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小猫也会饿到腿软
“我饿了，吃了才有力气回军营。”霍怀荆这么说，简小七直接不敢废话，转身又爬上车厢去。
马车缓缓行驶在山路上，没一会儿就看见前头的饭馆子。
这家店简小七知道，前世的时候简四在这边做过小二，是专门接待过路或者准备进城的商人。
在这边吃，银子花得可比城里的张记饭馆多，据说烧出来的菜也没张记的好吃。
可简小七不敢说出来，恩公饿了，她没能及时送上吃的，哪能说那些不中听的话？
简小七老老实实地跟着霍怀荆身后。
这时候正是晌午，出城的和进城的不少路人都在这边打尖歇脚。
霍怀荆一进去，就被不少人认出来。
他生得标志，玉树临风，平常人见过一次，想忘记都不大容易。
饭馆掌柜赶忙从柜台那边迎出来：“霍将军，您今儿要些什么？”
霍怀荆看了看简小七，放弃让她说几个菜的想法，指着她说出想吃什么，不如指望太阳从西边出来吧。
霍怀荆说：“还是那几个，上面厢房有人吗？”
“没，没，霍将军请上楼，马上就上菜。”掌柜殷勤得不行，霍将军可是响当当的人物，虽然现在是四品将军，跟魏大将军差很多，但是名头可不小。
是真真正正的文武全才，就是京城里，人家也是竖起大拇指，说霍将军年少有为，前途无量。
所以霍将军能来这儿吃饭，那是饭馆的荣幸。
想到这儿，掌柜很自然地打量了一下简小七，也不知她跟霍将军是什么关系？
霍怀荆跟简小七突然出现在饭馆里，一层客厅里的客人全都安安静静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大伙对这个威风的霍将军是又敬又怕。
待霍怀荆走上楼梯后，一层客厅里的客人立即换了个模样，开始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你说霍将军跟那丫头什么关系？”
“什么丫头啊，你瞅瞅人家衣裳，明明是哪府的小姐。”
“那姑娘我咋瞅着有些眼熟？”某个男人若有所思，偏头仔仔细细地想，他确定在哪里见过这女的。
小二正在给他添茶水，听见这句，笑着调侃道：“简二哥，你是不是瞧见水灵姑娘都眼熟啊？”
厅堂里一片哄笑，简二沉了脸，“你小子敢损你哥，今儿不送我点酒，我还不付账了。”
“别去啊。”小二也是笑眯眯的，知道简二这两天一直带人来这吃饭是为了什么？
简二想做新安村的里正，哪可能赖了饭馆的酒钱？想做里长嘛，名声可要先顾着。吃白食，耍无赖，那是不行的。
***
简小七坐在雅间内，脑袋一直垂着，捏着衣摆的手心都出汗了。
霍怀荆瞧着她这般不自在，颇为无奈，说：“我可是听说了，那晚在大帐里，就你一个人拼得最厉害，让那些魏家兵没了办法，弄倒帐子和烧了帐子可都是你。”
“……”
霍怀荆又说：“你那天的胆子去哪里了？怎么后来就跟乌龟一样，恨不得身上有个壳，整个脑袋跟手脚全缩进壳里。”
“我……我不是故意的，恩公别见怪，呃……”简小七畏畏缩缩地说出一句，不争气的，又开始打嗝了，只得皮笑肉不笑地扯了扯嘴角，着实尴尬。
霍怀荆为她斟了杯茶水，说：“那人参是你挖到的吧？”
简小七诧异地看向霍怀荆，四目相对，他的眼睛跟宝石一样明亮，这般对视着，让简小七又是一阵慌乱无措。
她慌忙避开视线，再次垂下脑袋。
“霍将军怎么知道？”她的声音很小，就跟蚊子的嗡嗡声差不多。
“猜的，他们挖到了人参，哪会大家一起分？还不藏着掖着，能多占一份是一份，我瞅着你也有份，就猜测，应该是你挖到的，但是你有顾虑，就合计着见者有份，我说的对还是不对？”霍怀荆的嗓音很温润，说这么一大段话，不过是想让简小七不要太过紧张。
他又不是那种嗜血成性的魔鬼，有必要怕成这样么？
“呃……”简小七一个没忍住，又打了下嗝，窘迫得要死，赶忙拿起杯子，小小抿一口，点头应道：“恩公说的对。”
霍怀荆其实看出她是有胆子的，也算有谋略，不然今儿卖人参，没有詹大虎，她一个姑娘家还真没法处理。
怎么就在他跟前，就成这副模样？霍怀荆有一种挫败感。
“你人参还没卖出去吧？”
“没……没有，呃……”简小七捂着自己胸口，脸红得跟春节时写联子用的红纸一样。
霍怀荆点头：“在你这边吗？能拿出来我看看么？”
简小七在腰际摸索一下，拿出小匣子，打开，小小心地推到霍怀荆跟前。
霍怀荆端倪一番，说：“那奸商出价多少？”
简小七知道他问的是薛代洲出的价格，立即答道：“三百两，我说三百八十两，他答应了。”
“嗯，三百八十两卖我吧。”霍怀荆说着就要掏银子。
简小七错愕地抬头看他，恩公要人参，她应该将人参双手奉上，怎能卖给他？
“我今儿没带这么多银子，这一百两你先收着，回头让大虎将余下的银子给你送去。”
简小七还能说什么呢？她缺银子，报恩这事儿是一辈子的大事，重生回来的目的之一。
可现在能力不够，别逞强了，简小七这么宽慰自己一番，明明是想银子想得不得了，却整理出一个说得过去的由头，这才拿过银票。
“恩公要，不用那么多的。”
“你为何要叫我恩公？”霍怀荆岔开话题。
“将军救了我，不然那晚我就被那些魏家军杀了，您就是我的恩公，滴水之恩要涌泉相报。”简小七将脑子里为数不多的斯文话翻出一句。
霍怀荆瞧着她的窘迫样，又觉得这姑娘挺有趣的，一双眼睛水灵灵的，是个聪明的，不然也不会与詹大虎如此熟识。
詹大虎的性子他自是了解，心知简小七是个好姑娘。
“既然我是恩公，要报恩也是以后的事儿，目下听我的安排，该卖多少就卖多少，你若不接受，以后我也不会接受你说的什么报恩的。”
简小七讷讷点头，小小心的，不敢有大动作，看在霍怀荆眼里，就想一只病恹恹地小鸡仔一样。
“恩公说的对，听恩公的。”
用过饭，霍怀荆放下碗筷，瞧着简小七吃得很少，这般战战兢兢的，让他颇觉无力。
就吃这么点，就算是小猫也会饿到腿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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