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灵从哪儿来
舜生无言，店长便走出去了。
舜生想了想，也放下折纸跟着走出去。
“怎么也出来了？”店长刚啪嗒点上烟，含在嘴里说，“你又想来一根？”
舜生抿唇淡淡一笑，说：“不了。”
“喔。”店长继续默默吸烟，吐烟。
“练与，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瞒着我们。”舜生语气没什么波澜，似在聊今天夜晚的风凉不凉一样。
店长夹眼的手指停了一秒，但没有被舜生发现。随后道：“能有什么事儿瞒着啊。你跟萧景两个人机灵的跟什么一样。”
“看来昀玄师是知情的了，只有我和萧景不知道。”舜生说。
店长烟吸到一半被噎着了，立马就开始咳嗽。
没想到被个小姑娘套路了。
“到底是什么，至少告诉我吧。”舜生望着练与的侧脸，面上看不出什么情绪，宛似在看今夜的月亮不亮一般。
店长深深吸了口烟，听得到燃烧变快的烟尾在空气中轻微的响声，发出忧愁的亮光。
他细细想了一想，忽然觉得这件事其实也没有必要特地瞒着。虽然当年的季听昀看起来比较难以接受，现在倒也已经习惯了。萧景和舜生都是成年孩子了，这件事他们也总会面对，现在告诉他们，也不算是太大的打击。
于是店长舔了下嘴唇，准备以一个平淡委婉的口吻开始讲述，结果他刚偏了个头，目光就定在了马路对面的某个位置。
见店长神情有变，舜生问：“怎么了？”
店长手轻轻点了下她的肩膀，说：“你先回店里，我临时有点事儿。”
舜生微愣，眼见着店长下秒就点掉了嘴里的烟，扔进了店口的垃圾桶里，匆匆横穿了马路，走到对面一个穿着黑衣戴着黑色兜帽、两手插在口袋里的人面前。那人微微抬头，只露出个下巴和嘴唇，这个距离舜生也看不真切。
刚交流了两句，店长便与那黑衣人并排往一个方向走了，脚步也有些匆忙。
舜生看着店长与那人渐渐消失在黑暗中的背影，恍惚间又冒出了那个想过很多遍的想法。
有时候她觉得，店长就像一个恒星，很多人都像一个个行星一样围着他转，每一个几乎都互不认识，互不相干。她也是其中一个围着店长的行星，既无法参透他，也无法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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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黑帽子的人叫尤绎，是店长作为一个玄师所放在外面信息人。但店长雇佣他的时间还不算太久，对他能力的了解也有局限。
尤绎一边走，一边在兜帽里笑得格外妖柔，好像是头一次调查有了个好的成果而自感得意。
“怎么样，那群灵出现的原因有眉目了吗？”店长低声问。
尤绎说：“先不说这个。城东边有一家小型织布厂，四十多个工人。昨天不知被什么人烧的干干净净，一片布都不剩，一个活人也没留。现场状况惨烈到无法想象。”
“你怎么知道是别人故意做的？”店长皱眉。
尤绎一笑，从口袋里掏出个塑料物品袋递给店长。里面时一个黑不溜秋的球，不是很重。
店长问：“这是什么？”
尤绎说：“我猜是一个不锈钢楼梯上的装饰球。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上面烧焦的成分。我初步提取查验了一下，你猜猜，我发现了什么？”
店长被一问，心里突然一句mmp：“猜你个头啊，快说。”
尤绎略失落地努了个嘴，说：“我发现，这里面有稀有暗器驭炎球里的淬粉成分。”
店长一惊，说：“这么说，这场火灾不单纯，有可能是有人用驭炎球引发的？”
尤绎昂了个头，把眼神从兜帽檐下露出来，道：“玄师。”
“嗯？”店长看他。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有人故意的啊，还可能啥啊。”尤绎喊道。
店长垂了眸，说：“我知道。说不定，是我所知道的同一个人干的。”
“什么人啊。”尤绎饶有兴趣地问，“看看是不是就是我所调查到的嫌疑人。”
“没有实际的名字。叫作九主。”店长说。
尤绎一听，惊喜道：“对，就是他。我查的也是个叫九主的人干的。不过我想，应该不是他亲自做的，或许是他的手下做的。听说他有四名厉害手下呢。”
“嗯。”店长想起在桂林禄子园遇到的那些人。
当时虽没看清在车里究竟有几人，长什么样子，但听尤绎这么说，看来是两个了。
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么清楚？连几个手下都知道。百晓生庵婆怕是都没你知道的清楚。”店长略带笑意地说。
尤绎一脸骄傲，昂着头道：“庵婆都多大了，我正年轻，做调查当然要比她灵活厉害。这都是小事儿。”
“哦，这样啊。”店长一脸“我就静静地看你装”地表情，附和着点了下头。
“所以呢，这件事与我让你调查的那群灵出现的原因有什么关系？”店长回到正题上，问得尤绎气势一落。
尤绎“呃”了声，说：“虽然那群灵的来源我还没有完全查清楚……但我想，肯定还是与九主这帮人有关系的。我猜想的是，这个工厂里的人惨死，必然也会产生数量不少的灵，这情景……你不觉得很熟悉吗？”
店长沉着脸，说：“你意思是，之前那群灵也是有人故意残杀活人导致的？”
尤绎扬了扬嘴角，意思是默认。
店长说：“究竟，是什么样的目的……能让那帮人做出这种惨无人道的事。”
尤绎看向店长，脸色倒不像店长那般沉重，说：“这个目的，总要一点点搞明白的。但我们现在可以先确定一个小的事情。”
店长接道：“他们是为了杀人，还是造灵。”
尤绎笑着，洁白的牙齿很好看。他说：“玄师也很聪明嘛。”
店长继续说：“如果他们是为了杀人，这件事只能交给警方了。”
尤绎走着，鞋子间或在地面上发出拖沓摩擦声。不屑地说：“警方才管不了他们。这件事明明已经发生了一天了，可满城也只有我这样的人知道。他们封锁信息的手段很厉害。我想，即使警方知道了，他们也有能力再次掩盖过去。毕竟，他们是灵力者。”
店长看着尤绎，觉得他最后这句话带着些私人的仇视情愫。毕竟，尤绎只是个普通的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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