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似曾相识
“你到底是谁?”蓝小白穿好衣服,一边擦拭着湿透的头发一边上下打量着,他面容俊朗,黑亮垂直的发,斜飞的英挺剑眉,细长蕴藏着锐利的黑眸,削薄轻抿的唇,棱角分明的轮廓,修长高大却不粗犷的身材,宛若黑夜中的鹰,冷傲孤清却又盛气逼人,孑然独立间散发的是傲视天地的强势。比她整整高出了一个头,但眼神有些迷离,看起来像是个傻大个。
但想到刚刚那一幕,真是太可气了,她竟然被人看光了身体,下意识地给了对方一巴掌,而这个男人也是一脸无辜的样子,脸上被她打的红印子非常明显。
他也紧紧盯着眼前的女人,虽看起来娇小却盛气凌人,精致唯美的五官,一绺靓丽的黑发飞瀑般飘洒下来,弯弯的峨眉,一双丽目勾魂慑魄,秀挺的琼鼻,粉腮微微泛红,滴水樱桃般的樱唇,如花般的瓜子脸晶莹如玉,如雪玉般晶莹的雪肌如冰似雪,身材曼妙纤细,清丽绝俗。他不知道她是谁,只是觉得她生得好生好看。
“我不知道我是谁......”他如同失忆了一般,不,他是真的失忆了,完全记不清以前的事情,只是醒来后便发现自己孤身一人在这山上,从一开始的恐慌、孤独,到现在已经完全适应,甚至很快便学会如何生存,如何适应这个世界。
“你在逗我吗?”蓝小白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看过她的身体之后假装失忆?这种套路真的是太低级了。
“我没有骗你。”他一脸严肃的样子,眼神却非常清澈毫无杂念。
蓝小白从他的眼神可以看出,他的确没有骗人,修炼医术的她忍不住抓起他的手替他把脉,想要一探他究竟得的是什么病。
修玄者?她惊呆了,他体内的气息与异能者完全不一致,却十分强大,这股气息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后天利用一些修炼方式练出来的,异能者与修玄者的区别在于,异能者天生拥有某方面异能的潜能,通过修炼而激发出来,一开始不需要很高的天赋,但后天的修炼非常重要;而修玄者需要极强的天赋,才能修成正果,天赋与后天修行的结合,其激发的能量远远超过异能者。迄今为止,整个异能大陆只有三位修玄者达到了羽化飞升的境界。而眼前的男子虽然气息强大,却还不能够与三位修玄大师相提并论,只是他是她这两百年来真正遇到的第一位修玄者,但他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体内的力量完全被封存,由于气息不同,她也无法用异能帮他解除封印。
突然,一支暗箭飞快袭来,他眼疾手快,下意识地将她护在怀里,箭却擦伤了他的手臂,令他吃痛地皱了皱眉,蓝小白却有些愣住了。
其实以她的反应根本就不需要他救,只是在他将她护在他怀里的一瞬间,她感受到了一丝触动心底的温暖,这种感觉甚至令她有些迷恋......但突然心间的一丝绞痛使得她快速地推开了他,她差点忘了自己的禁忌。
“你没事吧?”他有些吃痛地皱了皱眉,却第一反应关心她的安危。
“我......没事,你受伤了。”蓝小白看到他流血的胳膊,赶紧扶他坐下,她利用自己的异能想要帮他止住血流出,却发现毫无作用,难道异能对于修玄者来说根本起不到作用?试了几次之后她之后作罢。
“你先坐着,我到附近采一些止血的草药。”她嘱咐了一句之后便大步匆匆离开。
然而他心里却觉得暖暖的,好像有个人陪自己说话,关心自己的感觉真的不一样......但她也许不会回来了,自己可能终归是孤独地一个人......不过反正他也已经习惯了。
过了半响,一个身影渐渐出现在眼前,是她手里握着一些草药回来了,看到她的身影,他竟然莫名其妙觉得有些开心......
她将草药碾碎,敷在他的手臂上,然后用随身的帕子包扎好,最后打了个结。
“谢谢。”看着她低头为他包扎伤口的刹那,他仿佛觉得他曾经见过她,那种感觉熟悉而温暖。
“你也是因为我而受伤,这是应该的。”她在安慰他的同时却猜测刚才的放箭者究竟是何人,只是她还不知道放箭者到底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他,只是这种地方都能被发现说明对方已经盯着很久了。
她仔细看了那支箭,没什么特别之处,就跟普通的剪一般,所以并看不出什么。
“你叫什么名字。”蓝小白问道,就算他不知道自己是谁但名字总有吧。
“我并没有名字,这里也没有外人来过,因此并不需要名字。”他的神情有些落寞与伤感。
连名字都不知道,看来真的是有点傻了。
“你在这里多久了?”
“也许是很久了,我看着昼夜交替刻下了每一笔字。”说着他拿起一块非常大的石板,上面写着许多“正”字,他只是失忆了,很多东西都不懂,但并不傻。
蓝小白算了一下,整整十年,他竟然一个人在这里生存了如此之久,她突然觉得他一定很寂寞,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生存能力,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竟然还懂得这些生存之道。
“以后你就叫夜华篱吧。”蓝小白为了使他看起来不那么落寞,擅自做主给他取了个名字。
“以后我便是夜华篱。”他不由得扬起嘴角,这是他自记事以来,最开心的一天。
微风轻拂过两人的发梢,竟然有意无意间缠在一起,却又很快被吹散了。在草丛中,各种颜色繁花点点,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生机勃勃,不远处的树林里时不时地传来几声鸟鸣,十分悦耳,此情此景,形成了一幅美好的画卷。
在一处阴森黑暗的山上,矗立着一座黑色的宫殿,整座宫殿由黑铜筑造而成,夜晚的时候却能在月光下发出丝丝亮光,时不时地传来乌鸦的叫声,亦或是一群黑蝙蝠飞过,围绕着宫殿盘旋。
宫殿如同一个硕大的黑匣子,看上去令人有窒息感,宫殿门口由四根黑得发亮的铁柱子支撑着,每根柱子上都雕刻一条缠绕着柱子的黑蛇正吐信,样子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冲下将人一口吞没。宫殿里四周的墙上均停留着黑蝙蝠,眼睛如炬,随时观察着宫殿的一举一动,稍有不对劲或者接收到命令将直接飞下去将人瞬间啃噬光,啃的只剩下一堆白骨。四周墙上还有着几盏发出微弱光线的灯,好像是随时将会被吹灭的样子,宫殿的中间是一个由黑木制成的椅子,椅子的手柄上雕刻着两条张开血盆大口的蛇,样子十分骇人,椅子中铺着一张上好的黑熊皮,一个脸上有着两道刀疤的光头男人正坐着,他的样子有些令人惊恐。脸上一副狰狞的表情,一双圆眼正怒目而视,两边颧骨十分突出,嘴唇发黑得像中毒,他的身形十分魁梧高大,如同一个傲气的王者,任何人不容反抗。
“蠢货,竟然失手了?”男人的声音十分震怒,随后将一个黑铜杯子狠狠地摔在地上以示自己的愤怒,声音十分脆耳,坚如磐石的黑桐杯子竟然被摔成了碎片,可见他用了些力量。
地上跪着的人有些瑟瑟发抖,生怕下一秒自己脑袋如同这地上的杯子一样的下场。
“我们花了些时日终于找到那人,没想到竟然在那里碰到了异能家族的蓝家人,本想暗中偷袭,结果我们不是对手......”跪在地上的男人一身黑色紧身衣看不清面容,但此时他豆大的汗珠正一颗一颗地往地上掉。
“蓝家人?有意思......”听完下属的汇报之后,光头男子突然露出一副玩味的笑容,表情转换只在一瞬之间,他的手把玩着拇指上一枚黑色的戒指。
“好了,你下去吧。”光头男子对地上的人大手一挥,转过身之际,用眼神示意了墙壁四周的黑蝙蝠。
男子暗叹自己终于逃过一劫,正准备起身时,一群黑蝙蝠蜂拥而上,瞬间将他淹没,只听到他传来一声凄惨的叫声之后,一堆白骨掉落在地上,而此过程,仅仅用了几秒钟。
“没用的东西不必留着。”光头男子瞟了一眼地上的白骨不屑道,目光里尽是凶恶狠毒的杀意。
白天还是天气晴朗,傍晚时竟然打雷刮风又下雨,蓝小白与夜华篱只好到不远处的山洞躲雨,而那里,也是他一直居住的地方,只有一堆茅草,看着有些荒凉。
“你冬天不觉得冷吗?”蓝小白看到连被子都没有,似乎他身上也只有这一件衣服。
“从未感受过。”他在这里生活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她所说的冷是什么样的感觉,只觉得一直以来都只有一种感受。
蓝小白愣住了,一个感受不到冷暖的人,难道是练到了传说中修玄者的无感境界?但那已经非常高的境界了,但他看起来却不像,难道是因为他体内封存的那股力量?她根本无法一探究竟,那股力量似乎很强大,又似乎随时将会消失,她越来越好奇了。
外面的雨滴答地下着,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反而越下越大,仿佛要将这一切都吞噬了,看来她今天是不能下山了。
然而她却觉得有点冷,身为蓝家人,一直修炼着控制自然元素的异能,然而因小时候的一次意外,令她从此落下了后遗症。
在她7岁那年,为了将雨控制住,她在一个雷雨天气不断地加以练习,随着一次次的失败,突然灵光一闪想另辟蹊径,想要用自身的能量去控制雷电,从而控制雨。当她以自身能量去引流雷电的时候,遭到了反击,一道雷电狠狠地击倒了她的身体,声音巨响,随后她倒在了雨中。待她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的脑袋一片空白,全身无力,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后来才知道,她整整沉睡了一个月,却因祸得福,虽然雷电让她失去了所有的异能,但同时也打通了全身的血脉,从此她想要学习任何异能都学的非常快,再也不必受蓝家天然自然元素的控制了,意味着她可以学习任何异能,她的身体完全可以承载,但同时也落下了后遗症,在打雷下雨的时候会显得特别虚弱,意识开始模糊......
他看到她开始瑟瑟发抖,并且嘴里在喃喃自语些什么,叫她几声毫无反应,他凑过去一碰到她的手,一向无感的他竟然出现烫的感觉,这种感觉令他非常不舒服,她现在也一样很不舒服吧?
他忍不住抱着她,将她拦着怀里,抱着瑟瑟发抖的她,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潜意识里告诉他必须要这么做。
他将她再搂紧一些,好像抖的没有那么厉害了,但他此时的感觉非常奇妙,开心亦或是兴奋?亦或是,熟悉?
他们并不认识,可是他不知为何对她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仿佛很久以前他们相识过,脑海中闪过一些记忆的碎片,那是一张他永远无法看清的脸,他和脑海中的那个人似乎有着一个很长的故事......
他望着怀里不再发抖渐渐稳定下来的她,有些出了神,他就想这样静静地看着她,那种感觉非常美好,他不知道这么久以来活着的意义是什么,没有记忆,也没有人陪着,好像整个时空只剩下自己了,但这一刻他忽然觉得自己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等待一个人的出现,而这个人就是怀里的她。
蓝小白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那个梦一开始很温暖,结局却很悲惨,使得她忍不住掉下眼泪,那个梦境非常真实,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她的心也跟着一起难受,非常痛苦,而这种感觉是在她靠近男人的时候才有,一直以来她不能接近任何男人,一旦接近便会出现撕心裂肺的痛,怕被敌人抓住自己的弱点,才故意装作一副喜好男色的样子,她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难道这跟她父亲暗示的宿命有关系?而这个答案,一直都在母亲的意勿里,母亲用意念给她留下最后的遗言,是关于她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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