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是不是傻
完了,说错话了。
姬衡瞬间回神,身上的疲劳一扫而空,后背凉飕飕的,气氛很凝重,她顿了片刻,马上干笑道:“嚯气。”
“呵呵,可能是困了,打哈欠。”
霍云横没有说话,只盯着她那张脸看,眉眼和气质,无一不像极了死去的德阳,就连笑起来眉目弯弯的样子,都丝毫不差。
但,可能吗?她已经死了,死在自己面前,万箭穿心。
就在姬衡觉得他是不是知道什么了,自己要不要再编个借口的时候,霍云横转身进了草屋,门‘嘭’的关了,只留下冷冷的一句吩咐,“把菜洗了。”
姬衡错愕了半响,指了指自己,“我洗菜?”扭头看到水池边放着有几棵白菜。
场景,似曾相识。
想了片刻,姬衡终于想起来,这个地方自己来过,记得那年自己刚十八岁,恰是最好的年华。
生辰的时候宫里设了三天的宴,但她却觉得索然无味,看透了只会奉承的一群人,半夜带着几个人偷偷溜出宫,阴差阳错就来到这个地方。
这两间茅屋就是当时买下的,所带的人中,都是俊男美女,来到此处,她随口指了个美男就说:“把菜洗了。”
莫非,当初指的美男是他?
姬衡暗自点头,八成是他了,这是来回报她的呀,大男子汉,真是气量狭窄,都做皇帝了,还记恨自己让他洗菜。
想通这一关窍,姬衡立刻绞尽脑汁的回忆,自己还有没有其他得罪他的地方,奈何想来想去,也想不起来,那会自己很忙,该是没空去得罪一个纨绔子弟吧。
自我安慰了半响,蹲下来开始洗菜。
白菜叶子很宽,但被虫子啃得跟渔网似得,姬衡洗了两刻钟都没洗完。
她是个节俭的公主,平时最痛恨有人浪费,然而此时她却恨不得将被咬过的菜叶全扔了,但扔了就没了,无计可施,只能将被虫子咬的口子全部一点一点的掐掉。
洗得细致,就慢。
但,有人似乎不满意了。
茅屋的门打开,霍云横走出来。
开门的声音惊到了姬衡,她抬头,恰好与霍云横对视,自己是蹲着的,而他是站着的,这就让姬衡心里很不舒服了。
她猛的站起来,但眼前一黑,脚下不稳,“噗通”跌入了水池里。
洗菜的时候姬衡就觉得手冻得生疼了,但突然扑腾进水池里,更冷了,全身从头冻到脚,心中拔凉。
没等她从水里出来,便被拉入了一个怀抱,宽大的披风一罩,将她罩在里头,“这么没用,洗个菜也能洗得惊天动地。”
台词怎么那么耳熟?
姬衡冷得嘴唇发青,瑟瑟发抖,没空洗想,牙齿打颤的说:“冷。”
霍云横的力气很大,抱着姬衡进了屋,里面有床,将她往床上一扔,就出去了。
不知道为何,姬衡竟有种受侮辱的感觉,都湿了身了,难道就没能勾引他?
啊呸,什么思想,出去了更好。
姬衡瞅了一圈发现,悲催的没衣服可换,屋子里只有一张床,一套桌椅,一个茶壶几个茶杯,其余的什么也没有。
简陋得令人发指。
鞋子和衣服都湿了,若再穿定会染风寒,命和面子哪个重要?
姬衡毫不犹豫选择了命,她可是想再活五百年的人物。
磕磕绊绊将自己脱了个精光,然后把自己包裹在被子里,湿透的衣衫和鞋子往地上一扔,“那个,帮忙烤一下。”
喊完她就闭上了眼睛,心里很忐忑,毕竟人家现在是皇帝了,而她什么都不是,身份不对等,人家愿意帮忙吗?
甚至于,她都怀疑外面还有没有人。
“噶”开门的声音。
姬衡一颗心砰砰跳,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不多会,听到窸窸窣窣捡衣服的声音,以及出门的声音。
待门被关上后,姬衡睁开眼睛,看到地上衣服被拿出去了,一颗心落下,呼……这乱臣贼子还算蛮君子的。
骑了一天的马,姬衡现在累得都快不记得自己是谁了,环境虽简陋,床也不是最软和的,但她可是打过仗的人,什么苦日子没过过?
躺着,很快就睡着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霍云横开门进来,火折子点了灯,听到姬衡平稳的呼吸,睡颜眉宇微皱,他看了许久,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似有目光挣扎。
姬衡在睡梦中,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目光没有恶意,仅有的是探究和复杂。
复杂?她不是很明白,仿佛没有理由。
而探究?
探究?她猛的从床上坐起来。
被子滑落,身体一凉,姬衡低头看到自己裸着,立刻尖叫:“啊!”顺手一个枕头砸过去,“登徒子!”
霍云横没想到她会突然坐起来,一晃眼的白花花让他脸色燥红,将手里姬衡的衣衫扔过去,转身夺门而出。
“男人做了皇帝就变坏,连长得像仇人的美人儿都不放过,简直丧心病狂,无底线!”姬衡愤愤的嘀咕,抱着自己的衣裙开始穿。
只是,似乎哪里不对。
哪里不对呢?她翻翻自己的衣裙,没问题啊。
然而,当她翻到自己的粉色肚兜,脸顿时红了……
当时,自己是不是傻?是不是傻!
磨磨唧唧的穿好衣裙,姬衡坐在床上,任凭肚子咕咕叫,也不去理会。
若,一开始知道活过来后会是这样的尴尬,还不如在望乡台上看江山呢。
大约是等得不耐烦了,霍云横在外面说:“用膳了。”
姬衡咬牙,想很有骨气的说‘不吃’。
但肚子叫得实在厉害,她饿得眼睛都花了。
“我没鞋穿。”
鞋干得没有衣裙快,姬衡估计还在烤着。
“噶”门又开了,霍云横端了两盘菜进来,也不看她,将菜放在桌子上后,折身出去了,过了片刻端了两碗饭过来。
“要我抱你?”他说。
姬衡立刻摇头,麻溜的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地上,蹦蹦哒哒的走到桌旁坐下。
天,真的很冷。
抬起脚,不敢让脚沾地,然而下一刻,霍云横的脚却伸了过来,给她踩。
“吃饭。”仿佛没事人般,他淡然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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