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线的彼端—命运的分叉口 36
境界达到了古神之境,也即是仙道中的太乙位业的时候,伊芙才明了自己最强权能光辉之主的真正用法。
权能实质上是规则力量的延伸,是冥冥中某几种特定规则的外在映射。伊芙所持有的战争与信仰化身这两项权能是这样,薇薇安与生俱来的无上权能末日审判亦是如此。
权能因为是作为多重规则的外在映射而存在的力量,因此涉及到的力量属性一般都很复杂。以薇薇安的无上权能末日审判而论,就涉及到了灵魂、预言、审判、因果、复仇、空间、毁灭、救赎等多重力量属性。
即便是像位面诸神、西天佛陀、天界仙人这些存在所具备的权能,其属性也不是完全纯粹的。宇宙中曾经存在过的权能中,99.9999%以上都是根植于底层规则所衍生的次级规则。看似力量属性十分纯粹,但深究下去,构成这项次级规则的源头便具备多重属性,其所映射出去的权能就是想纯粹也纯粹不起来。
但相较于那些存在所持有的权能,无上权能在任何方面都具备压倒性的优势。虽然普通权能与无上权能都具有多重力量属性,但就和直射到身上的阳光与被镜面多次反射后的阳光之间的区别一般,其强度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无上权能这种由多条底层规则,共同映射所形成的复合型权能,有着强大且不可思议的能力。对付平级或是更低级的敌人简直无往不利,堪称清场大杀器,所以才有无上权能这一称呼。但在面对邪神这种更高层次的敌人时,这种属性繁杂的力量,却很难在其身上起到应有的作用,往往无功而返。当年星神文明七位至强星神惨败于邪神之手,其中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存在。
但伊芙那名为光辉之主的权能却完全不同。
伊芙的这项权能,只有一个属性,那就是光,掌控一切的光。
最简单的规则中,往往蕴含着最强大的力量。相对于别的权能,伊芙的光辉之主,简直就是单一规则的完美映射,几乎等同于规则本身。当年,薇薇安和伊芙在互相交流的时候,就很是羡慕伊芙这极端纯粹的权能。
但在证得古神境界之后,伊芙却通过上次与永恒国度沟通时得到的知识发现,她的这项权能远不是光之规则的映射那么简单,因为它本身其实就是光之规则。不是外部的某项或某几项规则映射出的力量,而是它本身就是纯净的规则之力。它的源头不在外界,而是发自于伊芙的心灵深处。
从某个角度来说,光辉之主这项权能的根源,根本就是更高层次的光之力映射。那是比这个世界的光明规则、光明面原力甚至是光之本源更高层次的光,从伊芙的心灵深处所投射到外界的力量。
伊芙站在世界门户的前方,眼下她已是整条防线所剩的最后一人。就连恢复了一些力气的薇薇安,都在不久前被炼星者文明的几位绝世强者合力打成重伤,不得不退回自己的世界疗伤。现在,她就是挡在敌人面前的最后一道关卡。
伊芙低下头来注视着自己右手食指顶端,有一缕如同烛光般微弱的光辉,在她的注视下从那里缓缓亮起。那是从她心灵深处流出的最原始最纯净的光之力,因为没有掺杂过任何能量与概念,因此力量极其的微弱。但整个秩序领域中的光,却都在因这缕微弱光辉的波动而微微震颤着。
伊芙抬起头,眺望着远方那如同潮水般涌入秩序领域的敌人们。然后,对着他们缓缓伸出了自己的右手食指,让那微弱的一缕光辉,化为流光射了出去。
这缕细微到肉眼难辨的光辉,穿透了秩序领域的控制区域,投射到了外部宇宙中。在宇宙背景中那无数纵横交错的光辐射笼罩下,这缕细微到极点的光辉并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但在它出现在这片星空中的瞬间,就有无数炼星者文明的强者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恶寒,就仿佛是孤身一人直面邪神时的感觉一般。那是覆盖天际的死亡阴影,那是对自己的生命之火熄灭的绝对预感。
随后,整个宇宙震动了起来。
在星空中前行的,是一道细得几乎无法用视觉来捕捉的微弱光辉,貌似没有任何特殊之处。但每当它向前行进一段距离,以这道光辉为中心,数亿光年的范围内就会变的更明亮一些。这代表着在深层空间中,宇宙光明面原力开始高速凝聚。没等这缕光辉前进多远,这片广阔的星域就被极度密集的光明面原力化为了比恒星核心更加炽热的纯白之地。
在那道光辉的四周,无数不同类型光辉自虚空中浮现,亿万种不同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居然凝聚出了如同帷幕般璀璨的光晕和虹带。在光晕与虹带中,无数神秘的符文与线条沿着玄妙的轨迹不断往复旋转着,那是这个宇宙光之本源下属所有规则的投影,它所代表的就是整个宇宙光之力的最深层次奥秘。
这束光辉并不如何强大,它的真正强悍之处,全在于它所具备的规则力量。它在引动了光之本源的共鸣后,形成了极为恐怖的连锁反应,无法计量的磅礴光明面原力被凝聚在这束微弱的光辉附近,再辅以光之本源映射于此的无数规则,最终形成了足以湮灭星系团的恐怖光之天柱。
而正在远方的星空中,与那些炼星者文明的最巅峰强者缠斗的邪神,则是猛的一愣,它刚才突兀的感觉到了一道无比熟悉的力量波动,那个力量波动的主人则是...
“战争之主!你竟然还敢现身!!我要杀了你啊啊啊!!!”
出现在猛然转头的邪神视线中的,是向着它直射而来的巨大光之天柱,那是它无比熟悉的招式,那是战争之主所持有的最强之光,也是曾经在过去杀死了它两位兄长的无上伟力。
在这曾在遥远的过去击杀过邪神的恐怖攻击笼罩下,整个星空乃至整个宇宙都被光之天柱捅出了一个无比巨大的空洞。在这个空洞中,时间洪流、空间结构乃至最为基础的底层规则,全部被化为齑粉,无论是什么都没有剩下,万象万物尽归于无。
而在光之天柱巨大力量的作用下,空洞附近的时空结构都被完全扭曲,形成了一个巨大到难以形容的时空漩涡。无数体积堪比甚至是超越银河系的恒星系,在之后的十几亿年中,被这个时空漩涡的力量所带动,星系结构逐渐瓦解,化为了一个巨大的星云围绕着这个空洞缓缓旋转着,形成了被后人称呼为星河漩涡的浩大自然奇观。
面对着战争之主赖以成名的最终奥义,即便是掌控法则力量的邪神也不敢大意。它当即撤去了压缩自身体型减少自身消耗的秘法,让自己的身躯回归到了完美形态下高达万里的巨人形态。
恢复完美之躯的邪神,其体外的能量波动骇人之至,光是最外层震荡着的能量,就足够将太阳一般巨大的坚固中子星直接震碎。想要突破这层凝聚到极点的能量,就算是大罗极境的强者也完全没有把握,那几乎超过了他们能力的最高上限。
它的双手上,更是通过疯狂涌动着的法则之力,凝聚出了暗红色的诡异光芒。那光芒无比的邪异,简直就是噩梦最深处的梦魇一般,即便是道心坚韧的真仙看上一眼,也会当场元神碎裂而死。就算是被这光芒所笼罩的空间,都出现了异常诡异的现象。无数的人面蠕虫虚影从空无一物的空间中钻出,不断的蠕动着,将这片空间蛀出了大量不知通往何方的血色孔洞,有些孔洞的边缘还渗出了血水一样的液体,其诡异邪门之处令人不寒而栗。
当那光之天柱和巨人闪耀着暗红色光芒的双手接触的瞬间,数百光年之内的空间瞬间扭曲撕裂,各色能量四处激荡,将这片区域中曾经存在的一切都搅散成了虚无,就仿佛是宇宙终结的那一刻一般。
在超越了一切力量的光之伟力压迫下,巨人双手上闪耀着的邪异暗红色光芒渐渐黯淡了下来,它的双臂开始从指尖末端寸寸崩碎,即便它全力以赴的调动法则力量去强化光芒修复伤害也未能阻止这一过程。那些在空间中打洞的无数人面蠕虫,更是在无尽的光辉照耀下,被炙烤出一阵阵紫黑色的烟雾,和那些去向不明的空间孔洞一起被压倒性的力量化为虚无。
仅仅一个瞬间,邪神所化的巨人便被这光之天柱彻底碾碎,化为了巨大空洞的一部分。在空洞中,一切时间、空间、物质、能量都不复存在,就连位面之间的时空乱流都彻底消失,剩下的只有一片虚无,想逃也无处可逃,这就是伊芙为这位邪神所准备的葬身之地。
在这种环境下,就算是将意志寄托于宇宙本源的邪神,也会丧失一切复活机会,彻底陨落于此。因为在这里,环境已经接近于虚空状态,和这个宇宙相关的一切都已不复存在,其中自然也包括邪神死亡后崩散的无数资讯。
在这里死亡的邪神,和死在虚空中别无二致,死亡后的一切资讯都不可能再被宇宙回收利用,想要再复活就不那么容易了。要知道,资讯在宇宙内部是不灭的,邪神即便被打的灰飞烟灭,构成其身躯与灵魂的资讯也依旧存在于宇宙中,只是崩散成无数细微的资讯碎片罢了。邪神可以在之后的岁月中,借助宇宙本源的记录,以寄托在本源中的真灵为核心,一点一滴的聚集这些崩散的资讯碎片重聚真身,进而完美复活。
但以它们寄托本源的深度,没有之前崩散的资讯碎片支援,仅凭寄托在本源中的那点真灵,想要再度重聚真身,等到这个宇宙寿命终结都不一定等得到。
只要再等待片刻,邪神身躯崩灭后所形成的无数资讯碎片,就会被近乎虚空的大空洞彻底销蚀殆尽。待到那时,这位邪神就会陷落到生于死的边界中,永远也无法回归现世。再加上它们沉睡时所需要损耗的寿元,沉眠一亿年之后它就会真灵腐朽彻底陨落,伊芙也将收获一个巨大到难以想象的战果。
但事情永远不会像人们所希望的那样发展。
意外,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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