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自那日过后,傅婉连着几天心情不愉,连带着整个院里的人也在低气压下过活,知秋倒是没想过什么,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而且这几天傅婉也不是无动于衷,至少也有些变化,对于这些变化,知秋是乐见其成的,毕竟她现在也算是寄住在傅婉的身边,只要过了识女考核,以后的事情怎么样都与她无关。
虽然话有些凉薄,但是也胜在有理,知秋不觉得自己是个善人,但是既然人家将她带来金陵也算是有恩于她,这番开导便是回报吧。至于她在傅府的日子里也定会先护着她。
“知秋,你快进来些罢。”
知秋在外间吩咐着下面的人收拾院子就听的傅婉那嘶哑的声音唤着她,她看了看外边的人,转身进了屋内。
“姑娘。”
这才几日傅婉竟憔悴了许多,嘴唇有也有些干燥,知秋见状倒了杯热水给傅婉,傅婉抱着杯子,汲着杯里的温度,她看着知秋,仿佛能够看出希望一般。
傅婉吹着杯子,眼睛的视线又转向地面,低声的问着知秋,
“那如今我该怎么办?”
知秋不语,傅婉急忙道“你也不肯帮帮我吗?”
语气里的哀求让人动容,知秋半跪在地上,视线和傅婉对着,
“姑娘,知秋能帮您一时却帮不了您一世。”
“那你说我现在怎么办,我现在怎么办,难道要坐以待毙吗?咳咳。”
傅婉的哥哥离了金陵她现在也算是孤立无援,自傅婉的母亲林氏去世之后,老太太也不管家,于是府中中馈之事都被傅相交于他的妾室——李若筠。
听着傅婉的意思这位可真的有些本事儿,傅相妾室不少,可这位在傅婉母亲在世时就深的傅相的喜爱,在傅相夫人诞下嫡长子之后她随后可就为傅相生了一子一女,然后才有傅婉出生,其她的的姨娘们才开始陆陆续续给傅相生了孩子。
而且看傅婉的长相母亲的样貌也并不差,一个妾室能做到这个地步那手段可想而知,傅婉虽为嫡女但傅相与她的关系并不像别的子女那样,还不如李姨娘的女儿得宠,比如,傅婉的名字还是林氏自己求来的,而李姨娘的女儿唤作“傅宝珠。”
知秋在傅婉归府那日曾远远见过傅宝珠,对这姑娘的印象到是极好的,眼神澄净,还有一对虎牙,笑起来可真真是让人忍不住的产生好感,忍不住想将身边最好的东西都送给她。
但是知秋不知道这姑娘是不是装出来,她向来就是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别人,也习惯于做最坏的打算,不过,若是装出来的那这李若筠的手段可要比想象中还要难缠。
知秋握了握傅婉的手,拿出手帕将傅婉的泪擦掉,
“姑娘,您既然知道不能坐以待毙,那就主动出击。”
傅婉不解,就看到知秋檀口吐出两个字“夺权。”
房内只能听到傅婉的急促喘气声,傅婉撑着身子,看着知秋,知秋也不等傅婉说话。
“您要记着,您是傅相的嫡女,后院除了老夫人外,您就是最大的主子,姨娘再大也是奴,后院断没有奴越过主子做主的。”
“可是父,那人呢?那人那里我该怎么说呢。夺权不过是痴心妄想。”
“姑娘,从现在起,您要叫傅相父亲,无论是什么时候,他都是您的父亲,您要知道‘百善孝为先’,若是您连这点气都受不住,那您就认命吧。”
“知秋,你可知道这夺权有多难,李氏多年掌家,这府中哪里不是她的亲信。”傅婉低声的朝着知秋说道,
“我没有办法去抢夺这份权利,可我不甘,若是让我绞了发送进那庵里做姑子都比在这要好,你不知道我的母亲就是那。。。”
“姑娘,什么事情该说什么事情不该说,您心里也该有些底。”
知秋打断傅婉的话,有些事情她不该知道,也不能知道,知秋知道活的久就得聪明些,这一点也是东苑里姑姑们所欣赏的,想到东苑知秋也不由得恍惚。
“可你不是别人,知秋,我从来都没有将你当做外人。”
知秋默,
“如果连你也不能信,我若是成了那样,也就认了命了。”
知秋突然起来,背着光,傅婉看不大清楚知秋的神色,
“姑娘放心,知秋必定竭尽所能,但是姑娘要记住,你是这府中正经的主子,发卖几个奴才是您嘴上的事情。”
说完就淡然的走了出去,傅婉也知是自己立不住而已,可是她也明白若再立不住自己可就完了。
知秋其实一直不明白那探花郎既然是金陵都求着的女婿可是为什么都没人敢去提这个件事情,若是忌惮傅相到情有可原,但是这朝中身份也不乏有些势均力敌的,为什么也没人会想着呢。
再说那李姨娘,傅婉回府时就没露过面,至今也不知道是何模样。
日子匆匆流逝,因着寒冬刚过,春寒也到,傅婉的身子更是娇弱,不过因为之前陈家庄里的郎中推荐现在已经很少服药,偶尔会吃些药膳,傅婉也不爱那药味儿,即便是吃药膳也比吃药丸要好的多,而且是药三分毒,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吃药膳后身子轻巧了许多,连咳嗽的次数也少了。
知秋也没闲着,翻看了最近几次的识女应试内容,大部分人做识女是为了更上一层楼,比如做女官,或者是为了在圣人身前伺候,从此成为贵人,还有一部分是为了以后自己的日子好过一些,因为做了识女可能就会成为一些大户人家聘请的女先生。
陈庄里的氏女也是分人的,一类是氏女,另外的则是“侍女”,前者与后者有相似之处,也有不同之处,“侍女”是一些贫苦人家的选择,也是改变命运的选择。
知秋折中,选了中间一种,考了识女便找个小城安安静静的活下去,但不是每一个从陈庄里出来的人都会考过识女的测试。
女者,善也;奴者,器也。
这是陈训的首页,知秋记得一位姑姑给她说过,即为奴也要成为最会隐藏的奴,所以只除了被傅婉带走那次,其他的人怕是都不知道‘知秋’何许人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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