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章 废太子风波
因为一路上有萧通压阵,太子一行人并没有耽误太多时间就回了京城,进京城后萧通直接就将人带到了皇上面前。
早朝刚刚过去,太子回京的一路上就已经想好方法应对皇上了,可如今一路上一步步慢慢靠近那个地方的时候,还是会觉得心里没有底气地发怵。
惠妃听说太子来了,忙慌着准备半途先见见太子,却完全被萧通阻挡回去,萧通连理由都无懈可击:“皇上说了,太子一回来就必须去见他,这是皇命,希望惠妃不要为难本官。”
这话听着像是商量的语气,却是完完全全的强势不给面子,惠妃这段时间已经受过无数这种气了,如今面对带着皇上命令的萧通,一时间更是什么都不敢说。
惠妃担心太子不会应付皇上,本来想先教教太子,可如今被萧通这般一搅和,在太子进去御书房之前,惠妃是连太子的脸都没看见。
御书房寂静得只能听见几个人的声音,小太监地低着头,恨不得把头埋进去胸膛一般,萧通垂这手站在皇上面前,看都没看地上的太子一眼。
而容允文从踏进这件御书房开始,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皇上冷冷呵斥着跪下,他跪下了,然后正准备在皇上面前装装可怜求情。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皇上冷冷一句压下去:“朕让你说话了吗?”
太子从来没见过如此严肃的皇上,哪怕上次鄚州的事情败露,皇上也不过语重心长地警告太子而已,可是刚刚皇上明明知道眼神都没给容允文,却偏偏一句话就冷得他浑身汗毛都跟着竖了起来。
从容允文进了这个房间开始,皇上的目光就一直都在手中和桌子上的奏折上,任由太子跪在地上,完全不给太子任何解释的机会。
之前想到装装可怜的情况,在如今这种情况根本施展不了,容允文暗暗咬紧牙关,看来这次,他是当真惹到皇上了。
皇上翻看这手中的奏折,全部都是关于太子的,没有一句好话的,他这个太子还真是从当了太子以来,就从来没让他放心过,天天给他收拾烂摊子,这样一个人将来如何担当得起整个南秦的江山社稷?
皇上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太子,可能从一开始就没想好,这才导致了后面一堆的事情,他当初最喜欢的孩子就是太子,小的时候乖巧懂事,最会哄皇上高兴。
所以皇上最喜欢太子,恨不得什么好的都捧在太子面前,捧在惠妃面前,可如今现实狠狠给了他几巴掌,他的纵容让太子和惠妃做出这些事情来,特别是太子,这些年是越来越不懂规矩了。
这南秦迟早都是他,他到底为何还要去做这些事情?笼络朝臣,收买人心,背后草菅人命沉迷女色,这样的人,配做南秦未来的储君吗?
皇上越想越觉得气氛,望着手中写太子的奏折,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狠狠对着地上的人扔了过去:“看看你自己干的好事,这才离开京城多久,朕让你去鄚州是赎罪,不是让你去给朕找女人惹事生非。”
皇上太过生气,说完话身体都不受控制颤抖了起来,屋内下人纷纷低着脑袋,生怕这天子突然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全部规规矩矩的站定这,余光都不敢乱看一下。
萧通面无表情地上前轻轻顺了顺皇上的后背,轻声宽慰:“陛下别动怒,当心气坏了身体。”
皇上没搭理身后的萧通,只是望着地上白了脸色的太子,一双眼睛微微眯了起来,天子轻易不动怒,这一生气哪怕是容允文,刚刚有那么一瞬间腿肚子都跟着哆嗦了起来。
容允文生生受着奏折砸在脑袋的疼痛,在皇上压迫感十足的眼神下捡起地上的奏折随意扫了两眼,这一看,整个人就愣住了,原来这根本就是一本从一开始就完完全全弹劾自己的奏折,甚至把很多年前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太子沉着脸色翻看到了最后,没有看到那位大人的名字,手指微微用力紧紧扣紧面前的奏折,过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父皇,这……这事情根本就是无中生有中伤孩儿的,孩儿冤枉,这次邳州的事情,孩儿分明就是个受害者……父皇为何不替孩儿讨个公道,偏偏任由这些人背后诋毁孩儿?”
太子最擅长在皇上面前撒娇,此刻说起委屈来也是得心应手,眼眶都跟着红了几分,这一点倒是惠妃教导得极好,太子学了个十成十。
偏偏今天皇上是打定主意想要整治太子,自然不会轻易就被太子欺骗了过去,更何况前两天惠妃在自己面上装可怜已经够让皇上生气了,如今这个太子更是让皇上觉得气愤。
果然是惠妃教出来的好太子,皇上沉了沉眸子,已经很不高兴,偏偏太子还不知道一般,张着嘴巴自顾自地委屈巴巴地说道:“父皇,你知不知道孩儿在邳州有多害怕,父皇你不早点接孩儿回来,如今还这般对待孩儿,父皇你是不是……”
不喜欢孩儿了?这句话还没说完,太子就感觉周身发冷起来,一道视线自上而下压迫着他,逼迫得他一句话直接咽回去肚子里面,再不敢轻易说出来。
皇上手中一本奏折被他紧紧握着,仿佛刚刚若是太子不识趣地说下来,这本奏折又会落在太子头上一般。
太子不敢说话了,皇上这才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轻声说了一句:“怎么,说够了?朕还以为太子还没说够呢,怎么刚刚你还真以为,朕让萧统领亲自去请你回来,是想跟你聊天听你诉苦不成?”
容允文从来没见过皇上真正对自己发火的样子,他神情明明看起来是慵懒的,不是特别生气的模样,可是那双眼睛微微沉着,里面酝酿着太子从没见过的风暴,暴风雨前的平静,也不过如此。
太子紧了紧心神,看来这次委屈求全是没有用了,父皇已经认定自己有错,可是如今到底该不该认错?没有惠妃替自己出主意,太子根本不知懂该怎么办。
皇上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太子闭了闭眼睛,压下心中跳动的不确定,开口轻声解释:“父皇,孩儿不是这个意思,只是这次邳州的事情,真的不是孩儿刻意惹事,孩儿明明是无辜的,父皇,你该相信孩儿。”
萧通暗中摇摇头,太子这是打算在皇上面上一直装可怜下去了,真是可惜了,皇上刚刚那么明显的厌恶,太子都跟没看懂一般,真是让人忧心,这太子离了惠妃,到底是还能成什么事?
皇上闻言眼睛闭了起来,重重的喘息一声,手中的奏折被他用力捏到变形,最后终究还是控制不住,狠狠将它朝着太子砸了过去。
随着奏折飞过去的瞬间,还有着皇上抑制不住的咆哮:“混账,事到如今还想着逃避责任,朕就是这样教你的吗?一个未来储君连敢作敢当这一点都做不到,朕当初真是瞎了眼睛立你为太子。”
这话说的可就严重了许多,听在众人耳中就成了皇上想废除太子,太子吓得脸色完全白了,一时间完全顾不得奏折,跪在地上朝着皇上的方向爬了两步:“父皇息怒,父皇息怒,儿臣知道错了,父皇!”
说什么知道错了,太子皇上还不理解吗?这个时候知道错了,恐怕不过是想着糊弄过去这一次罢了,皇上如今清醒得很,哪里会被太子这般就糊弄过去。
太子从前明面上的那些事情,皇上当真是没觉得有什么,只当太子还是个孩子,很多事情觉得新鲜好奇才会那般去做,可是皇上没想到。
就是这样一个他信任的太子。背着他草菅人命欺上瞒下,甚至收买朝中重臣,从中赚取利益,这一切统统在他这个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前面一个惠妃,如今一个太子,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们眼底里到底还有没有他这个皇上?
皇上冷冷地望着地上的太子,脸色黑沉得不像样子,整个人呼吸都跟着重了几分,过了许久才轻声说道:“你知道错了?鄚州的事情,朕当你是受不了诱惑初次犯错,朕饶恕了你,可是你偏偏得寸进尺,没几天就把整个南秦的脸面都给朕丢尽了,你才来跟朕说你知道错了?”
皇上说着话的时候急速喘息着,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喘息一会儿这才接着骂道:“知道错了你为何要杀人?罗家公子是该死,可他不该死在你的手里,朕还没开口,你有什么权利决定别人的生死,你真当你这个太子有什么了不得,手握别人生死了不成?你信不信朕能立你为太子,也能废了你?”
废除太子,这话终于还是从皇上嘴里说出来了,一时间别说太子,就是旁边的萧通都被吓得不轻,御书房内的宫人更是直接全部跪了下去瑟瑟发抖。
萧通望着面前剧烈喘息的皇上,此刻他也不清楚是不是口头上的气话,只能上前拍着皇上的后背替他顺气安抚:“皇上请三思,这可是南秦的大事。”
一屋子的宫人都跪在地上,哆哆嗦嗦跟着萧通劝说皇上三思,太子却是直接吓傻了一般楞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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