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香波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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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香波城堡

  

    攻下岭古城堡后,只是短暂休整,并没有停留多久,白狮悬天旗又动起来了。

    由于沈荆在攻城战中的突出表现,被升为那五十人的小队长。看着在攻城战中已经精疲力尽,却没有时间休整的官兵,第一次当官的沈荆也没有办法,只好任由他们在行军中,骑在马上边走边打个盹儿,这也是常年骑马打仗行军养成的特殊技能。

    在攻克岭古城堡后,军中来了几个黑袍法师,不管不顾的拿着统领大人手令,催促众人赶紧上路,去攻击下一个部落,香波城堡。

    年洛大人拖到第二天才出发,已经引起法师的不满,士兵们也很不满:不知道国王怎么想的,为什么那么相信法师,让什么都不懂的法师瞎指挥啥?

    沈荆和杨麦他们早对这种情况进行过了解,上任国王对内大兴佛教,对外搞会盟实施和平外交,可是并未缓和王国社会的矛盾,特别是贵族内部的权力斗争越发激烈:对佛教僧人大权在握的现象,一部分贵族十分不满,也不愿意一直保持沉默,以大相为首的贵族们开始精心策划政变,把矛头直接对准了国王。

    贵族大臣的忠诚是至高无上王权的可靠支柱,让贵族们忠心于王事,又不让他们起非分之想,只有贤明的君主才会做到。一旦国王是庸庸之辈,王权就会旁落,甚至某些怀有野心的贵族还会觊觎国王宝座。大相善于玩弄权术,他首先设法除掉国王周围的亲信,即极力支持国王弘扬佛教的人。从外围向核心发动攻势,造谣说出家的王子多玛不守清规戒律,诽谤多玛不利于王政,且有损于国王的阳寿。国王听了这些流言后,并没有经过调查对证便把多玛流放到边地,流放途中被贵族所杀。

    这位遁入空门的王子虽身披袈裟,却仍无法摆脱权力纷争给他带来的厄运。多玛的死对佛教是个不幸的事件,他们从而失去了一位强有力的靠山。接着大相等人在朝内外大肆造谣,说信佛教的权臣云丹与王妃有暧昧关系。国王最初并不相信,但很多大臣屡屡进言,并制造出了种种假象,国王终信以为真,盛怒之下不问青红皂白,便命人前去杀云丹。云丹得知后逃亡在外,最后还是不免一死,王妃亦含冤自杀。大相清除掉国王周围的左右亲信后,就直接攻击真正的孤家寡人国王。有一天,当国王在花园中一边晒太阳,一边喝酒,喝得酩酊大醉时,大相和属下杀死了他,享年三十六岁。

    被大相等贵族扶持上位的新国王达磨,是位沉湎于酒色的昏庸无耻之徒,大相等人之所以扶持他上位,也是看准了这一点,以便他们控制朝政。达磨的德行和威望都不值一提,大相权盛一时,他们虽然消除了多玛、云丹等人,但佛教仍拥有比较强大的力量,必须彻底摧毁佛教集团,才能稳固他们手中的权力,于是一场政治风暴刮向僧侣队伍,王国史上第二次禁佛运动就此开始。官府下令停建、封闭寺院,禁止再修建寺院,佛像被埋入沙滩中。其次撤销译经场,将佛经烧毁,或投之于水,或埋于地下,而打击的主要对象是僧人,僧人从受人尊敬的优越地位一落千丈,他们被这场突然降临的恐怖风暴所震慑和袭击,人人处于胆战心惊的境地。天竺、内地大师被驱逐出境,本地高僧被杀害,大部分僧侣被勒令还俗,一些人沦为奴仆,做大臣们上下马用的马凳,一部分人行屠打猎或当兵打仗。

    打击和根除僧侣集团势力,对达磨国王和他的拥戴者而言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在某种程度上也减轻了平民和官府的负担,但是除打击僧人外,达磨国王并没有实行有效的政策,所以仍无法拯救王国衰亡的命运。恰在此时,又发生自然灾害,地震裂,水泉涌,岷山崩,洮水逆流三日,鼠食稼,人饥疫,死者相枕藉。夜闻鼙鼓声,人相惊。

    政权衰落,连年征战,自然灾害不断,民不聊生,许多人在死亡线上挣扎,平民被迫走上了反抗的道路,加速了悉勃野家族势力统治的衰亡。

    首先起义的是军队中服役的平民、奴隶,他们多是贵族的仆从,战时参战,平日从事生产或后勤,往往一家十数人,相互纠合到处劫掠。河湟地区军阀混战,人人自危,这些仆从失去统率者,遂聚集起来,形成军事集团,其势力遍及河湟各州,成为河湟地区一股强大势力。起义的风暴席卷全境,各地都树立起造反的大旗,堪称“一鸟凌空,众鸟飞从”。中部地带,贵族集团间正在混战,奴隶出身的罗琼乘机发动平民起义。前翼平民因不堪忍受开山修渠的沉重劳役,遂揭竿而起,提出“砍断山头,不如砍断人头容易”的口号。贵族混战,奴隶平民造反,社会充满了战乱和暴力,到处是伤痕累累,一片萧条。

    很多部落也乘机独立,大相撺掇国王强力镇压,苯教的法师们也异口同声的说,必须要出兵,并派了法师到每个队伍助阵,除了不断催促外,他们一无是处。但因为有国王的命令,嚣张的很,只是苦了这些官兵。

    看来这个王国是没救了,这是他们最后的结论。香波城堡只是一个小部落,不到三万人。但这个部落的城堡很特殊,他们仿照中土城池的样子,建了高大的城墙,并有东南西北四个城门,东、南、北三个城门分别有三道城墙,西门更是设有五道城墙,块石平砌,布局规整。城堡中的巷道纵横交错,绝大部分用青石板铺就,屋前屋内屋后的台阶、天井全部是青石板,所有房屋及天井均铺设暗沟排水,仅就建筑来说,其修筑水平堪比红宫,并且防守严密。

    虽然部落不大,但这样的一个城堡,对他们这支一千人的重装骑兵来说,根本就啃不动。

    年洛大人命令离香波城堡三十里扎营,官兵们走了几天早就人困马乏,得令立刻跳下马,扎营休息。

    还没等年洛千户长进帐,那几个黑袍法师就追了上来:

    “离天黑还早,为什么不趁早进攻?”

    年洛大人也有些生气,忍了这几个人一路了:

    “兄弟们人困马乏,需要休息。”

    一个法师愤怒的指着年洛大人:

    “攻其不备,才是克敌之道。像你们这样,什么时候才能攻下香波城堡?”

    没等年洛大人回话,又骂:

    “还穿着虎衣,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糊弄国王才骗到的,我看你们就应该穿狐狸衣,胆小的跟狐狸一样。”

    没等年洛说什么,旁边的恭和等人早忍不住了,“嚓...”一声,抽出佩刀,指向了那个法师。年洛也气的浑身发抖,但他强忍住了,喝令恭和等人退下。

    悉勃野王国重武、崇尚勇敢,西地民风剽悍,士兵将战死视为极光荣之事,而战场上逃跑的人和胆小鬼之类就会受到人们的嘲笑,并以狐尾悬首,来讽刺和侮辱。人们鄙视战场上的懦夫,几乎不列入人的行列。不仅普通民众对懦夫极力羞辱,而且从律法上给予惩处,胆小狡猾的狐狸就是懦夫的代称。相反,威震群兽的猛虎则成为勇士的象征。军队中的勇士会由国王赐穿虎豹之衣,不但生前穿虎衣,而且死后在其坟墓上还绘有虎的图画,说明墓主人曾经是沙场上的英雄:

    “山多柏,坡皆丘墓,旁作屋,赤涂之,绘白虎,皆虏贵人有战功者,生衣其皮,死以旌勇。”

    “战死者其墓周回白土泥之,不与诸墓相连。”

    所以,恭和等人对法师这么说,极为愤怒。狠狠的把刀摔在了地上,掉头走了出去。

    年洛大人肃然道:

    “虎衣千户是一千兄弟们前仆后继几十年,用血肉拼出来的,还请法师尊重他们。这次我可以强行压住,下次可就不敢保证了,说不定在黑夜里就会有人向法师出手,到时可就不好收场了。”

    黑袍法师却道:

    “千户大人是在威胁我们吗?不听国王的命令,你们是想造反吗?”

    年洛转身走了出去,再没理他。见恭和等几个人坐那喝酒,一把抢过了恭和手里的酒囊,猛的灌了一口,一屁股坐了下去。自从当了千户长以后,他已经很少再和士兵们坐着喝酒了,不禁让他想起了以前那些血里来火里去的日子。

    正想的出神,就听恭和骂道:

    “他娘的,我们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怎么什么人都能骑在我们头上来?还不如跟着那些反民干,吃香的喝辣的,无拘无束,比受这些人的气痛快多了。”

    沈荆见年洛还是什么都不说,便把一块牛肉递了过去:

    “恭和大哥,吃肉,年洛大人也有难处,你就少说两句。”

    恭和接过了牛肉,边嚼边道:

    “我知道,我可不是对大人有什么意见,只是看不惯那些人的嘴脸,真不知道统领他们是怎么想的,会派这些人来指手划脚的。”

    年洛低声道:

    “统领大人也有他的难处。”

    沈荆小心翼翼的道:

    “我可是听说大相和苯教的人走得很近,连国王都要听他们的。这次大规模的出兵,就是苯教法师们占卜决定的,并且说是为了马年的什么节日。”

    “这话千万不能再传,出了事我也保不住你们。”年洛盯着沈荆看了一会儿,转身走了。

    恭和捅了他一下:

    “你说的是真的?”

    没等沈荆回答,就见年洛走了几步又停下喊道:

    “沈荆,过来。”

    “你对现在的局势有什么看法?”年洛大人等沈荆走近了,盯着他问。

    “什么局势?”沈荆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千户长也会想的这么深。

    “就是整个王国的局势。”

    沈荆也看盯着他道:“这个大人比我清楚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兵。”

    年洛见沈荆这个样子,半天没说话,最后只是叹息道:

    “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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