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宇宙回溯
观察者之眼，严格来说是基于人择宇宙学原理的一种概念武器。
从最初的设计思路来讲，观察者之眼这个设备假定，正是观察者本身的存在，才能解释当前宇宙的种种特性。包括各个基本自然常数与所有的法则系统在内，正是因为观察者的存在，他们才会呈现出现在的状态。因为宇宙若不是这个样子，就不会有观察者这样的智慧生命来谈论这个宇宙的一切。
换而言之，若是启动观察者之眼的存在，不认为这个宇宙的法则是正确的。那么，在观察者之眼这个设备的作用下，宇宙的法则体系就会被强制改写成观察者所希望的样子。
比如，当前宇宙是一个神灵满天飞，禁咒法师遍地走，武力值高到爆表的高魔世界。但观察者认为这个宇宙，应当是一个没有神秘体系相关法则的低魔世界，只有纯粹的科技存在，那些神话与魔法都不过是虚妄的传言与幻想。
那么，观察者之眼就会强行改写整个宇宙的法则系统，让那些神话与魔法全都化作虚妄，让整个宇宙的神秘体系全部化为乌有。除了极少数神性极高的神灵，有可能在失去力量后苟延残喘以外，其他的一切神秘体系都会彻底成为过去的幻影。
而对于观察者之眼的修改，即便是世界之主这种理论上的世界主宰者也无法抵挡，只能被动地承受下来。若是观察者之眼只针对一个个体目标发动修改，那真的就是看谁谁死、瞪谁谁亡，只要对方是这个宇宙诞生的存在，那就绝无例外可言。
听起来，这种武器似乎很不讲道理，好像根本就是唯心主义的体现。但这就是概念武器的最大特点所在，作为托莱亚这个超级文明在最后岁月中的最尖端技术结晶，这种武器的存在本身，就是最可怕的威胁与震慑。
而它设计之初的针对目标，就是那些拥有不讲道理的不死性的合道圣人们。若是当年和洪荒开战的时候就有这个武器存在，那战争根本不需要持续那么长时间。只需要一瞬间，那些圣人就会永远变成过去式。
在启动了这个设备之后，艾琳才发现自己的意识，根本就是被某种以前仅仅听说过的而从未亲眼见过的刑罚工具，给强行剥离出龙机神管理系统的。
龙机神虽然是人工制造出来的神明，但她们也都是活生生的生命体，不是没有自我的傀儡，自然也有自己的欲望与想法。从前，在她们的圈子里面，曾经流传着一则小道消息，就是说龙机神本身虽然极度强大，但在制造之初，她们的系统中就被预留过一个小小的漏洞。
传言中，有一种特殊的工具，可以利用这个漏洞强行剥离龙机神的意识，让她们的灵魂直接与管理系统分离。无论事先做过多么完备的防护，这种剥离都是无可阻挡无法防范的，这据说就是托莱亚联邦共和国中央科学院对龙机神设下的最终极枷锁。
但作为一个不大守规矩的龙机神，艾琳对这个工具的认识，并不像她的同僚一般仅仅停留在传言层面。她很清楚地知道，这种仿制了洪荒世界的无上仙兵—『兵解剑』的工具，对自身的威胁有多大。但在同时，她也很明确的知道，除了设计这种工具的诸位贤者以外，没有任何人有权力使用这种工具肢解龙机神，就算是作为托莱亚最高权力机构的共和国最高评议会也是一样。所以，这么多年以来，她从来没有为这个事情担心过，因为她根本不相信自己会背叛共和国从而招来贤者的惩戒。
这种工具在设计之初，就被至高魔法从概念层面锁定了使用权限，没有任何人、任何能力能够越过权限锁定直接启动它。换而言之，艾琳之所以会落到如今这个境地，完全是因为敌人本身就是托莱亚的某位或者某几位贤者！只有他们才掌握着这种工具的使用权，只有他们才有资格与能力肢解艾琳这样的龙机神。
“看来，当初深渊的污染，的确没能被阻断在那些世界之外...”
虽然，当初自身落难的时候就已经想到过这一点，但在实际证据出现之前，艾琳从不敢深入地思考这个问题。在见到自己的那唯一的好友歌留多，被残余的次级深渊之力污染到堕/落，她完全无法想象，托莱亚那些无比善良与睿智的贤者们，会被深渊污染成什么样子。
当初，在星界女神沦陷的时候，那些中央科学院的诸位贤者，已经被瞬间启动的紧急预案，传送到了那些独立于泛世界联合虚空魔网体系之外的特殊世界里避难。所以，即便之前那些被污染的托莱亚舰队成建制的出现，艾琳心中也还抱有微弱的希望，希翼那些被污染的舰队只是来自那些科研世界的大科学家们所掌握的传承世界，而不是贤者们所在的那些特殊世界。
十几亿年的孤独与寂寞，已经磨尽了她的意志。她已经不想再作为文明最后的遗孤，孤独的存在下去了。
但眼下的境况，却打碎了她心中最后的侥幸。那些被送走的贤者和他们所在的世界，恐怕最后的结局也和那些科研世界的大科学家们别无二致。
不过，这种设备虽然对龙机神几乎是一击必杀，但艾琳可不是一般的龙机神，她的灵魂深处还隐藏着作为托莱亚文明最后也是最尖端的技术结晶—『观察者之眼』。
艾琳仅仅对自身做出了一次观察，就彻底消除了那项工具对她造成的影响，连带着连那个隐秘的漏洞都被彻底封堵。不得不说，观察者之眼不仅仅是一件威力强大的武器，它的作用更接近只在幻想中存在的万能许愿机。在它的能力范围之内，它几乎无所不能。
而在接触过至高魔法的艾琳看来，观察者之眼几乎等同于一个被固化成器具、可以反复使用的至高魔法，而从观察者之眼中传回的反馈信息也证明了她的推断。观察者之眼的运作模式，和那些至高魔法根本就是如出一辙，但从根本上来讲却又更高一筹。毕竟，正常来说没有任何人能做到至高魔法连发与瞬发。但通过观察者之眼，只要魔力足够，任何人都能把威力无边的至高魔法当土坷垃一样随便乱丢。
“那么，首先就是，最终观察——宇宙回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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