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逼婚曹旬
第二十二章逼婚曹旬
父亲和琉珏当日下午便赶回了府里,心急火燎地赶过来却还是被我拒之门外。
我躺在床上漠然地看着天花板,实际是什么也没看进去。脑袋里很混乱地在想着许多事情,却又是一片混沌什么也没想出来。
眼泪在早晨便流干了,如今只剩一股酸涩还萦绕在鼻尖。
小叶、琉珏、琉玉每半个时辰就来敲一次我的门,我却觉着浑身一丝力气也无,像是听她们的敲门声也极其吃力似的,便也懒得回答。
外面的天渐渐黑了,没有人为我点烛,我便也就任自己这么在漆黑的房间里睁着眼。像是安静了许久之后,门外突然有了谈话声,我一听便知是曹旬。
“她还是没开门吗?”
“没有,一点动静都没有。”
小叶声音蒙蒙地,当是哭了许久。
一阵阵剧烈的撞击声从门外传来,我看着门口,猜想是有人在用脚踹我的门。恍惚之间想着:“这木门上次修葺是什么时候了,经得起踹几下。”
还没回想好确切的修葺时间,便听“崩”的一声,两扇木门顷刻倒塌,曹旬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与我对视着。
我也只静静地看着他,看他端着一只碗走到我床前。淡淡地对小叶说:“扶她起来。”
我如只木偶般被小叶扶起,曹旬用力地捏住我的脸颊粗鲁地把碗中的药灌进我的嘴里。
像是忘了该如何吞咽一般,我被曹旬这一灌,药水卡在喉头,又返上鼻腔刺激得我难受异常,趴在床边剧烈地咳嗽起来。
“曹先生你慢点!”
小叶许是被曹旬给吓到了,一边尖着声带着责备的语气说他,一边快速地拍打着我的背。
好不容易缓了过来,便听到曹旬在一边冷冷地说:“只是这样你就放弃了吗?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琉月呢?那个骄傲地对我说让我们来大干一场的琉月呢?”
我还保持着方才咳嗽的姿势俯在床沿,听他说完,却是冷笑了一声。
“不放弃,我不放弃又能怎样?曹旬你老实告诉我,这样的治疗方法你从前用过吗?”
我转回身子冷冷地看着他,他亦半眯着眼看着我。
“从来没有吧?野荆棘,绛珠草,从来没有人用他们来这样治过印记,你也只是料想可以治好而已,但是任它们如何难得和神奇,又怎么可能可以在一片骷髅上生出血肉来?你说有了它们我的脸就可以完全恢复了,只是安慰我罢了吧。我是不是只是你的一个试验品而已?你对这个试验成功有没有五成把握?你告诉我啊,你说啊!你告诉我!”
本已经干涩地疼痛的眼睛又被眼泪浸湿,我发疯般质问着曹旬,用尽全身力气拍打着他,似要将心里的痛都转移到他身上。
“不是!”曹旬大声地呵斥到,我和小叶都被这一声吓得一震。
府里的人们此刻也全都赶到了我的房里,眼神一晃,竟见到沈晔也还在府里。赶来的众人听到曹旬的这一声吼也是一阵寂静。
曹旬死死地捏住我方才还在疯狂地捶打着他的手。盯着我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到:“你不是我的试验品。你给我听好了,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内,你的脸我一定可以治好,像我最初承诺的那样。我一个人就可以治好你,我不会放弃,你也不准放弃。”
我紧咬着牙盯着曹旬,努力地让自己不哭出来,却也止不住地颤抖,眼泪如涌泉般顺着眼角滑下。
像是要同他较劲一般,我冷声问到:“要是治不好又当如何?”
“你想如何。”
我冷冷地笑着,说:“要是治不好,我顶着这张脸恐怕一辈子也嫁不出去了吧,反正是你把它毁到这个地步的,那你便娶了我如何?”
“琉月!”父亲在一旁大喝了一声,我却只当没听到,死死地盯着曹旬的眼睛,等他回答。
他也只静静地看着我。因长时间的眼神相对,我看着他眼里的波澜,却觉得有些退缩,正想说算了,却听他说:“好,我若是治不好你,你余下的半生我都会负责。”
正值夏季,天气燥热得紧。
我寻了本闲书,差小叶置了把躺椅到湖中亭去。府上的荷花正含苞待放,躺在亭间看书,闻着阵阵荷叶清香,很是一番享受。
正看到书中男女欲做交颈鸳鸯的激动时刻,却被小叶在身后的一声“小姐”给吓了个半死。
我“啊”地一声转头,吓得小叶也是一抖,问:“小姐你怎么了?”
我清了清嗓故作镇定,说:“没事,刚看到死人的情节。”
小叶缓缓点了两下头表示理解,说:“哦,沈将军来了。”
“请过来吧。”
其实从前沈晔也是经常往荆府跑的,只是大多时候都是找琉珏和父亲商议军事上的问题,加之我又长时闭门谢客,所以从未打过照面,但荆府他却是熟门熟路的。
自我从军营回府,沈晔三天两头地便往我琴苑跑。我觉着这样很不好,也怕曹旬误会,总拐弯抹角地暗示他可以不用来了,他却总当听不懂,说是沈荆两家一向交好,于是他与我也得交好,必须要关心我的病情。反复几次,却发现沈晔也确实是个有趣之人,有他在的时候常常忍不住地发笑,便也不阻挠他了,只当是极好的朋友。
思及此,却又想到娘亲和琉玉闲话时都暗示过我几次,沈晔是个极好的归宿,大夫人也探过我几次口风,却都被我七拐八拐地扯开了。又想到我这样似乎很不厚道,应当寻个好时机同沈晔拎拎清,也免得他多想了。
还在神游天外,便听到沈晔熟悉地声音,“朗日当头,穿堂风过,荷叶清香,琉月真是会享受。”
“没有沈将军会享受哟听说皇上昨日又赏了沈将军一匹上等的汗血宝马,日行千里,沈将军昨日傍晚领了赏,沈老将军昨日夜里便四处找儿子了。”
“哈哈哈。”
沈晔大笑了两声:“我家那老头子就爱干着急,我在战场上生死未卜的时候他一声不吭,回了临怀却总要时时盯着我。”
我突地想起方才看的闲书,挑挑眉,说:“许是怕沈将军年少气盛,一夜不归就给他抱个小孙子回来吧。”
沈晔皱着眉拿拳头敲了敲我的头,微带责备地说:“姑娘家家哪有说这种话的。”
我努努嘴,说:“不说这种话的那些姑娘也不能帮你治伤兵,退敌军啊。”
“呲呲”沈晔轻笑了两声:“真是夸不得,哪还像月前那般要死不活的样子。那时真觉得你整个人都颓了,像是没有了三魂七魄似的。”
我笑了笑继续玩笑道:“我那时不过怕自己这般样子嫁不出去罢了。”
“你若真嫁不出去,小爷便勉强娶了你回去做饭烧柴好了。”
我瞄了他一眼,却见他虽是玩笑话,神情却是在期待着什么似的。
“不用。”我继续用说笑般的语气道:“你忘了?当夜我便已找好下家了。”
我说完,沈晔却许久都没答我,我看向他,却见他嘴角还微带着笑,静静地看着我。
“你当日那都是气话,当不得真的。”他语气温柔,像是循循善诱般。
“气话当不得真,玩笑话自然也当不得。”
我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完这句话,两人便一时无言地那么对望着。
“小姐,曹先生过来了。”小叶适时地出现,打破了我与沈晔只间的沉默。
“好。”我轻轻答到,离开躺椅,起身伸了个懒腰,对沈晔说:“我的下家来找我讨债了,要不要去看看我撕心裂肺的模样。”
“好啊。”沈晔淡淡答到。我对着他笑了笑,转身却面无表情。
“走吧。”
自回府第二日开始,曹旬便每日开始为我进行生活肉的治疗。府上安排了专人每日为我去凤栖山取回新鲜的野荆棘,曹旬上午对用药进行配制,每日酉时为我进行治疗。
但因治疗过程实在太过痛苦,我每每总要叫得撕心裂肺,便不让府上的人在这个时辰来看我,甚至和琉玉约定好,每到酉时便把娘亲接去菀苑,免得她听见我的叫声伤心。
说实在的,这么一段日子过去,我对当日要曹旬娶我的话后悔万分。
因我觉着即便我是男子,每日都要对着这么一个丑陋的姑娘,还要听她撕心裂肺的叫,我是宁死也决计不娶她的,而作为一个姑娘,我也是宁死不愿把自己嫁给见过我那般模样的男子的。
正因如此,我不再向曹旬提那日之事,只安安静静地接受他的治疗。
也正因如此,今日我让沈晔来见我用药,许可以节约许多唇舌。
小叶和沈晔跟在我背后进了曹旬为我上药的房间,曹旬已在里面等候多时,见到沈晔似是怔忡了片刻,却没多说什么。
小叶熟门熟路地取过来麻绳,我走到一把巨大的铜椅上坐好,小叶红着眼圈将麻绳环住我,将我与铜椅死死绑在一起。
这椅子是府上按曹旬的吩咐连夜请工匠赶制出来的,有百斤重。原因是一般的竹椅禁不起我用药的时候乱晃,后来证明曹旬这一考虑是很明智的。
小叶将我绑好后,抽着鼻子便出去了。
沈晔还伫立在原地,我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随意坐,他却慢慢走到了我的右边斜前方,那个位子能刚好清晰完全地看到我的伤和曹旬为我医治的所有过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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