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夹着气泡的水珠略过她的羽翼，汐芜忍着被水进入的酸痛感睁开眼，在池底的泥沙处有一点亮光，那就是夜冥城的入口。
汐芜的心头涌上一股不安，她知道穿过这道结界，她就要见到那个人了。但是她没有退路，她的退路早在司末背叛她的时候断了。
祭司殿
用暗黑色石砖堆砌起来的大殿里漂浮着金色的星光，仔细一看这些星光全由上古文字组成。一道道的光束时而汇集时而飘散，不一会儿就全都回到了老人的法杖中。
“她来了。”老人用法杖敲了敲地砖，很快地面上就出现了汐芜潜入夜冥城的画面。
坐在大殿之上的男子微微眼，只看了一下地面又合上双眼，仿佛对这件事情不感兴趣。
老人了然地消去画面，过长的帽檐下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只要有她在，你就能集齐那三样秘宝。”
“夜魔，你这卦好像算的不准，她一个小妖哪来的能耐能让我集齐三样秘宝？”
“你不是已经得到其中一样了吗？”
“说的也是，那我就去见一见她好了。”才刚说完，男子就化作一道烟雾消失了。
汐芜直接降落在夜冥城的主殿幽玄殿，这里是最快能找到司末的地方。以前司末总是喜欢在这里思考事情，就连她靠近这里他都没发现。
感觉到身后有杀气，汐芜立刻化成人形闪避开来，一道鞭子就打在她刚才所在的位置。
“我还当是谁呢，这不是那个令人讨厌的小黑鸟吗？”远眉手执长鞭，姣好的面容上尽是得意的神色。
她是守护司末的十魔将之一，和汐芜是死对头。
汐芜没想到会在司末之前遇到她，换做以前她一定会逃跑，不过现在她有了岩火石，不知道为什么她很想试一试看看谁会赢。
“巧了，我也很讨厌你。”说完汐芜拿出岩火石唤出炎火攻向远眉，远眉也不闪躲，用九魂铃召唤出棕色的飞蛾抵挡。飞蛾一遇到火就被烧成了灰，然后远眉一扫长边，一击击中汐芜的手背，她吃痛的一松手，岩火石就被打落在地上。
“你死定了！”远眉挥鞭朝汐芜的面门袭去，却被一只手给阻挡了。
看到来人，远眉立即单膝下跪喊了一声“主上”。
汐芜在看到这个人的背影时僵了一下，她的眼前似乎出现了几万魔兵攻上松岭山的画面。她的心脏紧跟着阵痛，可是这些念想却又在一瞬间消失了，仿佛一切就像是飘落在佛坛前的尘埃一样虚幻。
“十年过去了，你好像变得不爱说话了。”司末没有理会远眉，转身捡起岩火石递到汐芜的面前。
“主上，”远眉忍不住出声提醒，“她一定是回来复仇的，还请主上——”
“远眉，你退下。”
“可是——”远眉还想再说些什么，一对上司末的双眼便退下了。
“那么，就像她所说的那样，你回来是为了复仇的？”
汐芜接过岩火石，想了一会儿才开口：“我来是为了拿回右跻，那原本就是属于我们乌族的东西。”
司末听完笑了，“右跻只是封印在你们乌族，何时成了你们的东西了？你又没有什么法力，我倒是很好奇你要如何拿回右跻。”
没错，汐芜从出生起就没有妖力，就像凡人一样。她母亲也因此受了不少非议，不过她母亲没有听从族里的命令将汐芜丢去凡间，反而是一个人带着两个女儿搬到山后住了下来。
汐芜也没想过要用武力夺回右跻，她知道就算用岩火石也不代表她有胜算，这在刚才就有了结果。
“我知道左钳的下落。”
司末的眼神瞬间就变得锋利起来，“你是怎么知道的？”
“你忘了我的姐姐是谁了吗？”
“我倒是听说升仙后的人大多数都会断了七情六欲，她为什么偏偏要告诉你左钳的下落？”
“她没有告诉我，是我打听出来的，也许大多数神仙都很冷漠，但是她不会，这颗岩火石就是她给我的。”汐芜面无表情的说着早已想好的台词，越到这种时候就越要冷静，要是被司末看出一点端倪，她的小命就不保了。
只是连她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居然能够那么平静的和司末对视，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封住了她的情感一样。
“你想用左钳来换右跻？”
“不光是左钳，还有富与。”
“你既然知道其他两个秘宝的下落，为什么一定要拿回右跻？”
“我说过了，那是属于我们乌族的东西。”汐芜的眼神里写满了执着，正是因为这份执着，司末暂时相信了她的话，但不是完全相信她。
下一秒，司末用剑抵上她的脖颈说：“如果我三个秘宝都要呢？”
剑身稍稍划破了汐芜的皮肤，只要司末一使劲，汐芜就会立刻死在他的剑下。尽管如此她还是没有什么实感，她不知道哪来的自信觉得司末不会杀了她。比起自己的安危，她更关心司末为什么要集齐三样秘宝，甚至还不惜演戏来骗她。
“你集齐三样秘宝做什么？”
“为了毁灭天界。”
“那我们的利害可以说是没有冲突。”
“什么意思？”司末放下剑细细的打量她的面部表情。
“我只要右跻，至于天界会怎么样我并不在乎。”说完汐芜的嘴角扬起淡淡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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