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节 超级模式
贝隆不解地看着地下的黑色电缆,刚才西泽尔试图偷袭屠龙者的时候从这些电缆上脱离了,原本它们应该牢牢地固定在甲胄背部。
“电缆有什么用?机动甲胄又不是用电驱动的!”
“通过电缆我们可以远距离控制它,”佛朗哥艰难地咽了一口吐沫,“接上电缆我们就能激活‘不朽之王’模式!”
“什么是不朽之王模式?”
“来不及跟你解释!”佛朗哥忽然怒了,反过来大吼,“你只需要知道那具甲胄藏有一个超级模式!只有激活那个超级模式我们才有机会!否则西泽尔死了,我们也都会死!现在叫人去接上这些电缆!”
“你真的不是开玩笑么?”看着那巨人般的屠龙者,连贝隆都心惊胆战。
开什么玩笑?让活生生的人冲过去给机动甲胄接上电缆?就算屠龙者把内置的武器库丢完了,它还有随身枪啊!安装在手腕底部,用于随机应变的随身枪,甲胄都有这种设备。
那种枪对甲胄骑士来说可能根本就是挠挠痒,可对于缺乏防护的人来说,却是一击必死。
从他们的藏身处冲到西泽尔身边,足有几十米远,路程上只要挨一枪就会爆成一团认不出来的血肉,屠龙者的随身枪,口径应该大得可怕,说是门小炮也没问题。
“那个不朽之王模式真的会管用?”贝隆开始脱衣服,“这种事还是我去好了,叫手下人去送死,自己躲在安全的地方,这种事我做不来。”
“我怎么知道?但那是我们唯一的机会……这个要命的时候你脱什么衣服?”佛朗哥呆呆地看着这个渐渐只剩长裤背心的男子。
“枢机卿大人,你知道这身异端审判局的军服有多重么?”贝隆苦笑,“我跑得慢一点就会死得快一点!”
话还没说完他已经发力冲了出去,这家伙代号“无脸人”,一直都是名鬼鬼祟祟的间谍,冲锋陷阵轮不到他,可这时候骤然恢复了骑士本色,跑起来如同一头横冲直撞的犀牛。
屠龙者调转手臂,枪口从手腕下方露出,果然是随身枪。它连续射击,*屏蔽的关键字*威力惊人,打在墙上,墙上都会坍塌一大块,打在钢铁上,钢铁都会裂开。
果然速度才是保命的要诀,贝隆接连避开*屏蔽的关键字*,其间好几次,他能感觉*屏蔽的关键字*擦着他的后背过去,高速的风像要把皮肤撕裂。
他狂奔到电缆边,抱起来就要往西泽尔那边去,忽然心说不好!他和佛朗哥都忽略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就是那根铜芯电缆异常地沉重,抱在怀里仿佛一条死去的巨蟒。
抱着这东西他怎么闪避屠龙者的枪击?他刚跑了一步就发现了问题,这时候屠龙者已经瞄准完毕,随身枪吐出一尺长的枪火,大口径*屏蔽的关键字*飞旋着射向贝隆。
果然是送死的活儿啊!贝隆没法再闪避了,只能闭上眼睛。
金属碎裂般的轰然巨响,硝烟味中忽然透出浓烈醉人的龙麝香气,有人一脚把贝隆踢飞,正面挡住了那颗*屏蔽的关键字*。
贝隆懵了,什么人能够正面抵挡屠龙者的枪弹?就算是个生铁铸造的人形也被打裂了!但那个人真的就生生地挡下了屠龙者的*屏蔽的关键字*,硝烟和火光中她的旗袍飞起,巧克力色的长腿绷出肌肉的线条。
密涅瓦机关副总长,薇若兰!谁也不知道这女人是什么时候到场的,这时候她分明应该在教皇宫中跟各国大使晚宴!
这朵翡冷翠社交界的妖花,贝隆倒也耳闻过,几天前还有幸见过一面,绝世娇娃或者妖姬,无论何时何地都是长袜高跟鞋,异国风情的旗袍上如同泼了彩墨,樱唇黛目,火焰红唇,引人遐想连篇。
但此时此刻,她就像是女武神一般不可逼视。
机械外骨骼罩住了半边身体,像机动甲胄那样喷吐着大量的蒸汽,帮助她握紧那面巨盾。光滑如镜面的巨盾,用完美合金打造,即使是屠龙者的重型*屏蔽的关键字*,也只是在上面留下了一道划痕。
当年西泽尔驾驭的那部“超重武装·红龙改型”也正是靠着这样一面盾牌挡住了万炮齐发,此刻这面盾牌虽然比当初那面要小,但构造和质地却完全相同。
“拿起那根电缆!”薇若兰低吼,“跟我走!”
贝隆被机械女皇的气场完全压制,老老实实地抱起电缆跟着她,硝烟弥漫,香气袭人,薇若兰用盾牌顶住了屠龙者的一轮又一轮射击。
屠龙者的弹匣打空了,转而喷射火焰,它的设计就是可以从手臂中喷出红水银蒸汽,再用电火花点燃。薇若兰依旧用盾牌抵挡火焰,但高温火焰下这面几乎完美的盾牌开始出问题了。
金属几乎无法抵御高温,上千度的火焰喷射到盾牌上,盾牌另一侧的薇若兰也得承受上百度的高温气流,而在最炎热的沙漠正午,气温也不会超过100度。
贝隆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干燥开裂,皮肤赤红,痛得像是要从毛孔中挤出血来。而薇若兰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仍推动着那面盾牌,顶着火焰前行。
“别试了!我们冲过去也没用!”贝隆低头看了一眼电缆那精密的接口,“我们要怎么在屠龙者身边把这玩意儿给小家伙接上?它一拳就可以把我们两个打成肉酱!”
“是男人就闭嘴!”机械女皇的声音在高温下仍旧带着一股冰气。
那头雪白的长发在火风中舞动,每根发丝的边缘都带着火光。
红龙的双手还掰着屠龙者那只巨大的铁手,但西泽尔已经出现了幻觉。
很像一场梦,破碎的、恐惧的梦,重重叠叠的梦,他从一个梦境逃往另一个梦境,恐惧之事、恐惧之物如影随行。
他经过了焚烧的教堂,马斯顿王立机械学院的教堂,教堂里满是血迹,泼洒开来仿佛写意的画儿。
他看见安妮跪坐在那里,双眼已经烧成了浑圆的炭球,他看见法比奥坐在那辆火车旁,嘴里叼着那柄钥匙,不远处拜伦背后中枪,正处在将要倒地前的最后一瞬。
时间是静止的,一切的悲伤都凝结在这个时间点,只有他默默地移动着,像是重访旧地的孤魂。
他又经过了锡兰的战场,那些死去的锡兰战士再度从夕阳下爬起身来,他已经屠杀了他们千百遍,却无法把他们真正杀死。那些尸体站在夕阳下,歪着脑袋,由他们那被长矛贯穿的王带领,缓缓地向他走来。
他还经过了台伯河上的那座大桥,他怀中搂抱着燃烧的十字架,十字架上捆着他的母亲。
那焦黑的女人轻声说,“放下吧西泽尔,放下吧,只要我知道这世界上曾有过我的儿子,我就心满意足。”
他使劲地跑,可他的甲胄渐渐地僵硬,他就要迈不动步子了,后面追逐的恶鬼越来越近。
他很清楚自己在发梦,类似的事情他不止一次地经历过,在神经接驳实验中,当进入他身体的电流强度越来越大,对神经系统的刺激超过他的承受范畴,这些噩梦就会降临。
此刻他的状态极其的虚弱,濒临死亡,根本不需要外界的刺激就进入了这种错乱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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