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那好，我答应你放他们走。”司末边说边收回魔剑，尽管如此汐芜还是没有放松警惕，她担心司末只是在敷衍她。
司末用离魂石打开了离魂火山的结界，示意他们可以走了。
林方正起初挣扎着不肯走，但是宁柔不知在他耳边说了什么，林方正才安静下来。宁柔有些奇怪的看了汐芜一眼，然后将林方正的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用法术变出一只大鹏鸟，坐在了上面。
“对不起。”在走之前宁柔留给了汐芜这么一句话，便带着林方正离开了。
汐芜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和自己道歉，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了，只要他们能活着就行。
“好了，事情都解决了，大家的表情也不要那么的严肃嘛。”怀昭站出来试图缓解这个氛围，却没有什么效果。索性她就直接牵起汐芜的手说：“我的富羽也回来了，我们干脆摆场宴席庆祝一下吧！”
“好。”
司末一点头，周围的人就立即行动了起来，等怀昭拉着汐芜走到大殿的时候，里面早就已经布置好了美酒佳肴。
怀昭毫不在意的坐在主位，汐芜也被拉着坐在一旁。侍女走过来为她倒了一杯酒，琉璃杯中的佳酿泛着金色的波澜。
很快在魔族里有名有望的将士也陆续入座，不过曾经的十魔将也已经只剩下不到五人了，新选出来的魔将看上去都没有什么实力，也都是汐芜没有见过的陌生面孔。
汐芜对于坐在主位上看着下方的场景并不陌生，以前司末也带她坐过这里，那时远眉还会用凶狠的眼神瞪着她，吓得她一直想要躲在司末的身后。如今的一切却都已经物是人非了。
没过多久，司末也来到了大殿上，坐在了汐芜左边的位子上。
见人都齐了，怀昭拍拍手，象征性的说了几句开场词。然后宴席开始，为宴席助兴的表演者也走了进来。
最先开始的表演是舞蹈，穿着青色长裙的舞娘随着乐声翩翩起舞。伴奏是由古筝来弹奏的，曲调轻盈，像是在表达万物复苏的寓意。
汐芜一边吃着干果，一边品着美酒，不一会儿酒气上来了，脸有些热，还没喝几杯便有了醉意。
宴席上的表演大多都是歌舞之类的，其中还夹杂着觥筹交错的声响。汐芜觉得有些烦闷，便离开位置一个人走上了楼台上的登高望远处。
此时的天空像烧透了的碳一样红，给她一种压抑的感觉。四周也没有风，让她的眼皮越加沉重了起来。索性她就靠在围栏边，用手支着脑袋闭目养神。酒精所带来的醉意使她有种要掉下去了的错觉，她现在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觉，永远都不要再醒过来。
“你喝醉了？”
本来快要睡着的汐芜一下子又强打起了精神，她不想在这个人面前露出一点的柔弱。
“我只是觉得闷，所以出来吹吹风。”
司末伸出手探了探，似乎在反问她哪来的风。汐芜也没有在意，因为她在努力克制自己的困意，根本无暇顾及其他。
“你为什么会放他们走呢？”汐芜指的是司末放走林方正和宁柔这件事。
“你不是希望我放他们走吗？我只是听从了你的意愿而已，难道你现在后悔了？”
汐芜摇摇头，她知道司末不会做这种没有意义的事，他一定是在计划着什么。可是他不说，她也猜不出来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为什么没有杀了我呢？现在你已经集齐了三件秘宝，我对你来说应该没有任何用处了吧。”也许是因为喝醉了的关系，汐芜才敢和司末这么开门见山的说话。
听完汐芜说的话以后，司末靠近她，玩弄起了她的发梢：“我本来是打算杀你的。”
“是在松岭山那次吗？我看到你提着剑朝我走过来，只可惜我被酒壶子给救了。”汐芜自嘲地笑了笑。
“不错，因为那时的你对我来说只是一把开启松岭山大门的钥匙，用完自然是要扔掉的。”
“是啊，更有趣的是后来我知道所有秘宝的下落，在得到秘宝之前，你就更杀不了我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的那点小把戏吗？你一点都不会骗人，因为你把所有的心思都展现在了脸上。”
汐芜惊了一下，一想到自己很早就被看穿，心情不免觉得有些烦躁：“你要是想杀我就快点动手，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司末抓着汐芜发梢的手明显僵了一下，不过汐芜背对着他所以没有发现。
“你知道当初你来夜冥城时我的心里在想些什么吗？”
汐芜不解的转过身来看他，司末手上的发梢也随之落下。他抬起眼，看着汐芜煞白的脸蛋心里觉得很有趣。
“你的笑容实在是太碍眼了，你整天和我说你的族人对你多么多么的好，你母亲又是怎么疼爱你，还有那些肯为你两肋插刀的朋友，就好像你和我活在不同的世界里，所以我就在想，这个世界怎么会这么的不公平呢？”
“这个世界对你也太温柔了点，尽管你失去了你的族人，可是你的朋友还在支撑着你，所以我决定要为你带来痛苦和毁灭，我想要看到像你被现实中的残酷狠狠撕裂的样子。”
“那你现在满意了吗？”汐芜冰冷的语调里含有一丝的颤抖，司末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像毒药一样卡在她的喉咙里，让她要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够开口说话。
“还没有，所以我才让你活了那么久，接下来还会发生许多让你害怕的事情，你的姐姐，还有酒壶子都在天界对吧，你难道不想看一看他们是怎么死的吗？”司末在汐芜的耳边低语。
汐芜没有因为他那些话而冲上去和他拼命，而是在思考了一会儿后，用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一样的声音说：“我其实并没有你所想的那么幸福，我只是想要在你面前展现出最好的一面才装作自己很开心的，不过你既然非要那么想，那就算了。”
说完以后汐芜转身离开，在那一瞬间她的眼泪掉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一次她伤得比酒壶子毁约时还要痛。然而她在悲伤的同时又有些想笑，笑那个人居然因为这么无聊的理由而杀了她所珍视的人。
就算乌族对她再怎么不好，她也不会认为乌族被灭是活该，因为那里有着全世界最温暖的地方。那里有着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等她回家的，将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她身上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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