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交易
韩山脸上更加热情，指着那厚背大刀，道，“这鬼神刀一百香火小钱。”
又指向冥铁甲胄，“鬼神甲五百香火小钱。”
“若是赵观主采办一套，还能优惠二十。”
“……”
这下换做赵青阳脸色一滞——
“真他娘的贵！”
一把鬼器战刀都要一百香火小钱。一套鬼器更是六百，简直天价。无怪乎韩山见赵青阳有采购鬼器的想法，便欣喜不已。
“韩将军。”赵青阳苦笑道，“在下手上拮据，这鬼器——”
“赵观主可是觉得太贵？”
韩山连道，“这鬼器都是精品，我开出的价格绝对公道。若是不信，赵观主大可四处打听，绝无虚假！”
“不不不。”
赵青阳摆手道，“在下并无此意。只是——”
赵青阳看向地上鬼器，着实心喜。想了想，咬牙道，“韩将军，我要两柄鬼神刀，你看能不能给个优惠？”
此话一出，韩山当即明白赵青阳确实余钱不足。
“两柄鬼神刀。”韩山沉吟片刻，道，“赵观主第一次来我宁仓山方式，你我相遇也是有缘，一百八十小钱！”
此前一套鬼器只优惠二十小钱。如今赵青阳只买两柄鬼神刀，韩山竟也优惠二十。
若不是真心要卖好赵青阳，便是大奸之商。
只是鬼器价格做不得假，待日后稍加打听，便知此人是否可交。
赵青阳面上欢喜，取出一百八十香火小钱递给韩山，抓住两柄鬼神刀，法力一转化为符篆落下。鬼神刀顿时化作袖珍小刀，被赵青阳收入袖中。
这时，韩山也验完香火小钱，一脸惊喜，“赵观主这香火钱品质没的说，是韩某占便宜了。”
“韩将军客气。”
赵青阳回道。
窃运铜钱产出的香火钱品质自不是寻常可比，韩山也是识货之人，能看出倒不稀奇。
韩山态度更好，看向赵青阳，“好。多的话韩某也不多说。赵观主此来，怕不只是购买鬼器吧？韩某在宁仓山坊市也有几分薄面，不知能否帮上一二。”
这是投桃报李。
赵青阳的香火钱品质极佳，一百八十香火小钱的价值，犹在寻常两百香火小钱之上。韩山不好退钱，职责之内帮衬几分却是举手之劳。
“那可要多谢韩将军了。”
赵青阳连忙道谢。
他虽有东邯山步虚观传承，但毕竟老观主身死四年之久。而四年之前，赵青阳还是不入流，能接触的密辛太少。若有韩山指点，也能少吃点亏，少走弯路。
他也不客气，从怀中取出几张符篆递给韩山，问道，“韩将军，不知这宁仓山坊市可有出售符篆的门路？”
赵青阳骤然暴富，为了稳固修为，锻炼法力，这几日绘制了不少符篆。这些符篆留在身上也无用，不如出售。若是能换得几件鬼器那是再好不过。
“符篆。”
韩山接过符篆，神力运转。
“这符篆——”半晌后韩山抬头，看向赵青阳，“没想到赵观主还是绘符制篆的大家，失敬失敬。”
赵青阳绘制的符篆，佐以香火小钱，皆是精品。韩山眼力不差，看出这符篆是新近绘制，将赵青阳误认为绘符制篆的天才，才有此言。
只是他却想不到，竟有人以香火钱绘制符篆。
这等败家行为，简直闻所未闻。
“韩将军折煞在下了。”
赵青阳连连苦笑。
他绘符制篆的手段苦练多年，苦于没有法力，无法绘制。但哪怕如今，绘制成功率也是不高。
每每将符篆绘制小半进程，便后继无力，只得以香火小钱作弊。即使如此，还是多有不甚，废了大半朱砂、符纸。
步虚观的家底，短短几日就被赵青阳败的精光，也是奇才。
“这些符篆全部卖出，怕也不见得能回本！”赵青阳心中苦笑。
韩山不知，只以为赵青阳谦虚。他将符篆递回，思索后道，“赵观主，这些符篆品质不错，不如出手给韩某。”
“这——”
“韩将军也对这些符篆感兴趣？”
符篆，大多借助鬼神之力或天地之力。韩山身为枷锁将军，本就是鬼神之流，虽是最末等，可也用不上符篆才是。
“不瞒赵观主，那些买卖符篆的商贾大多精明。若是赵观主亲自出售，怕是只能得六七成。恰巧韩某有些门路，能卖出高价。”
“韩某也不亏待赵观主，这些符篆绝不压价，只赚个转手辛苦钱犒劳手下兄弟。”
韩山态度诚恳，大气坦荡，让人不禁心生好感。
“如此再好不过。”
赵青阳自无不可。
总归都是要出手。正如韩山所说，卖给那些商贾，不定如何压价，反不如卖给韩山，既能卖个好，价格上也不至于太难看。
“赵观主爽快！”
韩山抚掌赞道。
赵青阳笑了笑，将身上十二张清水符十二张，二十张春水符，十张驱邪符，五张刀兵符，五张引雷符十张取出，只留下刀兵符、引雷符各五张，以为傍身。
“清水符三枚香火小钱。”
“春水符五枚香火小钱。”
“驱邪符八枚枚香火小钱。”
“刀兵符十二枚香火小钱。”
“引雷符二十枚香火小钱。”
“总共四百七十六枚香火小钱！韩某给凑个整数，五百小钱！”
韩山伸手，将所有符篆揽下。
“多谢韩将军。”
赵青阳连忙回道，心中暗暗盘算——
他炼制符篆，统共消耗近三百香火小钱；炼制符篆的朱砂、符纸总价值四百有余，是步虚观数十年积累，其中大多被赵青阳绘制失败化作鬼火烧成灰烬。
这样算来，亏了两百余香火小钱。
即使算上自家留存的引雷符和刀兵符，也亏了近一百。
“真成了败家子！”
“要是被师父知道，怕是一记掌心雷劈死我的心都有了。”
赵青阳心中苦涩，看向韩山，却不见其动静。
他心中一动，顺着韩山的目光望去，恰是落在地上那十数件鬼器上。赵青阳哑笑道，“韩将军这记回马枪当真让在下心服口服。”
“哈哈。”
“过奖过奖。韩某这鬼器甲胄质量绝对一流，赵观主若是看中哪套，尽管拿走。”
韩山大笑道，也不遮掩。
赵青阳摇头一笑，并不反感。
“就这套吧。”赵青阳一早就看好甲胄，此时也不用多看，直接拿下。
五百香火小钱，岂不恰好一套鬼器甲胄！
收起甲胄，赵青阳见韩山满面春风，拍拍衣袍，无奈道，“韩将军，在下这次可真是两袖空空了。”
“哈哈！”
“赵观主果然是妙人！”
韩山大笑，话锋一转，道，“赵观主若是不介意的话，不如你我兄弟相称。韩某虚长几岁，唤一声赵老弟如何？”
“这——”
“赵老弟可是不愿？”
“怎会。那在下高攀了。”赵青阳整理衣袍，拱手道，“小弟见过韩大哥。”
“好好好。”
韩山笑容更盛，伸手取出三柱引神香，“赵老弟今后有事，只要在剑南城境内点燃此香，哥哥我顷刻便到。”
“以后少不得叨扰大哥。”赵青阳也不客气，直接收下。
此番坊市之行，身上香火钱、符篆几乎一空。不过得了一套鬼器甲胄、两把鬼神刀，也算丰收。只是身家一空，要购买炼制步虚心灯的材料却要再缓上几日。
赵青阳也不多留，“大哥，小弟这下一穷二白，便先回了。”
“修行要紧。”
韩山应了一声，将赵青阳送到坊市入口，目送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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