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的指引,回不去的最初.
“芸子,少带点东西,实在不行去当地买就是。”
芸子忙着收拾两人的行李,光一些必备物品和衣物就塞了满满两大箱。
伊藤零已经把工作都交代给鹤田,就剩下手上这份文件必须由他亲自处理。
听说他要出国旅游,鹤田想派保镖沿途跟随,生怕他和六年前一样突然闹失踪。
“鹤田伯伯,我们这次去可是有特殊任务的,带保镖太不方便。谪”
“什么任务?”
伊藤零晃了晃那张“生字符”,本来还死咬着他不放的鹤田就什么都随他了幻。
第二天清晨两人便出发了,就像平凡的小夫妻出游。
“老婆大人,你在这等我,我去换登机牌。”
“好的。”
芸子目不转睛地看着远处队伍中他的身影,伊藤零也时不时回头和她对望,浅浅地笑着。
直到不知多少次回头,光看到两个行李箱,却没有看到她。
他疑惑地看了看周围。
“先生,轮到你了。”工作人员友善地提醒。
“对不起,请等我两分钟。”
伊藤零奔向她原来在的地方,“芸子?”
烈一只手搁在摇下的车窗玻璃上,香烟的烟雾细长袅袅。他瞥了一眼车后座上睡着的女人,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御修寒已经在私人机坪上等候,对夏沐芸的思念再一次击溃了他的理智,让他接受了烈这个荒唐的提议。
烈扛着芸子走下车。
“她怎么了?”
御修寒一脸紧张,生怕烈又给她吃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放心,只是睡着了,我可不想再让人拿枪指着脑袋。”
烈把她转交到御修寒手上。
“老大,这回再不行,我也没办法了。”他实则在心底怒吼,你TM能不能给力一回!
芸子躺在床上睡得香甜,还不知道她的旅行已经因为某个男人的干涉而改变了目的地。
御修寒躺在她身旁,痴痴地看着她的睡颜,终于又盼到这一天。
豪华私人飞机在云层上飞行,飞向属于他们的过去。
夏沐芸辗转醒来,一系列问题相继飘过她的脑海。
她怎么睡着了?睡了多久?
她记得和零君在机场,然后……
这里是哪里?
昏暗的空间里,她看不清周围的模样,但是这个感觉不陌生。她支起身体,感觉像是在床上,她不假思索地侧身坐到床边,床下果然有双拖鞋。
她凭着感觉往前走,伸手便触摸到柔软的窗帘。
奇怪,她为什么在看不到的情况下都如此清楚周围的布局?
她缓缓拉开窗帘,阳光透过落地窗倾洒进房间给她带来光明……
“啊——!”
御修寒听到她的惊叫声匆忙冲进来。
夏沐芸站在窗边,颤抖着双手猛捶脑袋,满目恐惧。
这里是——夏宅!
她正站在自己的房间里,站在那一片深埋在她内心的废墟里,她惊恐地看着脚下,仿佛还能看到那拖出的一长串血迹……
“沐芸,你醒了!”御修寒试探性地吸引她的注意力。
夏沐芸惊恐地抬头,在双目触及到他的刹那颤抖得越发厉害。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身体的某个部位开始牵扯着神经隐隐发疼。
她痛苦地捂着小腹,这股疼痛感越来越真实,痛得她浑身冒冷汗。
“沐芸!”御修寒大步向前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体。“沐芸,你怎么了?”
“你滚开!”她就像是受伤的雌兽,狠狠把他推开,力道之大让他感到愕然。
她不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现实与记忆交相重叠,脑袋里只冒出一个想法,她要逃!为了孩子,她要逃……
她跌跌撞撞地冲出房间,拖鞋掉了也不在乎,撞到柜角也不在乎,突然,她脚下一滑,朝着几十节楼梯直直的摔了下去。
御修寒意识到她情绪上的失控,急忙追上去,在最危险的一刻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捞进怀里。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不要杀死我的孩子!不要——!”她在他怀里歇斯底里地咆哮。
御修寒紧紧将她按在怀里,任由她的双拳毫不留情地捶打着自己。
“沐芸,我不会再伤害你了,绝不会……”他俯首在她耳边,不管她此刻听不听得进去。
她打累了,哭累了,软弱无力地趴在他胸前,双肩上下抽动着。
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什么都没看到,他如果亲眼目睹自己的孩子化作浓稠的血水流淌在地板上,也许就不会听从烈的建议,把她带来这里。
正因为他一无所知,所以他永远不会明白她所承受
tang过的痛苦与绝望。
夏沐芸空洞的双眸染上一层灰暗。
她抬眼看向天花板的吊灯,时光流转,这里曾经是她的终点,是所有人的终点。
“御修寒,你真的以为一切都能重来吗?已经失去的那些生命,该如何重来?”她想起末末,想起周姨,想起在这里的时光,那些都已经一去不返。
他哽咽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可以的,一定可以的。”
一串串泪珠顺着她的脸庞滚落。
“沐芸,墨涵,看我带什么回来了。”
御修寒怀中的人儿猛的一震。
夏墨枫吃力地拄着拐杖,提着篮子出现在大厅,看到楼梯口相拥而泣的两个人,他不以为意,继续自顾自地说。
“这家伙也想家了,黏着我一定要跟来。”
“哥!”夏沐芸不置信地唤了声,夏墨枫腿脚不方便,只能浅笑着在原地等她激动地跑下楼扑到自己怀里。
她险些将他直接扑到。
“慢点,摔着怎么办!”他细细打量着她,退去一身稚气后的她明艳动人。“丫头比以前更漂亮了。”他手掌抚上她的脑袋,这温顺的触感他还记得。
夏沐芸看到他手中的拐杖,眼泪眼看又要簌簌往下掉。
“哥,你……”
“傻丫头,这么久没见看到哥就哭,多不吉利,快擦擦,都哭成花猫了。”
他放下手中的篮子,抹去她落下的泪珠。
篮子里的小毛毯动了动,被卷了两圈后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喵——”
球球从篮子里懒懒地爬出来,在夏沐芸的脚边绕了绕,嗅了嗅,抬起黝黑亮泽的玻璃球看着她,“喵——”
她当场愣在原地,夏墨枫半开玩笑,“完了,球球,你的主人已经不认识你了。”
“球球?”它竟然还在,她以为那场车祸过后它也弃这个家而去了。
御修寒是在清理废墟的时候找到了趴在花园角落的它,不止找到了它,还找到了它一直护在身下的半块玉佩,那是属于末末的。
夏沐芸蹲下身抱起它,颤抖着指尖抚过它脖间挂着的玉佩,用脸颊轻轻磨蹭它柔顺的猫耳。
“哥!”御修寒也从楼上下来,眼眶红红的。
夏墨枫和他对视一眼,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似是在说谢谢你把她带回来。
“你们回来得太突然,好在我平时都有来打扫,不然让沐芸看到脏兮兮的家多不好。既然回来了就多住一阵子。”不等夏沐芸说什么,他蹒跚走向厨房,“不过今天的团圆饭要靠自己动手,不然只能饿肚子。”
看他们都杵着不动,“你们总不至于我一个跛子下厨吧!还不快来帮忙。”
他今天话似乎特别多,也许是因为高兴,也许只是想消除掉弥漫在这个屋子里的伤感气息。
夏沐芸吞吞吐吐还想再说什么,但是看到他这么高兴,不忍破坏他的心情。
“墨涵,你去买菜没问题吧?”
“啊?哦!我马上回来。”后半句他是看着夏沐芸说的。
御修寒出门后,夏沐芸走进厨房,就看到夏墨枫正张罗着找餐具。整个厨房也是,从布局到摆设,甚至连他找出来的餐具都和以前他们用的一模一样。
夏墨枫回头,看到了她眼中的疑惑。
“这都是墨涵的意思,当时我们都以为你死了,他说就算留不住你,也要封存住与你的回忆。”
他们曾经是宿敌,但是现在,他却在平心静气地对她讲述另一个男人为她做的一切,那是因为他明白,御修寒对她的爱,他比不了。
夏沐芸不想知道,他却继续说下去。
“重新建成后,就只有他一个人住在这里,连我都没有勇气……”相比而言,他是多么懦弱,“你一定还没看到吧?”他突然想起什么,将碗筷放进消毒柜后朝她走来。
夏沐芸下意识地上去搀扶他。
“不用,我还没那么虚弱。”
她依旧倔强地抱住他的胳膊,他笑笑,没有再推辞。
他一步一顿,走得缓慢。
她跟着他慢步至花园,球球跑在前头一头扎进了花丛中。
看到眼前的场景,她眼睛倏地放大……
那是末末开垦的土地,他举着小铲子将花种埋下的画面恍如昨日。
现在,光秃秃的地面上,竟然真的冒出了一簇簇花丛。富有韧性的叶子生机勃勃地高过花朵,那一串串红红蓝蓝的花朵娇羞地躲在其中。没想到当年末末种下的竟然是风信子。
风信子——怒放着的生命之花!
她闭眼深呼吸,既没有玫瑰那种高雅的清香,也不像栀子那种浓郁的香气,它的香气只是淡淡的,若有似无地游离在空气中。
“芸儿,明年春天,我们就能看到满院芬芳的花朵
。”
夏沐芸再也忍不住,低头轻声呜咽起来,这个春天,来得实在太晚。
御修寒不知何时站在他们身后,默默无语。
谁都没有想到,在无人照看的情况下,这些深埋地下的种子会在末末去世后的第四年突然复活后发芽,也许冥冥中,这是末末给予他们的指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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