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你不就是掌柜?
“还请阁下告知。”
傅婉一顿，又看着鸿雁像一团软骨倚在小榻上，素手将一杯一杯的酒往那未染口脂的红唇送过去，好一幅旖旎美人饮酒画。
鸿雁的媚和李氏的不同，李氏身上总有几分风尘的气息，而鸿雁却是连女人看了都会软了骨头。
过了半晌，鸿雁看着远处，却不说话，傅婉也不轻易开口，坐在一旁看着她喝酒，一时间亭内酒香四溢。
“姑娘可是傅相大人家的嫡姑娘――傅婉？”
略带轻柔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傅婉看着鸿雁点头。
“正是。”
傅婉一开始就说了自己的身份，这人不过也是再次确认她是不是嫡女罢了。
鸿雁见她承认自己的身份，坐直了身子也不像之前那般慵懒散漫，一双嫩白的脚踩在地上与地上的红鞋，大理石成了显明的对比，脚趾也是小巧玲珑的，不过，这样不冷吗？
傅婉看着她一步一步走到她跟前，鸿雁弯下腰，将头搭在傅婉的肩上，
“你如今都这般大了，时间过得可真快。”
鸿雁对着她的耳朵轻轻感叹，傅婉则是僵直了身子，鸿雁刚将头低下来她就闻到了那股经久不散的酒香，而这人还将头放在她肩上说话，更是与常人不同，也和常人所接收的规矩也不同。
似乎是感受到傅婉身子紧张，鸿雁还轻笑出声，傅婉的耳朵也变得粉粉嫩嫩的。
“您认识我？”
鸿雁没着急回答傅婉的问题，反而是又走回她刚才躺在的榻边，看着傅婉的脸，
“你和你母亲长得不像，倒是像你舅舅。”
虽然没有直接回答傅婉的话，但这话也就是在侧面的承认她认识傅婉的母亲，而后半句话傅婉听了更是惊讶，她没想到在这里还有人不仅仅是知道她的母亲，还知道她有舅舅，傅婉真的很高兴，至少不像她的父亲。
外甥像母舅，这句老话倒是在傅婉的身上体现了。
“那您知道傅婉的母亲是什么模样吗？”
“你很好奇？”
鸿雁反问道，反问当然好奇，毕竟她的记忆里没有任何关于母亲的事情，而且府里的人也不愿意和她说，也不能说是不愿意，而是他们也没见过她的母亲，老一辈的仆人都已经辞退了，留下的却都是守口如瓶的。
“是，我的记忆里没有我的母亲，哥哥总是说母亲的智慧，母亲的慈善，所以对着母亲总有些好奇。”
说着傅婉的声音里还有些许低落，
鸿雁见着她的模样有些可怜，朝着她招了招手，等傅婉走过去的时候又让她坐在榻上，与她同坐。
鸿雁摸着她的头，笑着对她说，
“你的母亲很特别，很温柔，说话也是温婉的，而且做事情也是干干脆脆的，不拖泥带水，但是你的母亲也很固执，我从来没有见她红过脸，唯一的一次就是她吵着要嫁给你父亲，可是你舅舅不同意，将她锁在屋里，
你娘亲也是，说要绝食还真的绝食，等我去看她的时候，你娘亲已经绝食两天多了，滴水未沾，后来你舅舅，舅妈见你母亲这样拗不过她，只能应了这门亲事。”
可是故事的结局和话本里的不同，有钱人家的小姐嫁给了这个家徒四壁的男人，又为他生育了一子，本来接下来应该是娇小姐与这男人儿孙满堂，幸福一生的结局，但是又有几个男人能保证自己在有钱有权后还可能会经得住诱惑，傅成也不例外，在傅婉娘亲怀着傅子息的时候就纳了两妾，尤其是宠爱其中的一人——李氏。
后面的事情也不用鸿雁说，傅婉自己也是知道的，不过就是一些宠妾灭妻的事情，可是娘亲是怎么死的呢？而自己的舅舅又是怎么袖手旁观这件事情的？
傅婉听了鸿雁说的，脑子里的疑问一个接着一个跳出来，让她头晕目眩，找不到思绪，这些事情是不是也有关联，还有这些年来舅舅他们怎么不来看她和哥哥。
不过傅婉眼下最大的疑问是，鸿雁在母亲的故事里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傅婉将视线专注在鸿雁的脸上，希望能看出什么，可是却什么都没看出来，倏尔又在内心嗤笑自己，自己连鸿雁的名字都不知道，人家与自己的母亲都认识，早就是见过风风雨雨的人了，哪里会被她这黄毛丫头的眼神吓得住呢？
鸿雁将自己的视线投到远处，眼神却有些涣散，似乎也在回忆往事，傅婉本想问她是什么人，却如何也不好意思开口了，只能求助的看着知秋，知秋却没什么不好意思。
“姑娘，您该吃药了。”
成功的将鸿雁的思绪从往昔拉回来，听到知秋的话直接将傅婉的手捏住，正是大夫平常把脉的样子，脸上也有些凝重。
不过一息的时间，看着傅婉，
“最近有忧思，在烦恼些什么？”
傅婉摇头，鸿雁这才看着知秋，打量着她，眼睛里的凌厉和威严让人沉不住气，知秋却像是没见到一样，但实际上背后已经快湿了一片了。
“你这丫鬟有趣。”
分不清是真的夸赞还是一个寻常简单的客气。
傅婉突然站起身来，朝着鸿雁行了一个晚辈礼，鸿雁也没躲开，就这样受了她这一礼。
“傅婉不知该怎么称呼您。”
鸿雁点了点头，将傅婉拉了过来，坐在榻上，
“你叫我白姨就行了。”鸿雁笑着给她介绍自己，“我夫家姓白，不过这死鬼去的早，也没留个一儿半女的，做了近二十年的寡妇”。
傅婉听了脸上闪过一丝懊恼，但很快又消失不见，因为这也算的上是揭了别人的伤疤，所以傅婉生硬的转移了话题，
“白姨可以给傅婉说一下掌柜在哪里吗？”
鸿雁拍拍她的手，慈爱的看着她，笑着说，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那不就是白姨您嘛。”语气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撒娇，鸿雁自然听出来了。
但却没有应是，反而看着她，
“我说的是你呀，小丫头。”
傅婉疑惑，
“可是之前这里管事的呢？我也是才知道的，这里的管事不就应该是白姨您嘛。”
鸿雁看着傅婉，摇头否认，
“我说你是你就是，这是你名下的财产，你不是掌柜，谁是掌柜？”
“那这里管事的人呢？”
“自然是我。”鸿雁应着。
“可，可您不是说，您不是掌柜吗？”
“我的确不是这里的掌柜，不过是答应你娘亲，帮你守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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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婉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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