏，北魏不过在这里稿费我们的时间和精力，可这次他们突然转变策略主动进，本就已经很奇怪了。”
关麒麟神色一顿，“我也是这么想的，北魏因为从那些人口中，知道淮南王已经撤离南境，所以忍不住主动出击，这点可以理解，可他们为何偏偏选在这种时候？对他们并没有任何好处。”
白容华很快反应过来关麒麟问的什么意思，“北魏每年冬天都会冻伤冻死一批士兵，或许是他们觉得这次是个好机会。”
关麒麟敛眉沉思，这的确是个可能，交战将近七年了，北魏每年因为南秦寒冷的冬天而死去的人不在少数。
之前就得到消息，北魏这次粮草供应严重不足，国内供给无法满足士兵的基本要求，饥寒交迫的情况下，北魏人选择了这种突然爆发式的进攻。
白容华和关麒麟没在城墙上待多久就各自忙碌去了，两人熟悉北魏的作战习惯，一致认为北魏很有可能在今天夜里发动突袭。
夜晚悄然来临，白容华不确定地登上城墙，从新检查了一遍各处的布置，确定没有多大问题，这才放心了些。
城墙上每隔一段距离就点着火把，照的整个城墙灯火通明，守城要用的沙袋，石头，木头，中午的时候就由副将带着众人搬运上去了，准备工作已经基本完成。
这城墙也就修筑了六年的时间而已，后面就是士兵们的帐篷，这里距离南境的城镇还是有一定距离的，只要守住城墙，并不担心战乱祸及百姓。
深冬夜里更寒露重的，雪下的又密又厚，这种气候本就能让人松懈不少，白容华刚刚从城墙上下来，敏锐的耳朵就清晰地听到，不远处传来闷闷的声音。
仿佛整齐的脚步踩踏在积雪上的声音，白容华都能感觉到仿佛风吹过铠甲的声音，冰冷的在耳边回荡。
副将从后面跑了过来，很显然已经敏锐地听到了那些声音，站定在白容华身后轻声说道，“听脚步声，来的人不少呢。”
白容华轻声回了一句，“嗯，是不少。”
之后她就再没说话，只朝着帐篷走去，她需要去取她的长枪和弓箭，副将没跟上白容华，只抽身回去找关麒麟。
副将刚刚进帐篷，守城的士兵就匆忙跟着冲了进来，急匆匆唤了一句，“将军！”
士兵脸已经完全冻得青紫了，整个人看起来就异常兴奋有精神，显然刚刚是跑过来的，气都还没喘匀。
关麒麟从地图上抬起头来。透过昏暗的烛火望了过去，声音几乎是笃定地问了一句，“已经来了？”
士兵调整了一下呼吸，匆忙说道，“夜太沉，太不看清楚，已经听到脚步声了，秦将军那边已让人过去通知了。”
关麒麟刚刚一直没好休息，就等着这一刻，这战场上的事情稍微有点没注意，就是悠关生死存亡的大事。
关麒麟也不看地图了，取过旁边的长枪握在手里，“去叫上白容华一起，过去看看什么情况。”
副将跟在关麒麟身后，一边走一边说话，“校尉刚刚去检查城墙，已经知道这事了，回屋拿东西去了。”
关麒麟没想到白容华已经去看过了，心中诧异，脚步却没停，没多久三人就上了城墙，下面脚步声已经停了，北魏人的兵马就停在城墙下一百米处，全身黑色在雪夜中特别醒目。
城墙上面许多人都在往下面看，没多久的功夫已经有很多人出来了，防御工作同时拉动了警惕。
众人见了关麒麟，纷纷从两边让出一条道路来，“将军来了。”
关麒麟沉着见，看不出来任何表情，从大家让出来的通道上走过去，站定在城墙边，望着停在下面的北魏人马。
距离太远，只能看到前面打头阵的人，后面距离远一点的看不清楚，并不能确定有多少人。
关麒麟旁边是一个小兵，神色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声音有些抖，“将军，这听着气势，这次北魏莫不是全军出动了？”
关麒麟收回目光，北魏明目张胆过来停留，显然是做足了准备的，他侧身看了刚刚说话那人一眼，“害怕了？”
哪人见关麒麟神色不对，嘴唇动了动，喃喃地没敢说话，白容华刚从城墙那边上来，就听到了关麒麟的声音，“本将军告诉你们，害怕就是等死，有什么好怕的，不想死在这场战役里，就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来。”
众人很快振奋起来，谁也不想死，自然都会听关麒麟的，一时间全部站直高声说道，“是，将军！”
白容华走过来，像刚刚关麒麟那般扫了下面黑压压的人群一眼，“今晚北魏人知道我们有防备，可能不会主动进攻了。”
可人已经兵临城下，关麒麟自然没有放任的道理，这若什么都不做等着，可就会让人觉得他们玄甲十八营是怕了北魏了。
城墙上已经沾满了人，全在咿咿呀呀地说着话，吵吵闹闹的，这些人大多都是白天安排好的。
都是玄甲十八营的精卫部队，这五六年前来，大大小小的战役经历过不少，都能沉得住气，只有一部分小兵显然有些惶恐。
北魏会选择这样直接全部出动来攻城，白容华还是觉得挺奇怪，恐怕此刻他们因为长途跋涉，需要休息片刻才会行动。
关麒麟抬头看了白容华一眼，轻声说道，“等他们休息好了，就是一场恶战，我们应该主动出击。”
白容华没立刻说话，目光落在城墙下面，耳朵里全是士兵们七嘴八舌说话的声音，过了许久才听到白容华的声音，“一切听将军的安排。”
关麒麟看不清白容华的神色，不确定她到底怎么想的，手中长枪被他放在地上，回头冲着副将就喊了一声，“副将，听令！”
副将从闹哄哄的人堆中挤了出来，躬身站定在关麒麟面前，“属下在，将军请吩咐。”
关麒麟一开口，周围刚刚还闹哄哄的讨论一瞬间全沉默了下去，都在等着关麒麟下命令，“击鼓，传令下去让各路将士备战。”
副将很快跑了下去，鼓声很快就传了出来，不远处北魏听到动静，前面的马匹不安分地挥动着前面的蹄子嘶鸣着。
关麒麟一下命令，城墙上刚刚还聚在一起的人很快各自散去，纷纷站回自己的位置上去，该做什么做什么去了。
城墙上很快只剩下白容华和关麒麟，还有几个守城的士兵在上面，脸上的表情已经比刚刚镇定了许多，笑容肃穆。
关麒麟同样没有闲着，还在不断对副将下命令，“带人去把战弩和弓箭全部搬上城墙来，弓箭手和弩手全部准备一级待命。”
备战的鼓声整整响动了一炷香的时间，城墙上该准备的全部准备就绪，弓箭手和弩手严阵以待，之前准备的石头和木块全部都搬到了城墙角下。
手里端端正正举着黑色盾牌地紧紧跟在弓箭手后面，冰冷的目光紧紧盯着前面的弓箭手，随时保护着弓箭手们。
雪花很快落满他们的衣服，一切准备就绪后，哪怕风雪再大，这些人也是面无表情地盯着下面，一动不动。
白容华也跟着紧张了起来，目光落在人群中，隔着众人对上关麒麟的眼睛，两人眼中的情绪都太深，一时间探究不得。
关麒麟很快朝着白容华走了过去，“将士们今天准备就已经累了一天，晚饭虽然吃过了，待会儿打起来，还不知道要耗多久。”
白容华也正担心这个问题，冬天的夜晚不是开玩笑的，这种鬼天气，谁知道会不会有暴风雪，拖延下去，南秦这边也讨不到多少好处。
最好是速战速决，可北魏有备而来，显然是准备打消耗战，他们的粮草供应和食物，肯定都是充足的，不然不会跑这么远过来叫嚣。
他们虽然有了今天一个上午的准备，却也只是仓促应战，对付北魏还是得小心，不一定在城墙没，就比在风雪中的北魏人轻松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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