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像一个人
车子停在她熟悉的街道中，那是大学城新建的澳门风情街。除了少量的平民服装店，大多的店铺经营的全是餐饮。
一路，他们在沉默中度过。
金浩宇扫了眼周边的店铺，问道：“想吃什么。”
他的语气不快不慢，听着有些低哑疲惫。
林雪阳随便指了一家豆捞店，淡声道：“就这家吧。之前来过一次，还不错。”
澳门豆捞。这家饭馆他最是熟悉，因为在国外的那个女人很喜欢这家的厨艺。还没毕业的时候，他就经常和死党夫妇陪着凌微在这里吃饭。算起来也是每周一次的小聚，虽然每次聚餐，凌微都会带上她喜欢的黎川。可是只要能静静地看着她，他就心满意足了。
现在想来，这种满足真实太蠢了。
林雪阳见金浩宇的脸色变了变，略疑惑地看着他。
“进去吧。”金浩宇吸了口气，大步朝里走去。
好久没来这家餐馆了，服务员也换了一批。只是那前台的收营员还是那个小身板。
“哎，同学，你来啦，”收营员见着许久不见的常客显得有些热情，见着一同进来的林雪阳，他咧着嘴呵呵地笑着，“你们很久没来了，是毕业了？”
金浩宇不答，脸色看着有些冰冷。随便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这令林雪阳看着有些尴尬。她自认是高冷一族，可若是有人热情招呼自己，她也是礼貌回应。至少得给对方个台阶下。
“嗯。”林雪阳莞尔一笑，代替金浩宇回复收营员。
收营员只觉得眼前的女人似曾相识，和之前来的那个校花女神有些神似。收营员只是讪讪地笑着，不敢贸然招呼。倒是不怕认错人，就怕说错了话，冒犯了客人。毕竟现在这社会，女生整容微整的事例太多了。
由于是过了用餐高峰期，他们的菜来得特别快。两个人吃，却上了五六个人的份，林雪阳只听金浩宇同收银员说——按之前的菜式来。
“你之前经常来这里？”林雪阳问道。
金浩宇瞥了她一眼，看向窗外，冷漠地轻应了一声，“算是吧。和几个朋友偶尔来这里聚一聚。”
林雪阳听着肚子咕咕叫，又看了眼冷着脸看去外边发呆的金浩宇，提着筷子开动。
她只吃她喜欢的，一餐下来，醉虾和牛柳的餐盘被扫的一干二净，其它的东西却纹丝不动。
“好了。”林雪阳提醒说。
她吃完也有好一会儿了，只是不想与这男人说太多话。他一直坐着看着窗外，从头到尾没说过一个字。只是当他看到桌上那两只空了的盘子时，他显得有些愕然。
“你也喜欢这两样菜？”
也？
林雪阳先是愣了愣，随后点了点头。她以为他也喜欢，只是听他那淡漠的声音却是说——你们还真像，她也喜欢。
那声音听着有些失落，有些孤独。令她疑惑地凝了凝眉。
看他的神情，直觉告诉她，金浩宇口中的那个人是个女的，还是他喜欢的女人。
心中不由一阵冷笑，原来她像一个人……
林雪阳思忖了片刻，看着他结账出门。她留意了一下角落吧台处的照片墙。那是顾客就餐时的留影，情侣，团队的照片都有。她想知道金浩宇说的那个人是谁，可她不会蠢到亲自问他。
心里有了线索，女人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弧度。
“等等，我去一下洗手间。”餐馆门口，林雪阳对着在前方走着的金浩宇说道。
男人没有停下步子，只是淡声答应着。
照片墙上的相片贴得密密麻麻，但是一些常客的相片还是会被摆在最显眼的位置。
目光落在一处五人合照上。她只认识相片中的两个人，一个是附近奶茶店老板的女儿刘芒，另一个就是金浩宇。
三个男人两个女人，挨着一个瘦瘦高高的男生身边的女生长得与她有几分相似。柔顺的长发，标准的鹅蛋脸，还有那双简直是一模一样的杏眼。只是照片中金浩宇看着最是孤独……
金浩宇是因为这女人才留下她的吧。林雪阳的目光在那陌生的女人脸上多停留了几秒，面色沉了沉。
车内，金浩宇反常地放着轻柔的钢琴曲。她睨了男人俊冷的侧脸，挑眉问道：“这是石进的钢琴曲吧。”
金浩宇瞟了她一眼，冷淡地说：“你知道？”
林雪阳抿了抿唇，浅浅一笑，说：“这首爱如烟花一瞬间算是钢琴的入门曲，小时候我就弹过。节奏时快时慢，旋律有些悲伤。是我最喜欢的……”说着说着，她看向身边正沉着脸的男人，问道，“只是没想到，你也喜欢这曲子。我还以为这种曲子只有多愁善感的女生会喜欢呢。”
她能肯定这个曲子和那个女人有关，林雪阳用探索的眼神看着金浩宇，见他有些不快地换了曲韩国的流行音乐。林雪阳闭了口，嘴角依旧是一抹淡淡的笑意。
“还有……”片刻沉寂，林雪阳突然开口说，“你说的一年之约……”见金浩宇把着方向盘，看向自己，她说，“我答应。”
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诧愕，双眸紧盯着她看。
“开车就别乱看了，危险，”林雪阳倒是一脸平静，像是认命了一般接受着这场钱色交易，“但是我有几个条件。”
金浩宇不屑地冷笑一声，瞟了她一眼，说：“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既然是交易，那不能只是你一个人说了算，”林雪阳一脸认真，坚决道，“我可以留在你那里，但是出了门我们全当不认识。如果让人发现了我们的关系，你要对外称我们是男女朋友，到时候你放我离开，也可以说你甩了我。第二，不能限制我的自由，不能影响我的学业。第三……”
“什么？”他问。
“……”林雪阳垂下眸子，暂时她只想到这些。
“就没有金钱方面的要求？”
见他开口，林雪阳显得有些傲慢，“钱方面，我相信你这个大少爷不会亏待我，我不担心。”
她要尽量顺着他，只要让他厌倦了，相信不出一年，金浩宇就会赶她走。男人有点钱，还不都是喜欢玩。那她就陪他玩几天。
车子停在别墅门口，林雪阳下了车，看着依旧坐在位置上的金浩宇，这才想起他要出去。
她一身潇洒地甩上了大红色的车门，冲着车内的男人妩媚地微笑着，说：“晚上，我等你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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