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恨
肖太傅叹气问道：“那你的身子调理得如何了？”
肖柔愣了下，突然就扑在书案上痛哭起来：
“没用得！吕太医都说女儿这个怕是以后都……不会再有孩子了。”
肖太傅听得背后冰凉，靠在那里重重叹了口气：“连吕太医都如此说？”
肖柔哭得泣不成声，不停摇头。
汤氏心疼得上前抱住肖柔：“我得好女儿，莫哭莫哭了……”
肖柔靠在汤氏身上，抬头看向汤氏：
“母亲，女儿好恨呐！！！恨不得将那些女人的心肝肠肚都挖出来！！”
汤氏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肖太傅愠怒道：“胡闹！这话能当得人前说么！”
肖柔咬住下唇，与汤氏抱做一团，默默哭泣。
肖太傅道：“当下还是要以大局为重，你回去，将那些东西都悄悄撤了，慢慢撤，莫要引人注意。”
肖柔不甘心道：“父亲！就这么算了么？女儿不甘心！不甘心！女儿不要其他女人肚里怀……”
汤氏忙捂住肖柔的嘴：“小声些，你先听你父亲说完。此事还有还转余地。”
肖太傅忍不住骂了肖柔一句：“见识短浅。”
肖柔泪如雨下。
她怎能不恨？
她的第二个孩子，是被后院那几个女人害死的。
虽说也是她防备心太低，但就她那时的手腕，也斗不过那几个女人合力蓄意谋害。
等她明白过来的时候，孩子没了。
太医告诉她的时候，肖柔心中有滔天恨意无处发。
本来太子来看她，肖柔听得下人来通报还满怀着期盼。
毕竟太子是她认定得夫郎，其他那些女人怎样闹腾，自己这太子妃得位置是不会动摇得。
但是，太子来了之后，说了几句不痛不痒得话，便匆匆走了。
肖柔命人拿来镜子。
对镜一照。
肖柔看到自己满脸憔悴，头发散乱，如个女鬼一般。
这样得自己，难怪太子无意久留。
肖柔又气又绝望，竟是又昏了过去。
等肖柔再次转醒之时，已是第二日了。
太医告诉她：
之前她情绪不稳，差点救不回来。
一定要静心好好养着，否则若是伤了母体。
当心以后再也怀不上子嗣。
肖柔慌了，她暗地里向肖太傅求救。
后来还是汤氏找来了能避子的香料，让肖柔偷偷加在太子府里其他女人房里用的香薰里。
这种避子的香料，据说只对女子有用。
用一次至少可以避子三日。
而这些女子为了留住太子，有人也在香里偷偷馋了催情得药，根本不可能断这香。
更何况。
肖柔将她们净衣房的香薰也加了这些香料。
那些女人的衣服熏得都是这香。
肖柔这才安下心来，静养身子。
肖太傅说得有一点，肖柔很赞成。
至少皇长孙要从她的肚里出来，至于后面的那些皇孙皇孙女，都无足轻重。
但没想到这些香一燃便燃了四年。
后院那些女人肚子没动静，肖柔的肚子也再也没过动静。
肖柔又让肖太傅暗地里寻了有私交的吕太医，帮她把脉。
一开始吕太医支支吾吾不敢说实话。
后来肖柔在劝诱下，吕太医才说了实话：
肖柔那次小产之后情绪太激动，流血过多，身子已经虚了。
不再适合要子嗣。
以后哪怕是侥幸怀上，怕是也难保住。
用天崩地裂来形容那时的肖柔都不为过。
若是没有皇长孙，她这太子妃的位置，还能坐稳么？
与太子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
肖柔也看清了很多，她与太子之间纯属就是她的一厢情愿。
太子不过是享受她的无限爱慕与仰望罢了。
不过这正是太子对女人该有的姿态。
虽然肖柔总是想着若太子不是太子该多好。
但有时肖柔也明白：
若是太子不是太子，也许不会让自己如此疯狂的痴迷他。
肖柔就是如此矛盾，又不想要太子这个身份背后所背负的责任，又为太子对这个身份所塑造的表象痴迷不已。
不过到了现在，肖柔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爱太子的什么了。
不过太子对肖柔总归与对别的女人不一样。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肖柔是正妃，还因为肖柔背后的肖太傅。
肖太傅家也是两代老臣了，从肖太傅父亲手里接手的那些庞杂的关系网，让皇上也敬重三分。
才用太傅这个虚职，将肖太傅拉在身边，辅佐这些皇子。
所以一开始。
肖柔成为太子妃之后，肖柔将太子后院里以前那些侍奉过太子的通房丫鬟都处理了。
太子也都随她去。
甚至后来。
迎进门的两个良娣，每次事后，肖柔都赐了避子汤。
太子也都睁一眼闭一眼，让肖柔做主。
太子也明白肖太傅和肖柔的想法。
有皇孙女是不够的，还要一个皇长孙。
并且这个皇长孙生母的地位不能低。
而太子后院这些女人里，论家世背景肖柔不得不说是最合适的。
对太子来说，孩子不过是他日荣登大宝的一个筹码。
若是他坐不到那个位置上，他再有再多的子嗣也没用。
看看齐王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么：
齐王现在有三子，一女，现在还有一位夫人又怀着了。
但是有什么用？
最终还不是要乖乖辅佐自己。
所以太子对子嗣问题一向不着急。
但没想到，临了，到最后这个关键的时刻，子嗣问题竟然成为他的一个难关了。
这些臣子居然拿这事来做说辞。
太子心里也烦这些臣子，他有没有儿子与他能不能做一个好皇上有什么关系？
半点关系都无！
但偏偏这事，现在成为了太子的绊脚石。
事已至此，要说太子一点不怀疑肖柔，肖太傅是不信的。
就算是猜也多少能猜到，这事与肖柔有很大关系。
所以肖太傅才决定，先让这些后院的女人有点动静。
等皇上传位之后，这些孩子能不能生下来，便不一定了。
之前肖太傅也打听到了：
皇上最近已经有了退意。
此事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出岔子。
肖太傅见肖柔哭得差不多了，也冷静了些，才劝道：
“为父也晓得，你心里恨。
为父也恨啊。
那孩子也流着肖家得血脉啊。
但是现在，若是后院再没点动静，你这位置怕都难保。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听话好么？”
肖柔绝望得看向肖太傅：
“一定要这样么？
父亲，你就没想过这样简直就是像在逼女儿去死一样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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