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六召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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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六召鲜血

  

    沈荆正要和长老的儿子下山,突然,山下传来了号声,这是遇到敌人才能吹响的号,难道是寨子里的情况发生了变化,不由得看向了长老的儿子。长老这会儿刚走,不可能这么快回到寨子,寨子里无人领导,不可能有什么变化,而老长的儿子就在自己身边,寨子里的年轻男子基本都在山上,那么,只有一种可能。沈荆看着长老的儿子问:“你们是怎么知道我们到来的?”

    “在山上和城外都有我们的眼线。”长老的儿子还算老实,并没有隐瞒。

    “那你们向外传递消息了吗?”

    “我们向苍山派人送了信。”

    沈荆一听,暗道一声遭了。苍山十八峰及其周围是诸蛮六召的主要地盘,如今这么早就惊动了他们,看来后面的仗是不好打了。眼前最要紧的,就是保住眼前的罢谷山和山下的寨子,要不然连个立足的地方都没有,对方也一定是想到了这个才这么快赶来的。虽然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但沙溪铁桥却只有一千人驻守,一定守不了多长时间,他急着下山,便对长老儿子道:“我们一定会打败六召的,你就等着瞧好了。眼下,你有两个选择,一是马上下山,守在寨子里。一是继续待在山里。不管选那个,你们都是看着我们和六召争胜负,不用出一份力。原先答应你的条件不会变,万一最后的结果是我们败了,你们继续接受六召的统治,反正你们也没帮过我们。这样,不管最后结果如何,你们都不会有什么损失。”

    长老的儿子想了想,沈荆又没叫他们帮着打仗,只是叫他把人撤下山,万一六召胜了,最后问起来,他也有说的,在林子里死了将近一百人,挡不住才退了的,本来他们就伤亡了不少人,相信六召不会说什么。

    就朝着林子呜呜的唱起了土话,时间不长,便出来了几个人,看到沈荆他们也在,显得有些吃惊。长老的儿子把情况一说,这些人相互看了看,其中一个边看沈荆他们边说了些什么,看神色好像是怕沈荆把他们骗下山,全部杀了。

    长老的儿子沉吟了半晌:“杀了我们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并且,我爹看人从来没错过,我也相信这个人。再说,如果他想杀,我们不下山他们照样可以杀,先杀了寨子里的人,再回头搜山,把我们一个个都杀了,你也看到了他们有多少人,那绝不是我们能抵抗的。”

    那人就不说话了,其他人也都同意,呜呜的土话响遍了整个罢谷山。

    沈荆马上叫人把消息报给了桑多,桑多一听沈荆拿下了罢谷山,已经到了沙溪边,兴奋的同时,又怕他们人少,守不住铁索桥,忙传令全军,火速上山。但把山下的营地并没有撤走,依然留下了留守人员。这就能看出一位常年征战老将的老辣,什么时候都会留下一条后路,特别是在这种山高水恶、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下山的路上,也有人问沈荆,长老的儿子他们会不会反?沈荆肯定的说,他们的父母家人都在寨子里,寨子在我们手里,他们不敢。就算他们不管不顾的从背后杀来,就凭一百多人,起不了多大作用。听沈荆一说,众人都放下了心。

    天色已晚,沈荆来到寨子,对守在寨子里的两个百人队吩咐了几句,叫他们多加小心,注意寨子里的动静,有异常马上送消息。出了寨子,远远就看到桥的另一边点满了火把,人影绰绰。

    守在桥边的还是旺堆他们最先步行上山的十个百人队,看到沈荆来了,忙道:“我们照沈大人的安排,没有点火把,让他们一时无法弄清楚我们的虚实。他们攻到桥中间,就用弩箭射击,已经杀退了敌人五六次了。”

    沈荆夸赞了他们几句,见十个百人队都守在桥边。三四尽宽的铁索桥,人多了没用,并且众人今天从上山到现在,一直都在对敌,没歇过。便下令留下两个百人队守着,其他人赶紧去歇着。两个时辰后再由两个百人队来换。有些人说敌人就在对面,不肯去,旺堆骂道:“沈大人什么时候错过,听他的没错,快滚蛋!”

    所有人就都笑着走了。沈荆仔细察看铁索桥对面的火把,发现对方的人数并不是太多,大概也是不到两千人,看来他们仓促之间也无法派出更多的人。桑多统领已经带人连夜往这里赶了,天亮之前肯定能到,到那时就好办多了,最重要的就是撑过今晚。

    沙溪铁桥全长有三十来丈,由五根碗口粗的铁链固定在两岸桥台落井里,三根做底链,两根分两侧做扶手,铁索全部用铁环环环相扣,底链上满铺木板,扶手与底链之间用小铁链相连,这样五根铁链连为一个整体,桥台后面是木式桥亭,对面山坡上建有一座寺庙。

    这样的一座桥,肯定费了很多心思,光是那些熟铁打造的铁环,就不知道耗费了多少人力,更不用说耗费了多少银钱,不惜人力物力,打造这座桥,足以说明这个地方的重要性。可是由于战争,这座桥的作用没有发挥多少,两侧的扶手都布满了铁锈。

    沈荆正仔细察看这座桥的时候,发现对方竟然乘黑从桥面上偷偷爬了过来。旺堆也看到了,骂道:“这些人也够拼命的,早知道这样就把桥板抽了。”

    桥不到一丈宽,他们这样爬过来,速度慢不说,一次过来的人数也不多,基本构不成什么威胁。没想到,这些人爬在桥中间,竟然不在往前了,而是摸摸索索的在抛撒什么东西。沈荆忙喊道:“不好,快放箭!”

    只见那些人弯着腰,把一包一包的东西扔了过来,这些布包没有扎口,里面的粉末在空中撒了出来,被风一吹,飘到了沈荆他们这边。

    沈荆借着火把的光一看,这些粉末竟然是暗红色的,闻着有一股奇异的香味,很可能有毒,忙叫大家躲避,并拿衣服塞住鼻子。毒雾刚到,对岸的马蹄声也传了过来。野利部守在桥头的几十个兵士却在这个时候纷纷倒下,其他人见状,都跟着沈荆向两边或后面散开。这些毒雾很厉害,只要吸入一点,就会昏迷倒地。

    诸蛮的骑兵已经有几人冲过了毒雾,他们竟然没事,肯定事先用了解药。如果只是这两千人冲过来,倒不是太要紧,沈荆让大家退开,离桥头四五十步,不要迎着风,即能躲开毒雾,又能用箭控制桥头。诸蛮的骑兵被射杀了一半,但还是有一半冲了过来,幸好旺堆在沈荆的布置下,早就挖好了陷马坑,诸蛮黑地里什么都看不到,这边又没点火把,一头扎了进去,后面的来不及也堆了上去,一下又是一半人马陷进去了,旺堆带人围了上去,活捉了有二三百人。

    长老的儿子一直跟在沈荆身边,当他看到那暗红色粉末飘过来的时候,脸都绿了。六召善用毒,他们寨子没少被毒害,有很多不听话的人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要么是全身腐烂,要么是七窍流血,死状极其恐怖。寨子里一直流传着一个传说,说是六召的人特别是蒙召的头人会法术,谁有异心他们马上就感知到了,并且会施法惩罚此人,所以很多人都死心塌地的跟着他们走。

    沈荆叫旺堆他们一个个的审问,看他们用的是什么毒,为什么他们自己会没事,有没有解药?中毒的那三十几个野利部众,已经有身体溃烂的迹象。审问的结果却让人大失所望,那些人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出发的时候吃了一颗法师给的药丸,但那法师却没有跟着他们,而是跟后面的大队在一起。

    旺堆急的直跳脚,嚷嚷着要杀人,那中毒的三十几个大都是他的手下。沈荆心里一动,忙叫他把死去的六召骑兵找一个过来。旺堆不明就里,但还是很快就让人搬了一个过来,沈荆一刀割开了这人的大腿,由于死了时间不长,鲜血直喷了出来。忙叫一个中毒的兄弟张开嘴,冲着他的嘴喷了进去。那兄弟一时不备,呛了一口,头一偏就要躲。沈荆忙按住了他的头,叫他不要躲。那兄弟只好忍着腥热,大口大口喝了进去。看看血喷的小了,沈荆才停下来,众人没有反应过来,愣愣的,眼睁睁的盯着喝过血的那位兄弟。

    这毒的扩散很快,从吸入毒雾到发作,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而从发作到身体溃烂,速度更是快。一柱香的时间过去了,这兄弟的身体再没有什么变化,可跟他一起中毒的人已经溃烂到全身了,看来喝血有效果。不待沈荆吩咐,众人七手八脚的,给中毒的兄弟一人搬去了一个死去的六召骑兵,割了一个口子,对着嘴就灌。中毒的人明白这是在给他们解毒,忍着腥大口大口往下咽,场面一时有些血腥。

    最先喝血的那位兄弟已能自己坐起来了,长老儿子看着这一切,又怕又喜,怕的是,这些人竟然喝人血,却不怕受到神的惩罚,那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喜的是,看来蒙召法师的毒并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是可以解的。

    沈荆见六召骑兵的血可以解这毒,就叫人把多余的用皮囊装起来,以备不时之需。六召骑兵死了一千多人,装了很多,野利众人几乎每个人身上,都带着一个血皮囊走来走去的,刚开始心里都觉得怪怪的,慢慢习惯了,就很坦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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