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吃得饱与吃得好
林春绵最后多采了一些香菇、茶树菇和木耳。香菇和木耳可以送人，还可以给家里添点菜；茶树菇晒干了，等到三叔去镇上带着也方便。而金针菇和杏鲍菇便没多采，这两样适合鲜吃，无法长时间保存，这里的人都不认得，便也不方便送人的。
走着走着，她发现一件奇怪的事情，不由嘀咕：“这山上怎么红薯、芋头这种很少啊？走了半天都没见到一个？”
“这是当然的呀，”林春生反而觉得姐姐的话说的好奇怪，“红薯芋头这些都是吃饱的，这山上要是有，村民早上来挖走了！”
“可是这些菌菇……”
“这些菌菇又吃不饱。”
林春绵瞪圆了眼，真是不识货，这些菌菇可是有营养着呢，而且味道也很好。竟然用吃得饱吃不饱来衡量，真是……不过，她今天骑着老黄牛将靠山村看了个大致，很多村民都在温饱线上挣扎，吃都吃不饱，没有想过怎么吃得好也是可以理解的。
说起来，林家在村里也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了，出了个秀才，还有田有地的。
时间一晃，一个下午就过去了。瞧着太阳就要落山，两人便又骑着黄牛往林家走去。下了小山坡，过了一座桥，正好遇上那些放了学的熊孩子。
他们站在私塾前远远看着，又起哄着喊起来。
“放牛娃来啦！”
林春绵皱了皱眉头，扬声喊道：“喊什么喊，都散了。”语带嘲笑，还把他们当稀奇动物般围起来观赏，真是令人不爽。
“偏就喊了，你待怎么着？”
一个五六岁的熊孩子将脑袋一扬，一声招呼，然后后面的人便跟着喊得越发起劲。
“放牛娃来啦！”
“放牛娃又来啦！”
“放牛娃又又来啦！
那声音参差有致，都能编成歌来唱了。林春绵这才发现领头的又是午时在小山坡脚下遇到的那个孩子，哼，真该给个教训。当下便不顾林春生的阻拦下了牛背，问：“小屁孩，你是谁家的孩子？”
那熊孩子一听却是气炸了，“谁是小屁孩！”
“谁答应，我就说的是谁啊。”
“你！”那熊孩子“你”了个半天也没有“你”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喊了一句：“你这个丫头，嘴巴倒是伶俐得很。不过你再说，本公子就不让你们上那小山坡放牛了。”
林春绵笑了：“你说不让就不让，难不成那小山坡还是你家的？”
“本就是我家的。”那熊孩子又将脑袋一扬，那得意扬扬的样子就像一只开屏的小孔雀在炫耀自己的羽毛。
林春绵一愣。
林春生这时候也下了牛背，拉拉她的衣袖：“姐姐，这是杨地主家的儿子杨业。”
原来这个私塾就是为他建的呀。不过就算他家里再有钱有势，也是个小屁孩。林春绵也将头一样，一副看不起他的模样：“原来是个靠家里的呀。”
“我……我不单单是靠家里的。”
林春绵笑了，一副怀疑的样子：“是吗？那要不我们比比。如果你赢了，我就承认你不单单是靠家里的，自己也是个本事的。要是我赢了，你带着你那些人就不许在笑话我和弟弟。怎么样？”
“比就比！”
“你能代表他们发话？”林春绵有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
“当然能。”杨业信心十足，见她仍是不相信的样子，转头看着身后一堆比他大的熊孩子：“本公子能代表你们吧。”
“能。”
“当然能。”
“杨公子说了算。”
那些孩子连连应声。
杨业见状，还满意地点点头，觉得自己真是威风极了，当下志得意满地看着林春绵：“说罢，比什么？”
“就比吹曲子吧。”
杨业哈哈大笑：“吹曲子？你一个乡野丫头知道什么是曲子吗？恐怕你连竹笛，箫，勋这些都没有见过吧。”
林春生和一些围观的熊孩子都听得一脸茫然。竹笛？箫？勋？这都是些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听都没听过啊？这乡野小农村的，这些五六七八岁的孩子也就玩玩泥巴，捉捉蚯蚓，放放牛，家境好一点的，也就上个私塾，刚刚开始接触文字。琴棋书画都是些高雅的文人墨士，大家闺秀所接触的东西，他们不懂也是自然。
林春绵没想到这小屁孩还挺有见识，却是微微一笑：“谁说要用那些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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