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你是谁
陈纵横一直没睡，将母子两的对话都听在耳里，躺在床上辗转难眠。
“我知道你没睡。”霍云横突然出现，他坐在床沿上，陈纵横背对着他。
不答，装作已经睡着。
“我记得以前，她也不曾这般对我疾言厉色，大约在她心里大哥真的比我亲。”他在倾述，言语中尽是伤感，“以前总听别人说皇宫是藏污纳垢的地方，我便好奇，它是如何的藏污纳垢，如今我总算的明白。”
陈纵横听着听着便也想起年幼时，那时后宫嫔妃真的多，母后为了巩固地位，整日吃不好睡不到，一个新人一个新人的接进宫，让她们彼此争宠，然后再打压，周而复始，仿佛看不到头。
是怎样的决心让她摄政的呢？陈纵横已经不太敢想那其中的诸多因素。
“她大约是厌烦了后宫的尔虞我诈，厌烦了取悦男人，所以才摄政的吧。”这个她，陈纵横知道，定是说的她。
都说最了解自己的人是敌人，古人诚不我欺。
“颐涑男宠无数，别人却说都说她的男宠，她却半句辩解都没有，她是真的恨透了女人取悦男人的戏码。”
陈纵横转身，坐起来，看着他，“你倒是挺了解，看来费了不少功夫。”
“是啊，费尽心机，最后她死了，说来可笑，她说等我长大，可我长大了，她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他低沉的嗓音，伤感的话语，听在陈纵横耳里，心猛烈的被撞了一下，“你……真的愿意做男宠？”
“男宠不男宠不过是个名头罢了，她不会真的找男宠，如果她真如颐涑一样，摄政那些年便不会不近男色，其实她很害羞，行军打仗的时候装得很镇定，其实眼睛哪儿都不敢乱瞄。”
陈纵横瞟了他一眼，“你还跟她行过军？”她不记得当年带霍云横打仗过，他一纨绔，去了还不是送死？
霍云横身体慢慢靠在床沿上，“偷偷跟着去，做她的御前侍卫，可惜她从来没注意过我，她很爱干净，可行军在外，就算没有军情，她也不敢洗澡，不像话本里那些女扮男装的女子随随便便在山野沐浴。”
“你竟等着她在野外洗澡，龌蹉。”陈纵横嘴角扬起微笑，忍都忍不住，“那你为何不跟她说你也在？”
“她定会派人将我送回京城，然后告诉我爹，让我爹把我关起来。”霍云横泄气的道，“他只把我当纨绔公子。”
“这么说来，你好可怜。”陈纵横再也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肩抖不停。
霍云横偏头看她，认认真真的看她笑完，然后正视她，盯着她的双眼，问：“所以，你告诉我，你怎么也知道这些。”
“我知道什么了？”陈纵横反问，她已经习惯了只做自己，此时压根没想要装作别人的样子。
“真正的陈纵横根本不敢跟我谈论这些，而你却笑得如此惬意，说，你到底是谁。”他目光坚定，神色严肃，那双笃定的眼睛，似乎已经确定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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