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戚家两将率领宋军在涣城大败梁军,梁军失了原本以夺得的易守难攻的城池,便开始节节败退,本想退回梁国偃旗息鼓,却又遭到宋军频频围攻,梁军不敌,便向宋国递上求和书,没想到盛帝却不允,称要给梁军一些教训,免得今后再胡乱攻打宋国城池,这就让梁国叫苦不迭了,梁国国主狠了狠心,说是用梁国的一个皇子来做质子,以达两国长久和平。盛帝却让其将质子送来后再退兵,梁国只得快马加鞭将质子送到了宋国,戚木槿他们才得以回朝。
而宋清菱就是在这个时候遇见梁国质子乔钰的。
那时是梁国质子被带回关押的那天,宋清菱也早早得了消息,求了盛帝出了宫隐匿在人群之中看见了乔钰。
当时的乔钰一袭白衣不染一丝尘土,虽是站在囚车里,却没有一丝阶下囚的模样,高贵的他依旧这么耀眼。
宋清菱看着这样的人儿,顿时就便移不开了眼,她仿佛在那个时候便被他摄了魂。
宋清菱是躲在人群中间的,她个子不高,扔在人群里都是看不见的,但她依旧眼睛不眨的盯着他,在他的囚车经过她身边的时候,他突然向她看来,嘴角勾起一丝淡淡的微笑,恍若冬日里的鲜花,温暖而美丽。
宋清菱周围人很多,但她就是觉得,他在看她。
而后乔钰被关押至皇宫的天牢中,那是专门关押他国质子的地方,虽是天牢,但待遇也还是不错的,空气清新,窗外的阳光也能照射进来。
宋清菱提了些普通的吃食去见他,由于她是盛帝最宠爱的公主,所以没有人敢拦她,她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了关押他的牢笼,看到了正在闭目养神的他,又看呆了。而他仿佛知道他的存在,适时的睁开了眼。
“是你。”这是他睁眼后的第一句话,这明确的表示了,当时他在街上看的,就是她宋清菱。
宋清菱一愣,道:“是我。”便不再多言,只将食盒放下,看着他吃完以后再收拾离开。
他们相视却不语,宋清菱心中却风起云涌,想了很多种办法,她甚至去求过盛帝很多次要放他出来,都被当场拒绝了,一连几天,皆是如此,直到戚家两将班师回朝。
回忆结束,宋清菱似乎又想起了乔钰,脸上浮着幸福的笑容,戚木槿对于这种感觉是不陌生的,当初的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傻,不过她却与宋清菱是不一样的,至少,她还有可能。
戚木槿率先回过神来,道:“菱儿,姐姐知道你的感受,但是此事非同小可,你还是趁早忘了他吧。”
宋清菱一听,立刻急了起来,道:“不行,不可以的!我宋清菱此生只爱乔钰一人!”
戚木槿摇了摇头,此时的宋清菱像极了当时的她,但她却不能让菱儿重蹈覆辙,想了想,戚木槿便道:“菱儿,你还小,什么此生只爱一人的话,不能乱说。”
宋清菱道:“我知道戚姐姐跟我大哥的事情,可是钰哥哥跟大哥不一样的!他……”
戚木槿听到这里,急急打断了宋清菱接下来要说的话:“够了!我说过不要再提他!这件事情你也不要想了,公主若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微臣就先告退了。”
说罢,戚木槿站起来就往殿门口方向去,宋清菱也深知这件事情只靠她一个人是很难完成的,便起身追了过去。
“戚姐姐戚姐姐,菱儿错了,不要生菱儿的气了好不好?”宋清菱追过去拉着戚木槿的衣袖道。
戚木槿也不管她,自己拉开殿门就出去了,也不搭理宋清菱,门外守着的宫女太监们看到这一幕,都面面相觑,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帮忙。
刚下了她殿门的阶梯,宋清菱就连忙跑过去拦在了戚木槿身前,见戚木槿只是扭过头去不理她,并没有再继续往前走,便抱住她的胳膊撒娇道:“戚姐姐,我刚刚不是故意的,你就帮帮我吧帮帮我吧,你和大哥他我什么都不知道。”
自从那天以后,戚木槿便再也不愿任何人提起宋清菱的大哥,宋清墨,这其中的缘由宋清菱是知道的,戚木槿只要听到宋清墨这个名字气就不打一处来,随即她只扬了扬手,甩开了宋清菱。
也不知是她久经沙场力气太大,还是其他的什么,她只随意一甩,便将宋清菱甩到了地上,好巧不巧,宋清菱的头刚好就磕到了她殿门前的阶梯上,宋清菱虚弱的看了她一眼,便晕了过去。
戚木槿看到这一幕心中还是很担心着急的,当即抱起了宋清菱就往内殿去,还朝着门口的宫女们喊到:“快去请御医!”
宫女们唯唯诺诺的答应了,便去了几个,皇后派来照顾公主的大太监壮了壮胆子,跟着戚木槿就到了公主的内殿。
那太监刚想要开口说话,便被戚木槿抢了先:“公主的内殿岂是你一个小小的太监能进的,出去!”
太监本想退缩,却又想到皇后的再三叮嘱,便想了想道:“将军,奴才有句话一定得说,公主再怎么说也是公主,您身为一国将军,虽是女子,却和公主也是有君臣之别的,这个礼数就算您是公主最好的朋友也是不能坏了的,今日您将公主推倒在地又让公主受了重伤,这可是菱华殿所有宫女太监都看到了的,到时候要真的追究起责任来,恐怕将军担当不起。”
戚木槿听了这话,挑了挑眉道:“哦?敢问公公姓甚名谁,是谁派来的?”
那个大太监感觉戚木槿已经听进去了一些话,便更有信心了,便道:“我叫邓全,是皇后娘娘派来照顾公主的人。”
说到这里,邓全又忍不住高傲了些,心想:反正这皇后娘娘也不是她一个戚木槿得罪得起的。便感觉高高在上了几分。
戚木槿眼神一凌,道:“放肆!”多年征战沙场也不是没有坏处的,至少让她给人感觉有了些压迫感,邓全被这声音吓的直直跪在了地上。
戚木槿继续道:“一个奴才,连规矩都不懂了?跟本将说话不用奴才居然直称‘我’,还有,连皇上都不介意我跟公主如亲姊妹般不分君臣,你一个小小的奴才竟搬出皇后娘娘来压我,真不知是你无礼,还是皇后娘娘教导无方啊。”
邓全吓的直在地上哆嗦,道:“将军息怒,奴才也只是无心之说,奴才……”
话还没说完,只听殿外有太监唱到:“皇上驾到,皇后娘娘驾到,戚木逸将军到。”
戚木槿只得收了满身压迫之息,起了身准备出去迎接盛帝和皇后娘娘,便看见盛帝风风火火的赶了进来,而皇后紧跟其后。
宋清菱毕竟是盛帝最爱的女儿,自然是对她关注有加的,再说了,菱华殿的宫女都去请御医了,宋清菱受伤的事应该已经人人皆知了。
盛帝进来后,戚木槿行了一个军人之礼,盛帝只摆了摆手,看了一眼还跪在地上的邓全,没有管这么多,便到了宋清菱床前。
盛帝看了看,随即传令道:“御医,上来给公主看看。”
随即便有一个御医上前来,对公主的病症进行查看治疗了,他便是近年来颇得皇上赏识的高涣高太医,据说他是民间来的医者,行医多年,没有什么病是他治不好的。
而盛帝身后的皇后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邓全,道:“还跪着做什么,还不退下,免得污了皇上的眼。”
语毕,邓全如释重负,退了下去,而皇后却抬起头来看了看戚木槿,笑得很温和,可那眼神中却带有些不满。
戚木槿看到了,也只是对皇后礼貌的笑笑,倒是也没在意这么多,而在最后的戚木逸看到了,悄悄挨到了自家妹子身边,小声道:“这又是怎么了?邓全怎么跪在了地上?”
自家哥哥都知道邓全这号人物,那他是皇后身边的红人这个身份不会错了。
戚木槿歪了歪头,小声对戚木逸道:“哥,具体的事情回去再说,菱儿还躺在床上呢。”
趁高涣正在对宋清菱治疗,盛帝正了正身子,对戚木槿道:“木槿,朕来这之时听闻菱华殿中宫女们说,菱儿变成这个样子是你害的,不知你可有什么话说。”
戚木槿心中叹了一口气,料想这次是躲不过去了,以前若是犯了什么不大的错误,盛帝对她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如今受伤的是他宝贝女儿,后果要比以往严重的多。
戚木槿行了一个军人之礼,道:“回皇上,是臣不小心碰倒了公主殿下的。”
盛帝没有说话,但是阴沉的脸色预示着他很不高兴。
戚木逸怕盛帝真的动怒而惩罚戚木槿,便也行了一个军人之礼道:“皇上,这其中,说不定有什么误会呢?”
盛帝忽的一笑,道:“误会?还有什么误会?你妹妹可都亲口承认是她撞到菱儿的。”
“可是皇上……”
戚木逸还想说什么,却被盛帝打断:“木槿,你一个女儿家终归不适合一直在外抛头露面,如今朕许你卸下军中职务,做个大家闺秀,另,朕还能为你赐一门好亲事,毕竟姑娘家以后总是要靠夫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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