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皇后之痛
萧子宸的捷报不停的传到皇上耳中，御书房内，他脸上的喜色如何都遮掩不下去。
“赵喜，你瞧朕的儿子，哈哈，打的北狄毫无还手之力，只能像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好啊，太好了。北狄王带兵退去了腹地，哼，以后看他们还敢觊觎我大梁！”
“是，”赵喜笑脸附和道。如今皇上宸王是越发喜欢了，太子之位恐怕也是囊中之物了。
皇上拿起桌上的另一个线报，那上面说李璨已经身亡，他心头的这块大石也终于落了地。李家，权倾朝野的李家再不复存在了。他的皇后呢，还有什么可指望的？
“皇后如何了？”
“启禀皇上，皇后娘娘身边的近侍说皇后的头痛较之以往更加严重了，常常整宿的睡不着觉，太医诊治了也不见有什么效果。”
“她还时常诵读经书吗？”
“是。，听说娘娘在幽禁时不吵也不闹，整日翻看经书。”
皇上沉眸思索，是时候见见她了，不要她再有什么痴心妄想。
“走，去见见她。”
皇后宫，偌大的宫羽没有什么声响，除却几个打扰院子的婢女也不见其他人，冷清的不像是皇后的住所。皇上摒退了想要通传的宫人，漫步踱进了殿内。同样的陈设，同样的浓香，无论他何时来都抑制不住的胸闷难以呼吸。他甚至想不起皇后从何时起开始点这些浓郁的香薰了，他也不记得他从何时起就不再将她当作他的女人来看待了。
转身来到侧间，皇后正散着一头乌发静心看着经书，许是看的有些久了，她闭目拿起木鱼音律整齐的敲击着。
她的贴身侍婢见到了皇上走来，又惊又喜。刚要去回禀皇后就被皇上制止了。
侍婢会意，行了个礼就退出了门去。赵喜合上殿门，候在门口。
皇上也不说话，他的视线始终在皇后身上打转。他的发妻，早没了少女的身影，她嫁给他时不过才二八年华，时间过得可真快，他老了不说，皇后也芳华不在了。
“皇后。”
皇上轻言出声。
木鱼声倏忽停下，皇后凤眸睁开，并未回头，而后木鱼声又响起了。
“嫁给朕可有后悔过！”
皇上突然就想知道，他的皇后，一直被冷落于深宫，会没有后悔的时候吗？
“皇上今日是来谈心的吗？”皇后淡然问道。
“就当是吧。”
皇上叹了口气，寻了个椅子坐下。
“你嫁给朕已经二十多年了，这二十年来，有没有后悔过？”
“如果后悔能改变这一切，我真希望是。”
皇后话中是说不出的沉痛，“可我从不后悔嫁给皇上。”
“我遇到皇上时，你还是个皇子，一心想要争得皇位。我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你的笑那样夺目，又那样温暖，我发誓要嫁给你的，结果顺理成章，我成了你的妻。”
皇后陷进了自己的回忆里，那年的岁月多好啊，好的让人不敢轻言打扰。
“是，朕当年娶了你，封你做了皇后，也完成了自己对你和李家的承诺。”
“可是你不爱我！”
皇后痛苦道，“你不爱我。既然不爱我，又为何要娶我？”
“就算你知道朕当时并不爱你，你就不会嫁了吗？”
皇上反问道，她是李家的女儿，不管她想不想，这场婚事都已由不得她了。
“呵呵，是啊，纵使你不爱我我还是会选择嫁给你，因为我爱你，很爱很爱你。”
一行清泪落下，皇后抚着胸口无声哭泣。
“你给了我荣宠，给不了爱。在这孤寂的深宫里，我日日夜夜都在期盼着，期盼着你能来看看我，陪我说说话。可是这么久了，我都没能盼到。我对于你，究竟是怎样的存在，空气吗？玩偶吗？”
“为什么你可以对薛贵妃宠爱有加，却不愿分一点点爱意给我呢？我爱你不比你爱她少多少！”
皇后撕心裂肺的哭喊着，这些话憋在她的心里那么多年，它们生根发芽，没日没夜都在仇恨的叫嚣着，让她发狂，让她发怒。
“哈哈，帝王无情。”
皇后自顾自的说着，皇上也成了无言的看客，是在忏悔还是不敢回首呢。
“你爱她吗？其实不然吧，你爱的是你可以掌控这女子的未来，你爱的是你的皇权所带来的欲望，胡扯！都是胡扯！你连心都没有，那懂得爱人！”
“你…”皇上痛心，胸口的憋闷更加严重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
皇后不理他继续说下去，“边关之祸是你一手造成的，你害死了自己的好兄弟，现在有懊悔过吗？你得不到的就要别人也得不到，可是他不是你，他敢为了自己喜欢的人付出一切！”
“你说够了没有！”
皇上恼恨道，这些往事他一遍遍的想要忘记，可每当夜晚来临就会蹦出他的脑海躲避不及。他悔啊，可是还能如何弥补！
“不够，这些话我憋够了，我也受够了，如果可以选择，我宁愿此生都没有遇到你，我不想做这皇后！”
“哈哈，不想做皇后？真是可笑！”
皇上鄙夷道，“李家费劲了心思不就是让你稳坐这后宫之位吗？你耍尽了手段，也不过是为了手中的权利和李家的利益。”
“我为了李家？”
皇后指着自己问道，“我为的一直都是你啊！是为了你的皇位能够稳固！你说我耍手段，我的儿子没了，她们却喜笑颜开，凭什么！”
“朕说过了，那是意外！”
“不是意外！是谋杀！他们杀了我的孩子！我诛他们九族何错之有！这深宫大院，试问谁没点手段和心机。你以为其他的妃子不会吗？那皇贵妃不会吗？”
“她不会，她不是你，她善良！”皇上驳斥道。
“善良？我难道不善良吗？我的不善良是你们一步步把我逼到这一步的！”
皇后一手扫落了手边的经书，日日夜夜的诵读并不能达到她心里半分，面上的平静却是压抑着无尽翻涌的心绪。
“皇上啊，现如今的你早不是当初的人了，我们都是一样的，为达目的誓不罢休，没有人可以在这深宫中例外，否则等待的结局就只有一个，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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