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心酸
“朕让你说话了吗?”霍云横心中那个气,要不是看在彭敬易是彭家的人,他此时一定大喊一声打入天牢。
忍啊忍,心中那口气堪堪压下去,便听陈纵横道:“我觉得你身边的彭立不错,不如……”
话还未说完,霍云横便接话,“朕不同意,朕觉得于红年纪一大把了还没嫁出去实在可怜,不如将彭立许配给于红,两人功夫都不错,还可以切磋,莘妲会什么?所以你不要乱配鸳鸯谱。”
于红无辜躺枪,又被说年纪一大把嫁不出去可怜,顿时火气上来,若不是陈纵横拦着,她一定不会手下留情。
至于能不能在霍云横手上讨到便宜就不知道了。
而那边彭立也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什么叫将他许配给于红!于红是女的,他堂堂七尺男儿竟被用许配二字!简直是奇耻大辱!
可对方是皇帝,他真是敢怒不敢言,憋屈得很。
无形之中,霍云横将肉眼可见的所有人都得罪个精光,陈纵横再一次怀疑他之所以能坐上皇帝的宝座是因为运气好!
你看看人家彭敬易,文质彬彬,气势虽然不若,但却不盛气凌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
而霍云横……情商不是一星半点的低。
不过这个是皇帝,就像陈纵横,做君的怎么会用做臣的思维去面对别人?他是九五之尊,要什么高情商?
只是,真的不要吗?
以上暂且不论,陈纵横一听这乱臣贼子竟然要将自己的将军配给一个护卫,顿时怒火中烧,感觉受到了侮辱!
“乱点鸳鸯谱的是你,彭立是护卫,寸功未立,而于红是将军,战功累累,你是侮辱她呢,还是侮辱我姑姑?”
她当即便发作,管不得说这话会得罪彭敬易了,不过就算彭立觉得她看不起他也认了,事实本是如此。
然而,霍云横像是听了什么大笑话,“战功累累?若真战功累累姬衡就不会死!大周就不会亡,整日里跑来找我报仇,姬衡的死她半责任都没有吗?如果不是他们守护不利,姬衡怎么会死?就凭亡国之将此一点,她配彭立就是高攀!”
呼~~~!陈纵横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压住怒火,她这边气得发抖,而于红却越发自责起来,“说的没错,是我保护不周,不然公主也不会早早的就去了,如果公主还在,谁敢对我的终身大事指手画脚。”
“呵,可惜她已经死了!你自责有什么用,你能让她活过来吗?整日里拎不清,只知道找我报仇报仇,如果当时你认真一点……”他突然说不下去了,脸色铁青,眼眸的沧桑仿佛枯败的落叶,让人看了心悸。
“算了,你们爱怎么就怎么吧。”霍云横突然低声说,长长的叹气,昭示着他此时极累,是心累。
话出口,他拖着疲惫的身躯慢慢走出了门,陈纵横愣愣目送他离开,此时此景让她想起那一日。
记得那时她刚与卢世卿有婚约,在长长的宫道上,他站在天桥之下,远远的看着她,手里拿了几支桃花,他说:“恭喜公主。”
那时她想,这个纨绔似乎遇到不开心的事了,纨绔也会有不开心的时候?不是喝几杯花酒,调戏几个良家女就会开心的吗?
后来隔日她出宫在糖人摊子前遇到他,他亲手捏了个糖人递给她,他说:“公主,您觉得糖人有心吗?”
她嗤笑,糖人怎么会有心?“霍公子真会开玩笑,糖人怎么会有心。”
他自嘲一笑,然后说:“公主,我给你的这个有。”
“是吗?心在哪?”她真的不知糖人会有心,他既然说有,那么势必要问一句心在哪里。
霍云横拍拍自己的胸口,什么话都没有说,躬身退走了。
她端看手中的糖人左看右看,也没看到心在哪里,想吃一口,可想起他的话便顿住了,既是有心,吃了岂不残忍?
呵呵,她也幼稚了一回。
将糖人带回宫,便忘了此事,偏偏他又进宫了,与他一起进的还有其他世家公子贵女,糖人模样讨喜,也不知是哪位小公子一直盯着糖人看,像是极喜欢的模样。
“想不想吃?”陈纵横问。
那小公子点点头,声音好听的道:“想。”
“那赐给你了。”
本是一件极其小的事,哪知他当即便告辞离去,陈纵横也不在意,他向来纨绔,迟到早退是常事。
就在她快将此事忘记时,又遇到他,陈纵横记得那是一个夕阳铺满天地的傍晚,她坐在御花园里,斜斜的看天边的火烧云。
他远远走来,身边跟着颐涑,颐涑对他喜欢的紧,而他对颐涑却爱答不理,见她在看斜阳便直直走过来。
“霍公子!无召不得靠近!”太监呵斥他,他也不管不顾,喜欢他的颐涑都不敢闯过来,他却什么都不管。
“霍公子,还请留步,无召不得靠近,公主降罪我等都担待不起。”宫女太监跪了一地,声声劝阻都不管用。
陈纵横撇头看向他,逆着光,他犹如从太阳中走出来般,谪仙如玉,又带着强烈的不羁潇洒,那时她不生气,只是觉得如玉佳公子,真好。
饶有兴致的看着他,想听一听他不顾被降罪的危险闯过来要做什么。
他走到一丈之外的地方停下,直直的盯着她,“公主,心也可以随意赏赐的吗?”
陈纵横好笑,心?那是什么东西,能握吗?能提吗?能拿吗?能看得见吗?虚无缥缈的东西如何赏赐。
她摇摇头。
“既然不可随意赏赐,公主为何要如此作践我给的心?”
好莫名其妙的话,陈纵横皱了皱眉,“你何时给孤心了?孤怎看不见?”
“……”他似乎无语,面色很无奈,顿了许久才道:“那日的糖人。”
这时,陈纵横才想起来,原来他说的是那个糖人,将别人送的东西转送他人确实不礼貌,可她是摄政公主啊,自称孤都无人敢反驳,又怎么会去在意一个糖人呢?
再说了,送给她,那么处理权就在她手,退一万步讲,就算不送给她,她依然有权处置,一个纨绔有说只言片语的资格吗?
“孤乃摄政公主,区区一个糖人都处置不了吗?霍家似乎对孤有很大的意见?”她轻飘飘的道,面色嘲讽。
他一愣,脸色激动得潮红,心口激烈起伏,“对,您是摄政公主,是我想多了。”他说罢规规矩矩的告退,离开的背影落寞而心酸。
就像无限好的近黄昏,终究带有凄凄之色。
这一次,他离开的背影,也是如此,心酸得让人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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