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争吵
月明星稀的时候，杨氏总算是收拾好了院子和厨房，又给春绵两姐弟端水洗了脚，等两人上床躺好，最后才熄了灯摸上床。
说到这个，林春绵本来一个人睡惯了的，现在三个人合着挤一张小床真是既辛酸，又无奈。
谁让形势比人强呢！
悠悠叹了口气，侧了个身，你就知足吧，还有个房子遮风挡雨，至少不是风餐露宿，挨饿受冻不是。
林氏的自我安慰中……
“春生，以后可不能这样和你四婶儿说话。”四周一片寂静，杨氏的声音突然响起来，显得有些突兀。
林春绵没想到杨氏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虽然杨氏在饭桌上说回来要管教春生，但是他根本就没有做错什么，她还以为杨氏也就是嘴上答应罢了，没想到……
林春生倒是比较早反应过来，反问：“娘，我怎么说话了？”
“那再怎么说也是你长辈呀……”
“长辈？！”林春生被这句长辈刺激了，语带嘲讽：“四婶那幸灾乐祸的语气分明是盼着姐姐昨晚在山里出点什么意外！还长辈？姐姐失踪了一晚上，他们谁帮忙找过？大伯母和四婶就在家里也不帮忙找，还有四叔也在家，结果奶奶这些都不提，还怪你耽误了做午饭！张叔儿李叔儿几个，和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还冒险和我们上了南山！”
失踪了，都没有帮忙寻找？这样的长辈还不如没有呢！
林春绵干脆缩了缩身子，也没打算出声。这杨氏的性子未免也太弱了，什么事情都忍着，让林春生提醒提醒也好。
“这不是你四叔四婶都忙么。春绵失踪了，他们也很担心……”
林春生直接打断杨氏的话：“娘！”
“家里和和气气的才好，什么事情忍忍都会过去的。”
“忍忍忍……娘，你就知道要忍！”姐姐失踪后的冷暖让林春生再也忍不下去，他猛地坐起来，“要是这次姐姐没有找回来怎么办？！还有，要不是今天姐姐将那事情扯到小姑身上，让奶奶发了话，还不知道她在外面怎么说姐姐一晚没回来的事儿呢！是不是一定要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你才……”
“那你要娘怎么办呢！”杨氏也坐起来，说着还落下泪来，“你爹去打仗，五年都没回来。家里就只有我们三娘俩，连个做主的男人都没有。娘也不希望这样的。你姐姐失踪，难道娘就不着急吗？他们冷眼旁观，难道娘就不心冷吗？可是能怎么办呢，要是被赶出去，我们三个怎么活！”
“娘……”
林春绵没想到杨氏步步忍让竟是为了她和林春生，怔怔地望着黑暗中缩成一团的杨氏，眼前闪过她在林老太面前护着她的样子，她在院子里默默忙活的样子，在林老太的打骂下低头沉默的样子，只感觉心底满满的都是酸涩。
“都怪娘，是个没本事的，让你们跟着受苦……”
“娘……你别哭了……”说着，林春生自己倒是扑进杨氏的怀里哭了起来。
林春绵也反应过来，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拍着两人的背：“娘，春生没有怪你的意思的。我也是。这不，我也找回来了，人也不傻了。这是大喜事啊，哭什么呢。这以后啊，爹不在，我来保护你们！”
“还有春生，你也别哭了。半大不小的人了，还哭鼻子，不嫌丢人啊！”
经过一番折腾，杨氏和林春生总算是止住了眼泪。林春绵扶着两人重新躺下，没过一阵，就听见两人的鼾声。有些无语地摇摇头，勾唇一笑，这两人真是……这么快就睡着了。
明月西斜，皎洁的月光透过薄薄的窗户纸，散落在坑坑洼洼的泥地上。
林春绵却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没有半分睡意，反倒是把肚子整饿了。那么一点粥，根本一点都不抗饿呀。她是最不能忍饿了，不是有句话叫人是铁饭是钢吗？反正也睡不着，干脆就爬起来，打算去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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